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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门学问。

何况如今世家之首的崔守阶都尚未发话。

似乎所有人都在等魏元帝表态。

而魏元帝接下来的举动,却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萧衍作为魏元帝眼下最受宠的皇子,所有人都以为魏元帝多少会有所偏袒,从轻处理,谁知他竟大发雷霆,言语间对他失望至极,大为斥责。

朝臣见状,自然是纷纷奏请魏元帝秉公处理。

大势如此,便是之前站队萧衍的官员,这时也不敢再求情。

于是魏元帝当即下令将萧衍贬为庶人,流放黔州。

这道旨意一下,意味着萧衍此生再无缘皇位。

他面色惨白,仿佛瞬间被抽干了力气,整个人向后跌去。

正所谓盛极必衰,或许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皇位之争,第一个彻底出局的,竟是之前风头最盛的二皇子。

——

流放定于三日之后,在此期间,萧衍被暂时收押在大牢。

地牢石阶沁着经年的阴湿,踩在上面,有一种黏腻的湿滑。

萧彻随着狱卒慢慢地走下台阶,经过一段幽长的甬道后,停在了萧衍的牢房门口。

牢房阴暗潮湿,空气中到处弥漫着腐鼠与铁锈的腥气。

萧彻微微蹙了眉。

锁链打开,狱卒朝

萧彻躬身做了个手势:“三殿下,请。”

萧彻略一颔首,抬步走了进去。

狱卒便退下了。

萧衍颓然地靠坐在石壁上,墙壁常年被湿气侵袭,上面爬满了霉点,像是死人身上疯长的尸斑。

他听到动静后睁开了眼,缓缓地抬起了头。

破败的木桌上放着一盏油灯,火光摇摇欲坠,残存的桐油灯芯这时却突然爆开,火光猛地跳蹿,照亮了来人。

即使在光线昏暗的牢房中,青年的一张脸依然淬玉一般,容貌俊美到了极点,整个人纤尘不染,恍如谪仙,与这腌臜之地格格不入。

萧衍在看清来人的面容后,原本涣散无光的眼睛忽然亮了一瞬。

“三弟!”

他立刻起身迎了上去,语气难掩高兴:“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看我,我就知道……”

萧彻眉尾微动,眼神淡淡地掠过他:“二哥,你受苦了。”

萧衍摇头叹了一声:“说起来,我从小到大,还真没吃过这样的苦……这种腌臜之地,岂是人待的?!”

萧彻抬手,替萧衍掸去肩上的几粒灰尘:“二哥稍安,等三日后启程便好了,路上诸般事宜,我都会替二哥打点好,等到了黔州,我也会替二哥安排好一切……”

“黔州是苦了些,还请二哥暂且忍耐,等过段时间,我会向父皇求情,让你去一个气候温和一些的地方……”

萧衍闻言顿了一下,半晌后才落寞地叹了一声道:“三弟,此事果真没有转圜的余地了么?连你也帮不了我……”

萧彻:“二哥,圣旨已下,自然再无转机,我也是爱莫能助。”

萧衍“嗯”了一声,低低地道:“我知道的……”

“只是事情怎么就到了这一步呢?”萧衍忽然握紧了拳,满眼的不甘:“明明那个位置,离我只有一步之遥,怎么偏偏就……”

“一定是萧珏,一定是萧珏那个废物!三弟,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就这样被他踩在脚底下!”

“我也担心你,我方才一直在想,他日若他登基为帝,你该如何自处,他会轻易放过你么……父皇也是昏聩了,他居然废了我,他难道不知道萧珏已成了阉人了吗?!堂堂大魏朝的太子居然是个阉人,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他难道想让萧家绝后吗!”

萧彻低头摩挲着手上的玉扳指,忽然低低地笑了一声,在这昏暗幽静的牢房中,有种渺然之感。

“二哥,你放心,萧家不会绝后的。”

他慢慢笑了起来:“你忘了?我身上有一半兰陵血脉,体质异于常人,不像萧珏这种废物,原本就不行,如今更是彻底废了。”

“我跟他不一样,况且颜颜亲口对我说,要为我生儿育女,所以,萧家不可能绝后。”

“三弟,你……”萧衍微微皱眉,直觉萧彻这话有些怪异,却一时又抓不住究竟是哪里不对。

萧彻仍是笑着,没有给萧衍足够反应的时间,便继续说道:“至于二哥说你担心我……”

“二哥,你不必担心我,若非要担心,还是担心担心萧珏吧。”

“你说你不甘心一时输给了萧珏,二哥,你放心,届时我会为你报仇的。”

萧衍眉头紧锁,心中的那种怪异之感越来越强烈。

他吞咽了一口口水,听见自己的声音涩然地响起:“……三弟你,怎么为我报仇?我为何不必担心你,要担心萧珏啊。”

萧彻倏地笑了,烛火摇曳,他的一张脸隐在半明半暗的光线下,神情难辨,颇有几分摄人之感。

他道:“因为,我会取代你和萧珏,成为大魏朝唯一的太子,未来的天子啊。”

萧衍瞳孔骤缩。

第102章 “宝宝,有没有想我………

萧衍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三弟你……你说什么?”

“我说,”萧彻微微一笑,声音有一种轻飘的渺然:“萧珏成了废人,而二哥你……啧,又成了庶人,这太子之位,你说,会落到谁的头上?”

耳中嗡嗡作响,又像是骤然浸入了湖底,四周漫天的湖水都灌进了耳中,周遭一切声音都变得混沌而遥远。

萧衍颤动着嘴唇,过往的种种疑点此刻全都在脑海中一一浮现。

那些想不通的事,这时也全都串联了起来。

为什么萧彻明明说已经摆平了薛润一事,这事却依然会传到父皇的耳中?

为什么“坠马”一案,萧珏之前明明什么都查不到,却骤然之间掌握了所有证据?

甚至……为什么那日在淮州花楼,薛润会忽然一改平日里卑躬屈膝之态,作癫狂之状,与他抢花遥?明明整个人狂躁疯癫,却偏偏反应迟缓,以致于他失手将他打死?

一切的一切,难道从头到尾,都是萧彻设下的局?

如果是这样,那么一切就都解释得通了。

萧衍猛地伸手揪过他的衣襟,逼近了他,胸膛剧烈起伏:“是你,一切都是你干的,是不是?!”

“第一次我设计让萧珏坠马,这件事只有你知道,你说已经帮我销毁了那匹疯马,既如此,怎么时隔数月,萧珏会再次找到证据,证明这两次坠马都是人为,且给马匹下的都是同一种会令马匹发狂的香料?”

“你根本没有销毁那匹疯马,是不是?第二次设计坠马,我也是全听你的吩咐,用了你的人,按照你说的时机……你自然是什么都清楚……是你……是你故意让萧珏发现这一切的,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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