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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粥吃了,粥的味道很干净,就是纯净水和米慢慢熬煮出来的白粥。因为喉咙还很痛,闵疏吃得很慢,一点一点地将粥咽下去。

魏长川在一旁看着,道:“吃不下了不用勉强。”

闵疏皱着眉咽下一口粥,抬头看向魏长川:“不是,是喉咙太痛了。”

其实他也没什么胃口,但他舍不得不吃完。

用时半个小时,闵疏将一碗白粥吃完了,魏长川去把碗洗了。

闵疏侧躺在靠窗内侧的位置,望着窗外深蓝色的天空,到现在已经睡了一天一夜,所以没什么睡意。他有点睡不着,于是转过身,向坐在床边的魏长川搭话:

“哥,你吃饭了吗?”

魏长川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手里拿了本书:“吃过了。”

“吃的什么?”闵疏好奇道。

魏长川翻书的动作一顿,回过头:“你觉得我不会做饭?

闵疏本来想点头,想到那碗白粥,又顿住了:“哥会吗?那哥做了什么吃?”

魏长川看了看他,收回目光,道:“方便面。”

闵疏微微睁大了眼睛:“那算什么做饭——”接着,他顿了顿,意识到魏长川或许是跟他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

他睁大了眼睛看魏长川,果然从男人脸上看出了一点笑意。闵疏眨了眨眼,也跟着微笑起来,朝床边凑了凑:

“谢谢哥这么照顾我。”他裹在被子里,抬头有些讨好地向男人道:“等我好了给哥做大餐吃。”

魏长川垂下头,见青年柔软的黑发散乱在额前,眼睛还有点红,细细弯弯的像月牙。

他放开书,握住了青年垂在床边的手:“你先好起来再说吧。”

闵疏的手指细长,手背上透着青色的血管,皮肤微凉,血液循环不太好。魏长川握住,便没放开,灼热的掌心轻轻摩擦在五根手指上。

闵疏由着他握了一会儿,没说话,心里要说没有一点感动是不可能的。

从小到大,还没有人这么无微不至地照顾过他。

人们常说小孩在婴幼儿时期是没有记忆的,闵疏却很清楚地记得在他刚满两岁的那个冬天,他病得很严重,躺在病床上发着高烧,偶然清醒时听见几个大人站在门口,讨论着如果他熬不过要将他埋在哪里。附近的公墓没有空位,私人墓地价格昂贵,有人提议就将他埋在孤儿院后面的孤山上。

闵疏永远无法忘记当时感受到的无助和惊骇,他熬过了那场病,之后很久都不敢靠近孤儿院背后那座山。

以至于青少年时期,他最大的梦想就是快快长大,组建自己的家庭,要是死也要在一众爱人亲属的环绕下死去。别人都是想的早日买车买房,他最想拥有的却是有一块属于他的、写着自己名字的墓地。

后来再长大了些,思想逐渐成熟,闵疏也就渐渐释然了。死后之事都是虚妄,将眼前的日子过好才是最重要的。再说了,他是个同性恋,还拖着这么一副烂身体,谈恋爱都够呛,还是别给人家添麻烦了。

可现在他躺在松软温暖的被窝里,刚喝了人家熬的粥,五只被攥在手心,想起这些,不禁有些心绪浮动。

闵疏静静躺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抬起头,看向侧着脸看书的魏长川:“哥,你谈过恋爱吗?”

闵疏的声音很小,漂浮在空中。

魏长川顿了顿,移过眼,目光落在他脸上:“问这个干什么?”

闵疏有些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就是好奇。”他道:“哥不想说也没关系。”

魏长川定定看着他,眉宇间的神情微微变了,然而还没等闵疏窥见其中的情绪,他便转过了头:“我不能。”

闵疏一愣,没听懂:“什么?”

魏长川道:“基地规定,免疫者与普通人不能产生情感关系。”

他语气平静,闵疏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花了两秒理解他话里的意思:“什么……为什么不能?”

魏长川偏过脸,眸色有些发沉,语气比上一次略重:“这是规定。”

闵疏被那生硬的四个字打击到,心立即凉了半截。

他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种规定,是因为免疫者要到处出任务,害怕感染?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又或许根本没有这条规定,魏长川这样说,是为了打消他的想法。

闵疏心口发凉,不禁微微瑟缩了一些,手指蜷了蜷。

感受到他的动作,魏长川的手先是反射性地一紧,接着看了他一眼,又放开了。

闵疏慢吞吞地将手缩回被子里,翻了身,背对着男人。

魏长川坐在床边,没有说话。

闵疏躺了一会儿,又慢慢动了动,缓缓地朝墙边缩。

他的动作很细微,奈何屋子里太安静了,被窝里的窸窣声仿佛被无限放大。从背后看,他裹着被子像个蚕蛹,缓慢地蠕动。

下一瞬,床榻陷下些许,闵疏忽然被一双手背揽住,后背贴上一个灼热的温度。

是魏长川,他放下书上了床,将他连人带被子抱在怀里。闵疏从耳边听到男人的吐息,登时屏住呼吸,身体有点僵硬:

“哥——”你干什么?

他的询问还未说出口,便被魏长川打断:

“我有点累。”男人略微沙哑的声音传来:“陪我睡一会儿。”

闵疏微愣,想到魏长川这两天的照顾,闭上嘴,将话咽了回去。

魏长川侧躺在他身后,手臂环过他,调整了一下姿势,将他楼地更紧了些,下巴抵在闵疏头顶,略沉地呼出一口气。

“我没谈过。”他忽然道。

闵疏措手不及,略怔了怔。魏长川只说了这一句,闵疏听了,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基地规定免疫者不能和普通人谈恋爱,那他们两个是绝无可能的了,还说这些干什么?

他想着,并没有回答魏长川。魏长川也未接着往下说,不一会儿呼吸变得悠长,似乎是睡着了。闵疏在黑暗里躺了一会儿,也跟着睡着了。

·

闵疏的病拖拖拉拉了一个星期,终于满血复活,回到了厨房重操旧业。

大病初愈,闵疏做了些简单又管饱的吃食。他下了两大碗宽面条,用热油泼在辣椒粉上面,激出新鲜的辣味,再加入白芝麻、蒜末、酱油,和一点点白糖,做成酱汁。热腾腾地往面条上一浇,就制成了一碗美味的油泼面。

为了保证营养和蔬菜摄入,闵疏还用剩下的冷冻胡萝卜和菠菜加上鸡蛋,做成了厚实的煎蛋卷。昨天魏长川打上来的鱼还很新鲜,肉质紧实而肥美,随便拿油煎一煎,加点粗盐粒就很好吃。

闵疏做饭的时候很投入,就算不是为了客人做、只是自家吃也力求做得精致。他用小铲子一点点整理煎蛋卷的形状,确保每一层蛋皮都紧实地压在下一层上面,将蛋卷整理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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