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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就是这样的?

坐在自己的家里,却像忽然从梦中醒来,再看钟表的时候,发现自己遗失了一段时间。

忽然找回的嗅觉,是否也不过是某种回光返照呢?

他踌躇着舀了一勺番茄土豆浓汤,味道很诱人,不像他的手艺,毕竟你不能指望一个丧失味觉的人能修炼出什么好厨艺。

当他正要尝上一口的时候,忽然看到了草纸上留下的字,于是勺子就在半空中停住了。

虽然写的是俄语,但措辞很僵硬,几乎是一个单词一个单词硬拼在一起的,要么是非母语者,要么干脆就是机翻。

书法也很怪异,齐姆·伊里奇费了点儿劲才读出第一句话:“符文如图所示,直接点燃,烧掉起效。”

他把目光移向一张绘着奇怪图样的草纸,这才一个激灵,整个人都坐直了:符文!

自从一本《切尔诺兹克狂想》被人偶然带到明斯克商场,跟其他地摊文学和盗版光碟一起叫卖,切尔诺兹克的遗民就开始研究这本书,试图从里面找到某种真相。

别人或许认为这本书纯粹是安德烈·瓦西里耶维奇·波波夫的梦呓,但齐姆·伊里奇在服役于苏维埃武装部队的时候,曾经和这个人打过交道。

安德烈·瓦西里耶维奇是一个纯粹,坚定,反应迅速,头脑敏捷的人,典型的克格勃——不是说这样的人就不会精神失常,但齐姆·伊里奇配合过他的一部分工作,对照书中的叙述,几乎可以说是诚实的记录。

那么凭什么剩下的内容就不可能是真实的呢?

书里的符文部分,因为涉嫌宣传邪教,在出版的时候被删除了。切尔诺兹克遗民们费了很大的劲,才确定安德烈·瓦西里耶维奇提到的,帮助他阻止核事故的邪神,应该是“格赫罗斯”,也就是华夏说的“河图洛书”。

确定符文又花了比确定神名更久的时间,直到华夏出土青铜像,有黑客窃取到了原始的照片,并且发现流传在网上的图片被华夏官方故意修改过,这才敲定了下来。

尽管有了符文,祈祷的仪式仍然是缺失的。?

第128章 赤脚医生洛半仙

切尔诺兹克遗民们都曾经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但在他们身上发生的残酷事件,让他们又不得不正视怪异的客观存在。

他们给这个或许会帮助苏维埃的神取名叫“安魂”,这是他们这些不能长眠的人,最想要的祝福。

大家尝试过许多仪式,用老鼠、兔子、蝙蝠甚至熊献祭,但没有任何效果——或许因为这些祭品都已经被混沌污染,是“不洁”的。

直到昨天,一个新注册的、叫做“混沌七窍”的ID,声称自己对安魂非常了解,一口气传授了大量闻所未闻的克苏鲁知识,并且给出了虽然匪夷所思、但非常详细的仪式。

作为马上就要变成怪物的人,齐姆·伊里奇觉得自己可以试试——还能有什么更坏的结果呢?

显然,这个叫“混沌七窍”的家伙是有点东西的——仪式起效了。

齐姆·伊里奇当然不会觉得这些歪斜的、语句不通的笔迹是神留下的——这显然是自己在神志不清的状态中写下的。虽然措辞非常陌生和僵硬,笔迹也跟自己平日里的大相径庭,但在被神污染的状态下,不像自己才是正常的。

虽然没有过类似的体验,但齐姆·伊里奇努力学习过克苏鲁相关知识,进行过精神抗性和自我催眠训练,以便在接受神的启示时,能够在哪怕狂乱的状态下迅速留下记录,然后再通过自我催眠忘记,以保护摇摇欲坠的理智。

现在看来,这些训练起到了效果。

齐姆·伊里奇把草纸上寥寥的几行字反复看了好几遍。

除了“汤可以喝”和“祝活着”让他百思不得其解,怀疑是自己在混乱中的呓语,其他词句的意思都是很清晰的:

神指示,定期使用这张符文,并保持做礼拜,向神祷告使用符文后的变化。

然后他才把桌子上的灰烬和绘有符文的草纸联系到了一起:符纸已经使用过了?

他在紧张之下掰断了瓷勺的勺柄,顾不上心痛损坏了自己为数不多的财产,更让他震惊的是手指传来的充沛的力量感——自从“硬化”的程度加深,他明显感到身体正在失去掌控,尤其手部的精细动作受到了很大的影响,连使用枪支都变得困难……

而现在?

他惊讶地站起来,感觉到了四肢久违的柔韧,仿佛回到了那个可怕的春天之前——不对,比那时候还要好!

他下意识地去摸那些变得像树根一样的凸起的血管,却摸到了光滑的皮肤。

!!

就像洛书做过的那样,齐姆·伊里奇把脸贴在显像管电视前面——脸上的皮下血管依然颜色很深,显示出不祥的纹路,但已经不像以前那样,看起来完全是怪物了——甚至留络腮胡子就可以遮住。

四肢的情况类似,手背上的青筋呈现出病态的黑色,但戴上手套就可以挡住。

齐姆·伊里奇猛吸一口气,意识到他不知道这样的状态能保持多久,这或许是他唯一的机会——唯一重新在阳光下行走的机会。

他的手几乎颤抖起来,快速给自己套了一件帽衫,用兜帽稍稍挡住脸,然后几十年来第一次,在白天离开了他地下室里的小屋。

他没有走多远,只在被称作“基辅楼”的住宅区下面转悠了一圈。几十年来,已经没人认为切尔诺兹克还能重新开发,居民陆续搬走,这里几乎只有老人了。

他帮一位老太太把四桶水扛上了五楼,得到了“好小伙子”的评价。想到自己的真实年纪说不好比这位老太太还大,顿时有些想笑——切尔诺兹克的阴影里有某种怪物的基因,这种东西延缓了他的衰老,但他还是第一次感谢这一点。

几个小时后,不出所料,符纸的效果渐渐消退,可怖的树根又爬上了他的肢体。齐姆·伊里奇赶在被人看见之前回到了小屋,克制着自己马上再烧一张的欲望——“医嘱”上说不要频繁使用。

他的手还因为兴奋而颤抖,加之那种失去肢体控制能力的糟糕感觉在逐渐重新缠上他,他赶紧用歪斜的笔迹写下“体验和后遗症”:

符纸失效后,因感官忽然钝化而产生幽闭感和暴躁。

浑身肌肉疼痛,可能是符纸加持的状态下,过度用力导致。

……

日落之后的斯拉夫蒂奇逐渐弥漫起雾气,本地居民都知道,这些雾气是从切尔诺兹克那边飘过来的,有人认为那是辐射,又有人驳斥说辐射是看不见的,但大家一致同意的是,一定要远离那些雾,所以天黑以后就很少有人出门了。

切尔诺兹克遗民对这些雾很熟悉,知道只要保持光源不灭,是可以在雾中行走的。因此,当奥卡加布琳娜透过被木板封住大部分、只留下一个口子的观察窗,看到有个兜帽人朝这边匆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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