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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愁,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让他住进来了。
事情的转机发生在第四天清晨。
梁元良带来了一个人,赫然是那天带他们挑选古刀的古玩店老板。
古城和他笑眯眯打了个招呼,然后低下身去,指尖点在越笙额心,细细探看了一番他的情况。
“嗯……”古城眉心紧锁,喃喃自语道,“确实像是落入了那处。”
暮从云赫然抬脸:“您知道?”
梁元良示意他先别打扰:“我去找老古喝茶的时候把你的事说了声,别看你古叔这样,他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叫我带来瞧瞧。”
能在短时间给出数十把沾染阴气的古刀,怎么看也不可能是个普普通通的小老板。
暮从云呼吸轻滞,赫然生出两分希冀,差不多又过去了五分钟,古城才慢吞吞地收回了手,若有所思地在床边坐下。
“他的灵魂完好,但灵神却并不在此处,也难怪你们一时半会看不出来,”古城看向他道,“我祖上对这些有点研究,但要怎么送你进去,还得再看看。”
青年却听出了他的话外之意:“也就是说您有办法?”
古城犹豫着,似乎在思索,一旁的梁元良没忍住推了推他:“诶哟你个老东西,别卖关子了!”
“……不是我卖关子,”古城默默叹了口气,“那个小暮是吧,你过来。”
暮从云走到他面前,被他抓起一只手腕搭上二指,比萧晓的三脚猫功夫要好得多,只一息古城就给出了结论。
“你现在灵体不稳,又有一段时间没休息好了。”
“那生死桥可不是马路边上的二十四小时便利超市,万一人没带出来,还把你搭进去就不好了。”
青年愣了下,他先前确实有些不顾自己身体,却没想这会还成了不许进入桥梁的阻碍。
但无论如何,他都必须要把越笙带出来。
看出他心中所想,古城毫不留情地拒绝道:“没得谈,我三天后会再来一趟,如果你的身体情况恢复到正常水平,我会让你进去。”
还要等三天?
暮从云没忍住,把求助的目光投向梁元良,却没想梁元良默默别开头,错开了他的视线。
老头子叹了声,难得的没有站在他这一边:“你古叔说得对……你看看你的脸色。”
“可是——”
青年本就受了重伤,在病床上昏睡了三天不说,刚醒没多久又折腾着两边跑,梁元良头一次这么果断拒绝了他,甚至还搬出了病房里另外的一人:
“这小……小越醒了,你看他乐不乐意看你这样!”
暮从云被他一句话堵了回去,老头子看准时机拉着古城跑了,又在原地待站半晌,青年才轻叹了声,走到病床边坐下。
越笙面上的呼吸面罩已经撤掉了,他身体并无大碍,只是一直醒不来,看着看着,暮从云低下脸去,在他紧闭的眼睫上亲了亲。
算了,好歹知道要怎么做了不是。
他稍稍放松了些脊背,疲倦感就铺天盖地的追了上来,青年抓起他一只手放在心口,在昏睡过去前,只来得及迷迷糊糊喊了声“哥”。
于是三天后,前来检查的古城就意外地发现他身体数值已经全部接近达标,差不多恢复了个七七八八。
给老板投喂了大量灵药的萧晓悄悄错开眼,装作自己正在发呆。
“……算了,”既然暮从云灵魂还算稳定,那么他也会信守承诺,“你把病床和他挨着,然后躺下吧。”
病房里的其他人都被古城赶了出去,青年垂下眼睫,就见他拿出了两张灵符,一人一张地贴在了他和越笙脑门。
“手牵着别放开,”古城将背包里的朱砂拿出来,一边围着床布置一边说道,“这阵法会把你们二人的灵魂绑在一起,也就是说,你会被送到他的身边。”
“时限是三天,他的灵魂特殊,能够在桥梁上徘徊这么长时间,你的不一样。”
“超过这三天,别说是他,就是你也回不来。”
红色的朱砂很快布满半间病房,古城垂眸看他,向他指了指那张符篆:“……去之前,我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这两张符双生一体,进去后会各自跟在你们身边,你必须要找到他,另一张符才会显现,两张符一起撕毁,你们才能够回到阳间来。”
换而言之,如果暮从云没有找到越笙,也没有一并撕去两张符篆,他会被留在桥上再也回不来。
“即使是这样,你也要去吗?”
青年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他,直到古城说完这一大段,他的眼神也始终没有任何动摇。
他轻轻地、却又坚定地点了一下头。
阵法生效的一瞬间,暮从云就失去了意识,再睁眼时,他已经被包裹在遮天蔽日的花海中,熟悉而又陌生的幽香铺天盖地,几乎将他整个人笼罩其中。
这就是那帖子里说的哀灵花海?
暮从云轻提一口气,定了心神,正要往前找寻出路,乍一抬眼,却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他不可置信地瞪圆了眸,在一瞬间失去了所有思考能力。
“——爸、妈?!”
第106章 父母
花海的尽头影影绰绰立着两个并肩的人影。
一男一女神色亲密, 穿着一身不合季节的衣装,驼色的呢子大衣不仅是情侣款,还和他家里那张照片上的如出一辙。
暮连风低着头, 正在和妻子说着什么,而沈芯愿敛着眉眼,唇角上扬地倾听着。
——那样的神态太过熟悉, 就像童年时二人每每替他掖好被角后落下的脸颊吻。
暮从云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
哀灵花形成的花海比人还要高上半截, 沉闷的幽香气息不要钱似的往下沉, 他迷茫地向前一步, 一时竟分不清这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
他父母怎么会在这里?
在桥梁上,在生魂不可能驻足的地方。
——冷静, 暮从云, 冷静, 说不定只是幻境。
指尖掐入皮肉,青年深吸了一口气, 远处的两道人影并没有听见他的声音, 仍然停留在原地。
于是他抬起头来,细细打量了一番周遭环境。
哀灵花色泽鲜艳, 玫红色的花瓣却是半透明的,里头似有若无地流转着沙似的流质, 萧晓和他提起过,那是万千亡魂抛却的执念与记忆。
没有了负载的执念,走过桥, 才是一道崭新的,干干净净的生魂。
暮从云又往父母的方向看了一眼。
他拿出古城给的符篆,桥梁上难辨时间流逝,在符篆上的金光完全消却前, 暮从云必须要找到人出去。
唯一一条前路却和他父母所在的方向重合,咬咬牙,压抑住心里的波涛汹涌,青年迈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