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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不能负他。”

萧珏闻言,身形颓然地往后靠,他极短促地笑了声,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意识到这次好像真的不一样了。

兰陵人天生擅诱,最能蛊惑人心,颜嘉柔早就被萧彻给迷惑了,甚至比她自己以为的还要早。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一直都知道。

只是他太了解颜嘉柔了,她自小便不算聪慧,落水之后,便更笨了些,否则也不会一直认错自己的救命恩人,被他哄骗着以身相许。

且她是个面皮极薄的人,虽是个女孩,但因着有公主的头衔,也和皇子们一道上过课,从小被灌输的便是君子之道,所受到的规训也是“恪守诺言、从一而终,”一旦觉得自己的言行有违规训,便会受到拷问,无地自容。

萧珏正是因为知道这点,所以每当他察觉到颜嘉柔的心意有所动摇时,他便会搬出这些道理规训她,迫使她重回“正途。”

只要颜嘉柔还有点羞耻心,还要点脸面,不肯承认自己变心,不肯扣上“见异思迁、三心二意”的罪名,她就永远都没有勇气离开他,选择萧彻。

可他从未想过,爱意疯长,这个法子也会有失效的一天。

他有那么一瞬间喉头紧涩,呼吸困难。

巨大的绝望笼罩了他。

颜嘉柔的一颗心已经离他越来越远了,可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再次留住她。

偷来的爱意,难道终将失去么?

父亲不喜,母亲也不过是利用他巩固自己的地位,虽有太子之尊,可资质平平,不得圣心,每一天都活在“被废”的恐惧中,战战兢兢,从不敢行差踏错。

于是性子越发地扭曲、阴暗。

颜嘉

柔曾是他灰暗的人生中唯一的救赎。

这些年他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地守护着这一点点可怜的光亮,虽然从一开始就是偷来的,可他拥有了这么多年,早就把她视为所有物了,他决不允许任何人把她从他身边抢走!

何况萧彻甚至都没有挟恩以报,凭什么,他凭什么能让颜嘉柔心甘情愿地嫁给他?

那他呢,他算什么?他处心积虑地冒领救命之恩,一个人见不得光地守护着这个秘密这么多年,又算什么?难道他从始至终,都只不过是萧彻和颜嘉柔情爱途中的一块绊脚石吗?促使他们好事多磨?如今他们互通心意,他便再也没了用处,合该被人一脚踢开?

而萧彻,他甚至什么都没有做,连那个他患得患失隐瞒多年的秘密,他都不屑于告诉颜嘉柔,就轻而易举地得到了颜嘉柔的爱,他凭什么!

不,他怎么甘心?他绝不甘心!

第92章 “你的守宫砂呢?!”……

他哀哀地看着她,用一种近乎卑微、甚至带了一丝恳求的语气问她道:“是萧彻勾引你的,是不是?兰陵人最擅蛊惑,一定是他勾引你的,是不是?你只是被他暂时迷惑了……”他低下头,又哭又笑,自言自语地道:“对,一定是这样……等你清醒了,你还是会回到我身边的……”

他多么希望颜嘉柔肯回答他一个“是,”哪怕只有这么短短的一个字,可是没有,她连这样一个字都不肯给他,她只是近乎残忍地道:“他的确勾引了我……可我,只怕一辈子都清醒不了了。太子哥哥,我们回不去了,我已经,离不开他了。”

萧珏闻言猛地抬起了头,双目赤红,只是死死地盯着她:“离不开他了,是什么意思?他既没一条链子将你锁在身边,你怎么就离不开他了?”

他说着像是想到了什么,抬手猛地掐过她的下颌,迫使她抬起头来。

少女娇美莹润的一张脸完整地显露在眼前,乍一看依旧是一团稚气,可仔细分辨,眉梢眼角却分明多了几分成熟的韵味。

那是妇人才会有的风情。

萧珏目光一寸寸地审视着她,忽然想到了什么,目眦欲裂,猛地拽起她的手臂,近乎粗鲁地卷起她的衣袖。

颜嘉柔不明所以,也跟着他低头望去。

只见皓腕赛雪,她的手臂白皙无暇,什么都没有。

她蹙眉道:“太子哥哥,你在看什么,明明什么也没有啊……”

萧珏闻言,却像是受了某种刺激一般,猛地抬头看向她,她从未在他脸上见过那般狠戾的神情:“明明什么也没有……呵,好个明明什么也没有……你手臂上的守宫砂呢,为什么没有了?!”

颜嘉柔脑袋轰的一声,直到这时才反应过来萧珏察看她手臂的意图,她觉得难堪极了,心中不舒服,下意识地想要抽回手,却被萧珏按着死死不放。

她挣脱不得,雪白娇嫩的手臂上很快浮现了几道红痕。

颜嘉柔紧蹙眉心:“太子哥哥,你弄痛我了!”

“痛?原来你也会痛吗?”他愈发用力地扼紧她的手腕,将人一把拽至眼前,近乎失态地用手指戳着自己的左胸口,一字一句,椎心泣血:“你和萧彻风流快活的时候,可曾想过我这里也会很痛?!”

颜嘉柔哭着道:“太子哥哥,你别这样……”

她真的吓坏了,她和萧珏在一起那么多年,几时见过他这样狠戾可怖的样子。

“那你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是不是他勾引的你?!兰陵人便是如此下作,一副勾栏做派,身为男子,又是当朝皇子,居然勾引自己的未来嫂子,如此行径,连最下等的娼妓都不如!”

颜嘉柔哭着摇头:“太子哥哥,你别……别这样说他,我不许你这样说他……是我的病情进展了,必须和他……和他那样,他是在帮我……”

萧珏闻言一愣,眼神随之亮了一瞬,像是在不见天日的绝境之中终于抓到了一丝微弱的光亮,他迫不及待地想向她求证:“你是不得已的,对不对?你是因为怪病缠身,所以才不得不跟他……是不是?嘉柔,是不是?只要你说是,我……”

“不是,”颜嘉柔低着头,细如蚊呐地道:“太子哥哥,我是自愿的。其实我或许一直……一直喜欢他,只不过从前碍于种种原因,始终压抑着自己,前段时间朝夕相处,我便知道我骗不了自己了,我想跟着我自己的心走……”

“对不起,太子哥哥,我知道我不是一个好女人,我很坏,我配不上你,你贵为太子,值得更好、更尊贵的女子与你相配……”

“配不配,不是你说了算。”萧珏冷笑一声:“怎么,难道我是今天才当的太子吗?这些话,怎么你从前不说,非要等到移情别恋了才说配不上我?”

“我……”

“怎么了?无话可说了?”他极为惨淡地笑了一声,伸手抚上她的面颊,眼底是浓重的哀伤:“嘉柔,我们究竟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事到如今,你连骗我都不愿了吗?”

“太子哥哥,我知道这或许对你很残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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