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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没有东西可写,要给他们看看,我连一件衣服都要苛刻你儿子?”
“你儿子”三个字,把祝欣柔吓得一哆嗦。
“法院早就把他判给他爸爸了!”
祝欣柔哭着,第一时间跟陆野划清了界限。
顾砚修看到了陆野。
自从上次陆野拿走了别墅钥匙,这应该是他第一次再来主楼,看样子是被佣人叫过来的。
今天是周末,他没穿校服,一件很简单的灰色卫衣,看起来又旧又单薄。
他站在那儿,没说话,好像面前所有的争吵都与他无关一样。
就在这时,祝欣柔一抬眼,正好看到了顾砚修。
她瞬间变了表情,刚才对陆野的嫌弃,全都化作了欣喜和讨好。
“砚修来啦!”她一抹眼泪,亲热地凑过来,转头就对顾诣说。
“砚修不是做了好几套衣服吗?这小子不挑,拿一套给他穿上不就好了!”
顾砚修也要被她气笑了。
祝欣柔在顾家生活了几年,裁缝都养了五个,还不知道定制是什么意思吗?
量体裁衣,一厘米都不会错。他的衣服拿给陆野,就算他挤一挤能穿进去,看起来会很滑稽。
“阿姨,他穿不上的。”顾砚修看向祝欣柔,尽量平和地说。
祝欣柔好像才意识到,嘀嘀咕咕,又不说话了。
顾砚修又问:“您为什么要拿他做衣服的钱去买包?”
他虽然没去过祝欣柔的卧室,却也知道她的衣帽间有两百平,各大品牌每季的新品都会送到家里来。
祝欣柔看起来更局促了。
她不说话,反而是坐在沙发上的顾诣按了按额角,看起来极度无语,像是被抽光了所有力气。
“H家限定款钻石包,她要拿来在明天的晚宴上用。”
顾砚修:“……。”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
祝欣柔的丈夫和她结婚了几年,好像一点都不了解她。
他看起来很惊讶,但对陆野来说,祝欣柔做这种事太正常了。
他是她随手团起来丢到角落里的垃圾,谁会花心思和金钱去把一团垃圾打扮得体面漂亮?
甚至顾家要办宴会,陆野也是现在才知道的。
祝欣柔肯定不想让他去。
他只要出现,对祝欣柔来说就是天灾,她会觉得所有人都在议论她,议论她那段失败的婚姻和这个丢人的儿子。
陆野倒不在意。
他们夫妻吵架,他就在旁边站着,无聊地默背下个月联赛的赛道,一边计算那些弯道的刹车点位,一边看热闹。
幼稚的上区人,为了一件衣服就能吵到不可开交,好像能闹出人命一样,挺好笑的。
他无聊地等他们吵完,至于明天怎么办,随便。
反正他没脸可丢,至于别人的脸面,关他屁事。
就在这时,玻璃笼子里的豹子在叫。
是吼声,但并不凶狠,还有一只丢开了吃到一半的羊身,几步跳到了树上,像在迎接谁。
陆野跟着抬头,看到了顾砚修。
他来了。
漂亮的雄鹿微拧眉,像个领地被打扰的统治者。
他冰冷的眼神看过来,即将扫过陆野时,陆野条件反射,脊背很细微地直了直。
不过顾砚修的视线并没在他身上停留。
简单扫过陆野之后,他加入了那两个人的交谈。
他语气很淡,甚至比他父亲还要冷静,声音清洌洌的,听得人耳朵很舒服。
这样舒服的声音拂过,陆野的耳朵却绷紧了。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又紧张。心理素质差成这样,应该第一回上赛道就会撞死才对。
他又犯什么病?
可能是因为他确实没有一件体面的衣服,他血缘上的妈还厚着脸皮,去要这位少爷的衣服给他穿。
他本来有点钱的。
在港外区跑赛道,奖金很丰厚,更别提他只拿过冠军,没跑过第二。
但科伦廷太穷了,车子和配件全都要钱,光是一年轮胎的损耗都要一大笔钱。
经理天天哭穷,他干脆就拿奖金把车队买了下来。
当时怎么没想着留点钱,给自己置办一身像样的西装?
能参加明天晚宴的那种。
陆野绷着耳朵,零碎的念头一个个从脑子里划过。
连他自己都没发现,只是多了一个人在场,他就也像那群幼稚的上区人一样,开始为了一件衣服烦恼。
然后,他就看到顾砚修出现在了他面前。
他是侧着身的,穿着柔软舒适的家居服,腿很长,领口处能看见漂亮的锁骨。
“走吧。”顾砚修在他面前简单停了停,冲他偏了偏头,表情很平淡。
什么?
然后,他就看到顾砚修经过他,率先上楼去了。
他走上旋转楼梯,发现他没跟上,就又停下,回过头来看向他。
俯视的眼神,淡然,冷静,像在询问他,还不过来?
陆野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他像只被扯动链条的狗,听话地跟了上去。
第21章
顾砚修不太想跟祝欣柔争论。
能说什么呢,难道跟她辩论一下,宴会上到底有没有提包的必要?
他觉得没有,至少一只通讯器都装不下的钻石包,应该排在她儿子后面。
但这话没法说。祝欣柔像个被下了指令的机器人,只要提到她和陆野的血缘关系,她就会发疯。
顾砚修不想看她发疯。
他一直是务实主义的人,只想尽快解决问题。
“裁缝就在楼上。”他想了想,转头对顾诣说。
父子两人不需要多说,顾诣摆摆手,示意他去解决。
顾砚修带走了陆野,陆野好像不太情愿,一直到他上了楼梯,停下来等他,他才终于跟上来。
他跟在他身后,也不出声,像只被人牵着走的羊。
雨林造景里,吃饱了的荧惑也跟着他,一路跳到巨大的树冠上,好像很想被摸头。
一瞬间,顾砚修感觉自己像动画电影里的森林大王,身后跟着一群猫猫狗狗。
隔着玻璃,顾砚修轻轻摸了摸荧惑。
荧惑朝着他手的方向蹭过来,却没感觉到他手心的温度,不满地小声咆哮了一声。
顾砚修笑了,手覆在玻璃上安慰它:“好姑娘,你已经长大了。”
他声音很轻,荧惑没听懂,一双金黄色的眼睛盯着他看。
玻璃的倒影里,顾砚修看到了另一双眼睛。
是陆野。
明明是从下往上看,却侵略性很强,估计是瞳孔颜色太黑的原因。
顾砚修只当他也是在看豹子,短暂一个对视,就转身继续朝楼上走去。
他并不知道,从陆野的方向抬眼,正好能从弧形玻璃的倒影上看到他与美洲豹相对的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