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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侠’。

“也罢。不过……宁家的小子,还不放手?”

“我凭什么…诶呦!”宁芳远走过来一把将弟弟揪着扔到了自己身后,拱手冲萧恪一拜。

“王爷,这位公子,还请厅中一叙。”宁老爷终于逮着机会开口把萧恪和贺绥一并请回了正厅去。

萧恪本想着让贺绥坐在自己身边的,奈何贺绥坚持,便只有他一人坐在上首,顺手拍了拍站在自己身边的梁砚秋,青年会意,走过去坐到了贺绥的下首。

待所有人重新坐定,先前中断的话才再被提起。

萧恪抬手挡了下单独给自己上茶的侍从,指了指下首的贺绥,那人瞧了眼自家老爷。

宁芳远在旁道:“茶水凉了,去重新沏壶新茶来给贵客。”

仆人领命去了,萧恪越过宁家大老爷看向这个一直代为拿主意的宁家大公子道:“宁家依附燕州刺史霍奇多年,宁公子却收集证据意欲揭发霍奇,本王倒有些费解。俗话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霍奇得安北节度使庇护,为官残暴不仁是真,但你宁府也可靠着这层姻亲在燕州稳稳立足。可若是揭发霍奇,他落了罪霍府满门跑不了,你们就没想过圣上震怒株连三族,也得把你们自己搭进去?”

人都是自私的,更不用说这等州府名门氏族。宁府嫁了自家大小姐给霍奇做填房,即便这之中真的有许多苦衷,外人看来也是宁府得了利。退一万步说,即便齐帝不牵连宁家,真的只怪罪霍奇一人,宁府少说要搭进去一个嫡女,且燕州换了刺史,宁府的处境必定尴尬难过。若只是小门小户,不排除却有忠正义士,可宁家这等名门大家却决计不可能做此等费力不讨好的买卖。

事出反常必有妖,萧恪最怀疑的便是这一类人。

宁芳远起身,眼神不闪不躲答曰:“王爷所言皆是常理。若说私信,下官不敢说没有,家父初时也是诸多顾忌,这才隐忍多年,迟迟不肯发。可如今曲兄之死,教我等明白…唇亡齿寒,若再坐以待毙,那么下一个遭难的便是我宁家。宁氏相信陛下圣明,必定……”

“嗤!”萧恪听到宁芳远那句陛下圣明,发自心底冷笑了一声,见宁芳远停住未说看向自己便道,“那你还是不必相信了。燕州之事事关北境安危,燕州刺史并非一方一地的父母官,若是如此简单公正,本王还来这里作甚?”

“那……不知王爷有何高见?”

“找个合适的时机,杀了他。”

第八十四章

此话一出,便是冷静自持如贺绥也不由多瞧了萧恪一眼,更不要说在座其他人了。

堂堂朝廷命官,一州之长,竟要杀了了之。前面说了那许多,宁芳远原也想着还没有旁的路子可以解决,却断然没想到从萧恪嘴里蹦出来的字眼这般惊世骇俗之语。

萧恪倒是平静,甚至在座其他人的反应都在他的意料之中,镇定自若反问了句:“不敢?”

宁芳远最先反应过来,皱着眉反问道:“霍奇好歹是州府刺史,此法是否欠妥?倒是死无对证,如何沉冤昭雪,还百姓一个公平?”

“呵!迂腐!”萧恪冷笑一声摇了摇头,不答反又问道,“宁长史方才前前后后说了那么许多,还未告知本王,你是如何探得?又如何发觉其中蹊跷的?”

“下官是得人指点帮助,只可惜那帮助之人中途被霍奇的人察觉死于非命…实在是可惜了……”

“行了,余下无关的便不必说了。”萧恪打断了宁芳远的感慨,他对那起子陈词滥调没有什么兴致听。宁芳远被噎了一下,虽心里明白萧恪是唯一能帮他们制裁霍奇的人,却也对燕郡王这般轻视傲慢的姿态有些不悦。

“何时?是在你们给蒙泽送信之前还是之后?”萧恪才不管对方想什么怨什么,只心中琢磨着其中的利益牵扯。

“之后。”宁芳远虽然不解,却还是老实答了。

“这么短的时间你们便搜罗到那般多的人证物证?”

“并非全部。霍奇在燕州横行霸道多年,我们或多或少都有些证据,只是并不能置其于死地,那名义士想来也是曾深受霍奇戕害之人,隐忍多年才找上我们,指点曲兄拿到了霍奇通敌铁证,只可惜被发现了才丢了一条性命,还连累了曲兄也死得不明不白……”

萧恪不同于宁芳远还感怀挚友的牺牲,他静下心来细细梳理从奏折发出到京中,再到入燕州后的种种异样,许多关键点同他前世所知又有了出入。

而宁芳远所谓的铁证,不过是几封往来书信罢了。他尚且能找个书生伪造程昌年的笔迹不被察觉,那这幕后真正通敌之人必然也能轻易做到,萧恪思考的是对方这般做的目的是什么。上辈子并没有他做的这些事,所以自然燕州的事也一直没有被发觉,直到贺牧战死,北境失守,他大哥重伤退守遭霍奇为难以致回京后一病不起,才引得他猜测这其中有通敌之人。

照理说这通敌之人应是最不愿燕州或是北境官员被查的,毕竟‘他’能做那许多安排必然是经营多年,早已将北境腐化了,这样的人为何会主动递证据让自己查?其中心思萧恪有些拿不准,但他从这事常理来讲的处置倒推,反倒有些了眉目。

有人想要撤换霍奇,或者说……借霍奇之事闹大后问罪程昌年。

北境诸州皆不算富裕,又与北燕接壤连年战事。兵荒马乱的年代,百姓想要活命都是艰难,更不要说衣食丰足了。程昌年和霍奇之流,萧恪信他们为官不仁、贪腐奢靡,甚至在北境坐着土皇帝,但却不觉他二人是通敌卖国之人。

如若他所猜测得不假,那么幕后之人的真实意图很大可能是要…逼反,或者借他的手让北境乱起来,既是幕后通敌之人,自然是不希望北境无事的。

思及此,凌乱的思绪才算是寻到了一处通路,纠结在一起的诸多困惑也算是迎刃而解了。

萧恪此刻愈发笃定了自己的想法,杀了霍奇,无论是出于之前化繁为简的目的,还是此刻欲掐断那幕后之人的计谋,让霍奇死才是如今最佳的解决办法。

宁芳远却不明白萧恪的处置,他坚持直言道:“王爷!霍奇此人作恶多端,若是假以其他明目杀之,岂不是不能问罪于他?那…这么多年受他暴政欺压的百姓又要如何?曲兄岂不是白白死了?!”

萧恪抬眼瞧他,淡定反问道:“所以呢?”

“下官恳请王爷返京向陛下陈情,将霍奇等人绳之以法,以平民愤!”

“若本王说不可能呢?”

宁芳远无法压抑心中的愤怒与疑惑,质问道:“王爷为何要袒护?莫不是霍奇给了什么好处,让您……”

“你们口中如此残暴的燕州刺史,贿赂本王杀了他自己?你自己听听,可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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