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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竭尽全力,这么些年来颇多辛苦……本王心存感激。”晋王的声音有些平板。
太医立刻低头:“不敢,这是下官本分之事。”
“既然是本分,为何今日没能救回阿娘?之前明明救过很多次啊……”晋王轻轻叹气,“太医,你退下,带上全家在黄泉路上继续照看阿娘,别忘了精进医术……”
太医瞬间瘫坐在地上,惊恐地望着晋王殿下,人面兽心大抵如此。
“来人,先送太医回家,再送他们上路。”晋王字字清晰,令殿内所有人毛骨悚然。
淑贵妃瞪大了眼睛,秦王性情暴戾,令朝臣心生畏惧,反而容易偏向温润如玉的晋王殿下,可是现在才知道,晋王心狠手辣、擅于伪装,比秦王胜出许多。
“还有,淑贵妃刺杀明妃,人证物证俱在,赐白绫一条,”晋王说完,继续端端正正地跪着,“阿娘,儿不能随您去,暂且派这些人路上陪着您。”
太医被内侍们拖出春禧殿,被在后宫外等候消息的大臣们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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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群臣惊愕地看着被拖出来的太医,纷纷围过去:“郑院使,怎么回事?”
是的,今日一路狂奔赶来救治明妃的, 不是别人,而是刚擢升太医院院使一年的郑津, 刚过完五十九生辰没几日, 太医院的名医们有一半都是他的学生。
不论是国都城瘟疫,还是宫中重疾, 甚至是群臣生病或是家人病倒, 但凡病情危重, 郑津都迎难而上。
不要说旁人,明妃入宫后几次重病、生晋王难产、甚至于晋王自出生以后,无论大病小恙都是郑津全心医治。
可以说, 没有郑津, 别说明妃就连晋王也没有今日。
群臣望着被拖行出去的郑津,又听到内侍悄悄传出的消息,明妃割颈而死,晋王不仅要郑津的命,还要他全家性命,甚至连今日庆贺的百戏、舞伎和乐师们都难逃一死。
绝情、嗜杀、不知感恩与体恤……晋王的本性暴露无疑。
一时间, 惶惶不安的秦王党,与孤臣们更是心惊胆寒。
但都没有晋王党那么惊惧,郑津那么多次的照顾和医治在晋王眼里都是浮云,扪心自问,自己能给晋王带来的利益无论如何都比不上救命之恩。
如果郑津玩忽职守,晋王悲愤而发怒,那还能让人宽心。
可是, 就连不是医者的群臣们,不,就连寻常百姓都知道,割颈是救不回来的!
医者如履薄冰一生,毫无错处,偏偏落得全家灭门的下场,升温的春风吹得每个人心头冰冷。
晋王还未登基就如此狂暴、不尊法度,以后登基又会是何等模样?
所谓“兔死狐悲”,就连晋王党羽的心都有了不小的松动。
可是,该怎么办呢?
保啊,保不住郑津,以后又怎么保得住自己的脑袋和全家性命? !
于是,中书门下平章事、参知政事、监察御史们跪了满地,郑津一生治病救人、从未懈怠,恳请晋王收回成命。
一刻钟后,跪在屏风外的晋王,极不耐烦地杀了一名御史。
瞬间,点燃了所有官员的危机感,后宫外跪着的官员越来越多,“请晋王殿下收回成命”的呼声越来越高。
然而,在悲愤癫狂的晋王眼里,这是群臣的不忠,以及对帝位的挑衅。
两刻钟后,又杀了一名御史,而此时,凡有资格入文德殿参加朝会的官员们,已经悉数跪在后宫外,并且不再呼嚎。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尤其是墙内早已疾风骤雨。
就在晋王要杀第三名御史时,前内侍官高声禀报:“启禀晋王殿下,魏国公求见。”
伏在地上的官员们浑身一颤,视线齐刷刷地望着远处的宫门,心里的不安并未减少。
魏国公久未露面,他一出现,别说晋王殿下,就连先帝都是要亲自出迎的;只要他愿意,可以出现在长信宫的任何地方,后宫除外。
所以,哪怕没有晋王的应允,魏国公也站到了后宫外。
魏国公的出现,意味着警示,而这种警示远比御史们的抗议有效得多。
然而,出乎众人意料的是,晋王殿下并未立刻出迎,而是让众人等了足足半个时辰才一身素衣地出来,迎着阳光,视线先扫过跪了满地的众人,最后才落在等在宫门边的魏国公身上。
明媚了多日的天空,起初云很白,但很快越来越越多,又大又厚重的云遮蔽阳光,也阻隔了温暖,风一阵阵地刮,越来越冷。
阴影将魏国公和宫门笼罩成灰色,无论他布满皱纹的脸庞、勉强算得上清明的双眼,以及靠手杖的支撑才能挺直的腰背,由内而外散发着令人婉惜的衰老。
当年那个纵横沙场、令敌军闻风丧胆,只用一个月时间就击退敌军、收复十一州的魏晁,虎背熊腰的大将军,如今也拄着手杖才能站稳,实在令人唏嘘。
“见过魏国公。”晋王生得非常好看,一身素衣更是衬得出众惹眼,仿佛自带阳光,外形越出众,视线越令人心惊胆寒。
跪在地上的众人连大气都不敢叹,是的,晋王只是说“见过魏国公”却没让他进来,如此傲慢无礼,实在令人震惊。
魏国公倒也在不在意:“晋王殿下,听说方沙城的祭坛顶飞落一座无名建筑,这可是前所未闻的大事,小老儿前日派人去方沙城转悠了一圈,说是处处神奇。”
“不知晋王殿下了解多少?”
晋王忽然伸手:“信来。”
一旁的内侍赶紧捧着信盒递过来,却不知道是直接给盒子、还是把盒子打开,只是极短的犹豫时间,就挨了晋王一脚,信盒就这么飞出去又掉在地上。
信盒掉在地上又弹了起来,发出奇怪的响动,盒子没损坏半点,也没被摔开。
众人已经紧绷到极点的神经,随着声响动摇了一下,视线都盯着信盒,这时才反应过来,这不是大郸能做出来的盒子。
内侍的身体比大脑反应更快,直接跪倒在地:“殿下恕罪。”
晋王又是一脚,眼睛却盯着信盒。
内侍被踹翻在地,疼得蜷缩成一团,冷汗涔涔,又立刻爬起来跪好,顺着晋王的视线看去,再连滚带爬地把信盒捡起来呈上,心里残存一线庆幸,盒子没坏也没裂开。
晋王接过信盒,试了几下发现打不开,最后在侧边发现一个搭扣,轻轻一摁,盒盖弹开,里面躺着三封书信,一封是飞来医馆邵馆长的亲笔信、一封是宁温书写给礼部尚书的,还有一封是宁温书写给两位殿下的。
“礼部曹尚书。”晋王吩咐一声。
曹尚书赶紧起身,到晋王面前双手接过书信,再退回原地,打开书信的手指控制不住地颤抖。
晋王先打开邵馆长的亲笔信,信纸雪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