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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这招,乘胜追击道:“霍大人,你这都这样了……你是不是真的有疾?若真如此我也不为难你,我——”
霍显蓦地跪坐起来,掀起一阵水花,高大的阴影自上而下罩将她整个罩住,姬玉落不慌不忙地提起眼尾,眼里甚至藏着愉悦,眼见霍显扣住她的胳膊——
然后将她转了过去,背朝着他。
他咬住她,压低的声音都在发颤:“姬玉落……”
她怔了一瞬,忽然明白过来他想做什么。
“霍显!你,松开。”
“是你先撩拨我的。”他艰难地说。
姬玉落气息不稳地说:“是,但我——你,你就这点本事?”
霍显不言,呼吸滚烫。
不知是气的还是被他压的,姬玉落觉得头晕脑胀,她气急败坏地闭上眼,霍显让她怀疑自己身上莫不是有毒,碰了会死的那种。
过了许久,风止了,浪也静了。
两人双双跌坐进水里。
沉默就像团绕的水气,在空气里氤氲蔓延。
姬玉落红着眼,冷脸看霍显。
霍显拨开她的湿发,指腹从她眼尾擦过,哑声道:“水脏了,等一下。”
他起身披了衣裳,走出去。
姬玉落独自呆在湢室,听到霍显唤了丫鬟重新换水,她面无表情长吁一口气,脚步声渐近,是霍显又走回来了。
他立在门旁,隔着屏风,就像她刚才那样,道:“还好吗?”
语气里藏着的笑意,不知是笑她狼狈还是别的什么。
姬玉落顺手抓过一旁挨几上的锦衣卫腰牌,朝他扔了过去,“噹”地一声,腰牌落在地上,滑出门外一段距离,前来送水的丫鬟皆是一怔,看清那是什么物件后,更是面露惊色,瞪大了眼。
然霍显笑得更明显了,弯腰将其拾起,丢到了一旁。
待水放好,姬玉落才起身走向另一个浴桶,隔着衣裳倒也没怎么,只是女子肌肤娇嫩,被他那么磋磨几下也红得要褪下一层皮来,还有耳廓和后颈的牙印——她无声倒吸一口气,默了片刻,忽然抬手打了下水面,拍出浪花。
前来送衣裳的是碧梧,她今夜守夜,也没料到三更半夜里头竟会叫水,很是惊讶,但面上却不敢表露,因小姐此时的脸色很是不好。
她将衣裳叠放整齐,又把一枚软膏搁在一旁,说:“小姐,姑爷让拿来的药。”
一看那软膏,治擦伤的,姬玉落敷衍地应了声,一直呆到心平气和才出去。
噩梦遗留的愁云是折腾没了,但也让姬玉落想起了紧要的事。
险些把正事给耽误了。
她换好衣裳出去,却见霍显整个人穿戴齐整,连腰牌都挂好了。
天边已泛起暗光,原来已经快卯时了。
早朝不是日日都去,因为顺安帝懒政的缘故,这几年朝臣上朝的次数已经愈发的少,但这几日战事不断,正逢重要时候,顺安帝被阁臣盯着,不敢胡来,是以早朝也照常不误。
姬玉落便将要说的话咽下去,见他正束发戴冠,于是走过去,顺手替他把冠戴上。
眼里还余了几分懒得搭理他的劲。
第71章
霍显整装离开, 门一阖上,屋里就只剩她一个了。
姬玉落在原地站了许久,眼看那天边浓云色泽层层变化, 墨色卷着血色, 血色卷着蓝色, 渐渐变成一缕天光, 她抬起食指在鼻息间闻了一下。
是霍显的气味。
不由让人想起他方才被逼疯的模样,该做的却都没做, 姬玉落压了下眉梢,终于才将那点失落和不爽压了下去。
她精疲力尽地倒在被褥上, 埋首在软枕里深吸了一口气, 慢慢消化着功败垂成的烦闷滋味。
但慢慢地,意识逐渐朦胧。
这一觉无梦,她睡得出奇的好。
三日后,镇国公领旨南下平反, 浩浩荡荡的大军就从城门列阵而去, 马蹄声震颤了整个京都,才让这富贵窝里消遣惯的人终于有了些要打战的紧迫感。
虽大雍千疮百孔,近几年更是权力更迭频频, 但天子脚下仍是最安全的地儿,好些人长到如今都没见过血, 不免忧心忡忡,于是京中掀起了一阵囤粮的浪潮。
加之因各地战事涌入京中的流民愈发多, 一时间竟乱了套,哪哪都有了挑事斗殴之人。
京中治安本也由锦衣卫管, 是以这阵子锦衣卫焦头烂额, 霍显更是一边应付着赵庸, 一边从云阳私兵着手暗查赵党一脉,姬玉落虽歇脚霍府,但却也几日不曾见他了。
趁这几日,她将暗桩也布置好,表面看是间茶坊。
既是暗桩,自是隐蔽为紧,故而选址在不算繁华的巷子口,不大不小,难引人注意。
这日姬玉落从霍府出来,便打算去茶坊料理庶务。
一家暗桩要打点的事很多,而调到京中的人手又太少,凡事只能亲力亲为。
马车行至中街,便又见前头拥堵了好些滋事寻衅之人人,姬玉落让车夫绕道,谁料风将帘子吹开,她余光一顿,皱眉道:“等等。”
姬玉落跳下马车,将那人群里被挤得摔在地上的人拽了出来。
姬娴与被挤得东倒西歪,膝盖都摔破了,发髻都半垮了下来,宛如小兔受惊,惶惶不知所以,见到姬玉落时两眼放光,随即又暗下来,红着眼道:“阿姐……”
自打出嫁后,姬玉落就没有见过姬娴与。
她又不是真的成婚过日子,是以从未参与那些后院女子举报的诗会雅宴,刘嬷嬷时不时拿些邀帖给她看,她起初还会找借口推脱,而后索性不理,是以没有机会见到姬娴与。
姬娴与倒是着人来递上过拜贴,但她也以病辞了。
时日一长,姬玉落险些忘了自己还有这么个便宜妹妹。
她身后没有侍女,竟是独自出门,真是稀奇,现在这个乱糟糟的时候,林婵也敢让她这么个娇滴滴的女子在外游走。
显然这小丫头是自己偷跑出府的。
姬玉落扫了眼四周,将她带上马车。
起初,姬娴与只是垂着脑袋,拿帕子擦着手上的泥,后来那眼眶里慢慢蓄满雾气,豆大的眼泪啪嗒啪嗒掉,渐渐地,她才哽咽出声:“阿姐。”
姬玉落抿了口茶,没应声。
她厌烦人哭哭啼啼,也更不会哄人,索性等她自己哭完了,愿意说便说。
果然,姬娴与哭完,自己就说了:“我是自己出府的,父亲替我择了婚事,是镇国公的侄儿,母亲她不同意,日日同父亲闹……今早父亲赶着去上朝,还打了母亲,说她、说她这些年胡搅蛮缠,犯了七出,要她禁足思过,日日都闹,我实在不知怎么办了……”
姬玉落眼微眯:“萧元景?”
姬娴与抽咽着点头:“是、是他,阿姐也认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