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66
太子正值盛年,朝野上下也早有人直言太子要比陛下更贤明些。如今祁太尉把持着近半数的官员,自然惹得陛下疑心更盛。阿绥,这阵子你且避着点太子。若要谢太子襄助之情,待回京我与你同去。在陛下眼里,我是他的近臣,你同我站在一道,日后若要出征才能少些桎梏。”
“……我明白。”即便不为了萧恪所说,单是萧定昊昨夜那番话已让贺绥心生抵触。
“不说别人了,阿绥如今是侯爷了,我这顿打也算不白挨。”
贺绥看着萧恪上身缠着的那些药布,默默叹了口气。
“我宁可不要这爵位,也不愿看你冒险了……”
萧恪却是轻摇了摇头,似是喃喃念叨了句,“就这样……我心里也会好受些……”
贺绥看着他,却总觉得萧恪看向自己的眼神有些怪怪的,可一时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劲,直到他听着萧恪后面说了这句话,才笃定心中猜测。
“允宁?你方才说什么?”
只是不待他追问,刚说了一句,榻上的人便是迷迷糊糊闭上了眼,想是药劲儿起效正是犯困的时候,贺绥没有强求追问,但心中却落了个疑影。
正这时,外面有小内侍通传说太监总管裴东安到了,将睡着的萧恪扶回去趴着,又虚虚盖了一层薄毯,贺绥才起身走出去迎客。
有些发福的老太监手执拂尘,面上笑得和善,身后更是跟着一大票年轻的小太监。
见到贺绥出来,裴东安先上前作揖,而后笑道:“奴婢见过抚宁侯。”
“公公不必多礼,不知这是?”贺绥愣了下才适应过来这个称呼,走过去双手略略托了下裴东安的手臂。
“陛下从万太医那里听闻了王爷的伤势,特命老奴将御用的外伤膏药各捡了一瓶来,又送来诸多滋补良药,只盼着王爷身子早些安康。还有这个……”老太监一招手,他身后走出来个小太监,双手捧着的红木托盘被红布盖着,裴东安抬手掀开是一碟糕饼,瞧着确实是精致些,“这是陛下特意将所用御膳赐给王爷,不知王爷他…此刻还好?”
贺绥摇了摇头道:“万院首昨日用了药,想是允宁身子单薄,此刻还未能醒转,要不…我再去叫上一叫。”
裴东安笑着将人拦住,本就是走个场面活,贺绥也没坚持。
只听得老太监说道:“左右侯爷和王爷是一家,就劳您代王爷谢恩罢。”
贺绥一撩袍服下摆朝北跪了,双手高举,那小太监小步走过来将木盘放在他手上,二人交接后贺绥才道:“臣代燕郡王恭谢圣恩。”
只这一叠糕饼是皇帝亲口赐下的御膳,旁的赏赐自不用贺绥再挨个跪一遍,裴东安稍使眼色,先头那小太监便走过来双手搀着将贺绥扶起来,几人站在院门口,听着裴东安将一件件赏赐都报了一遍。离去之前,贺绥塞给了裴东安一块佩玉,他虽不擅于官场这些弯弯绕,但终归是公侯之家出身的公子,这点子阅历还是有的。
接下来的几日里,萧恪都借口养伤躲在寝殿里不出来,但这并不妨碍旁人往他这里跑。
刚出事那天,旁人只以为是燕郡王要失宠了,个个都躲得老远生怕自己被捎带上,可不过一宿的功夫,又是亲赐御膳又是诸多问候,风向又变了回去。
除了涉及行宫上上下下诸多事务不得不见以及那些皇亲贵胄实在挡不掉,余下的官员携礼过来问候,贺绥都带人挡了回去。
他如今虽未成礼,但毕竟是齐帝金口玉言赐封的抚宁侯,往来之人都自觉换了称呼,一口一个侯爷,难再见到哪个还敢如前几日一般对他面露鄙夷之色。更有甚者,竟私下送了厚礼来,只求不计前嫌,不过贺绥一样没收,无论是借口给萧恪的还是直接点名给他的,通通都驳了回去。
“唉……”应付了几茬之后,贺绥也是忍不住叹了口气,这官场往来着实累人。他一边想着萧恪之前过得都是什么日子,一边靠坐在一旁小憩。
“贺侯爷,叨扰了。”
一声软糯童音唤回了贺绥的神思,一扭头正撞上一个身着华服的大男孩带着内侍站在院中。贺绥起身向那男孩躬身行礼,“参见七殿下。”
“晚了几日才来问候,堂兄可还好?”萧定闻双手拢在袖中,微微点头受了这一礼,神情却并不如他那几个成年兄长傲慢。
“回七殿下,尚好。陛下赐了药,白日里已能坐起来议事,不过这会儿人刚刚换了药睡下了。殿下若是……”
萧定闻笑着打断了贺绥的话,直言:“我不是来找堂兄的,是来找贺侯爷的。”
贺绥敛去了面上淡淡笑意,神情变得认真起来。萧定闻挥手命随行的宫人退出小院等候,举手投足已渐有架势。
“那日还未谢过七殿下开口回护之恩,臣在此替允宁拜谢殿下。”
网?址?f?a?b?u?页?????ù???è?n??????2???????o??
“侯爷这是说的哪一出?”萧定闻歪歪头,他年岁不大,脸上还有些婴儿肥,笑起来可可爱爱的,眼下这副神情,倒真像懵然不知的天真模样,“父皇本就没打算重责堂兄,当时若不是三皇兄多说那两句,堂兄倒也不至于多挨几棍子,我不过是替父皇说出了他想说的,侯爷何必谢我?”
“……七殿下说的是。不知殿下今日来,是要与臣说些什么?”
“我如今年岁渐长,母妃说要替我寻个技艺高超的师傅,那日大皇兄代父皇行秋猎之责,母妃一眼便瞧中了侯爷箭法高超,只是那时没个名目不好去请,如今侯爷得以承袭贺老将军的爵位,母妃便命我来问侯爷,可愿教授一番?”
贺绥如今无官无职,纵然有侯爵之位也是有名无实。若能做皇子的教习师傅,同之前不可同日而语,贺绥自然明白七皇子这话的分量。
“殿下的授业师傅需得陛下亲命,臣即便应了也是……”
萧定闻笑笑道:“侯爷应下便足矣。父皇之前便让母妃帮我寻摸合适的人选,如今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莼昭仪如今正是宠冠六宫,虽名分不及贵妃,恩宠却隐隐有赶超之势,再加上她又育有一名皇子,地位已是稳固,这皇子的教习师傅人选确实是莼昭仪御前一句话的事。
尽管如此,贺绥也没并没有立刻应下,他侧头看了眼寝殿的方向。
七皇子会意,立刻说道:“侯爷如今与堂兄是一家,自然是要商议一番的,母妃和我都不急于一时。侯爷若是有心,回京前命人告知我一声便可。”
“多谢七殿下体谅。”
“堂兄既是还在养病,那我就不多叨扰了。”目的既已达到,萧定闻也不多逗留,他撑着石桌站起身来,贺绥起身相送,被他拍了拍手臂,“人还病着,侯爷不必相送了,我虽然年纪小,但回宫的路还是认得的。”
“那……臣恭送殿下。”
十岁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