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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怨灵,师姐曾经来劝过他放弃,可他偏偏舍不得这次任务给予的积分。
走投无路之下,他求助了师兄,他说只需要顶着他的名字去走个过场就行,那会的周衡还只是个小干员,没有人会特意关照面罩之下是不是换了个人。
但他不知道那次任务会让师兄所在的分队全军覆没,也并不知道师姐不放心师兄,选择偷偷跟了过去。
——是他害小暮从云一下子失去了父亲和母亲。
也让他失去了所有对自己的信任。
暮从云不愿意相信,却不得不相信这个事实。
……曾经最为亲密的“干爹”,是杀害自己父母的仇人。
周衡如愿以偿地借着这一次任务晋升副局,也永远失去了许多东西。
这些过往他这十几年里,从来没有对任何人提及,他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他还有机会将一切说出口。
——甚至于倾听的对象,是另一位他眼睁睁看着受难的孩子。
雪上加霜,大概暮从云这辈子也不可能原谅他了。
周衡苦笑一声,摇了摇头:“我年纪大了,局长这个位置坐不了多久,副局现在缺一把手,如果你愿意,按照你的资历完全能够坐上去。”
越笙有些愕然地看向他,第一反应就是拒绝。
他并不懂权力相争,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坐到那些高位上去。
看出他的心思,周衡摇头:“先别急着拒绝,你有足够的时间可以用来考虑和回答我。”
“你也许不懂权力,却不可能不需要它,没有这份权力,我没办法将你从这场风波里保全;没有这份权力,你曾经遭遇过的一切也许还会再发生。”
“——甚至于……发生到他的头上。”
暮从云行事太过张扬,现下许多高层都需要他的能力来保全异象局,才默许了他踩在他们的头上。
——但青年能够防鬼怪一日,却没办法防小人一辈子。
人心,有时候比鬼怪还要可怕。
周衡看得更远,也想得更多,见越笙蹙着眉纠结起来,他轻笑一声,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其实这些话我应该跟他说的,但……还是请你转述给他吧。”
暮从云大概不愿意和自己长聊这些。
“你不愿意坐上这个位置也没关系,你也可以推举信得过人来,总之这份权力我给予你,你可以把它当作是……一份礼物。”
也是他迟来的歉意。
“越笙。”他忽然叫了一声。
被点到名的越笙抬起头来,就见周衡逆着光的面容神色莫辨,他说:“你会保护好他,是不是?”
越笙还未来得及开口,病房的大门就被谁人一把推了开,刚进门就看见周衡把手搭在越笙肩上,暮从云上前几步拉开他,冷着眉眼厉声问:“你在干什么?”
余桃枝几人在外边心急如焚,又不敢贸然闯入,他实在没想过自己就走了十来分钟,周衡就能给他玩个大的。
周衡从善如流地松了手,朝他和善笑笑,见青年并不领情,也只是给他留下一句“东西已经取出来了,手术很成功”就准备离开房间。
暮从云挡在病床前,警惕地防备着他的背影。
末了,周衡却被一声“局长”叫住了脚步。
就连青年,也没忍住有些讶异地回头看去。
打完麻醉的手臂并不能完全抬起来,所以越笙只攥了青年一点裤腿,暮从云主动伸出手去给他握住,越笙牵着他的手,深深吸了一口气,看向门边的周衡:
“是,用我的生命发誓,我会的。”
你会保护好他,是不是?
——他当然会。
这并不是他给周衡的承诺。
这是他在很久之前,就在履行的誓言。
第79章 野心
等周衡前脚踏出了病房, 后脚暮从云就垂下眼来,仔细检查了一番越笙的情况。
越笙一只手还被他握着,等青年把他从头到脚都看过一遍, 才动了动被攥紧的指尖,碰了下对方的掌心。
青年看了过来,微眯起眸, 语气危险:“他和你说什么了?你在这用生命发什么誓呢?”
越笙唇角微扬, 目光缱绻地落在他眉眼:“我说我会保护好你。”
“……”显然没想到会得到这个答案的暮从云愣了一愣, 越笙盯他一会, 却先一步移开目光,看向紧闭的大门。
许是麻醉剂的功效, 让越笙咬字很轻:“为我取出芯片, 是有代价的, 对吗?”
被他抓着的那只冰凉的手,微不可察地颤了下。
暮从云哑然, 一时没能答上来。
尽管周衡没有明说, 他却无比清楚高层们的用意。
——他们在用这样的方式告诉他,他们手上有越笙的这一个把柄, 也就可能会有更多。
暂时没有直接掌控他的能力,就只能转而去掌控他在意的人。
青年沉默片刻, 正待说些什么,越笙又看向他眼睛说道:“周衡让我推举一个人去做副局长。”
“什么意思?”暮从云蹙眉。
“他说,我们会需要这份权力, ”他的声音很轻,却无比清晰,“你呢,你愿意吗?”
……愿意什么?
愿意当异象局的副局长?
他厌恶这个地方数十年之久, 也从来没有想过要接手这沉甸甸的席位。
但在萧晓查明父母的死因是人为的那时;
在高层们又用芯片威胁着越笙时;
在周衡趁着他不在,光明正大闯入手术室里单独找到越笙时——
暮从云蓦然生了点异样的、大胆的想法。
也许种子早就在他心里生根,只是等待着某一天发芽。
这发芽的时机生得突然,却如同袭山的火炬,轰然将漫山遍野的枝叶点燃。
燃烧间,连带着他看向越笙的目光都开始跃动。
他反握住越笙的手,在越笙有些茫然的视线中,在他的掌心画了几笔连线。
——是一个仅仅只能容纳他们二人的结界。
这次不论手术室外还有几双耳朵,手术室内又是否有其他的监听设备,对于二人而言都没有影响了。
他俯下身来,靠在越笙的耳边道:“……哥,我要的不是这个位置。”
区区一个副局的座椅,哪怕他坐上去了,能做到的事又有多少?
如今这个时机,点头了,就正好合了异象局的意,好让他名正言顺接过容海道留下的烂摊子。
“我要的是将异象局腐烂的根基连根拔起。”
这个所谓的官方组织,早就腐烂到根本无可救药。
——没有人追责逃跑的容海道,因为那涉及到不知对多少人的问责与利益损失;
但他们却很熟练于一而再,再而三地威胁着越笙和他。
枕头上消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