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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吟片刻后,他试探性接话:“但你有自己的想?法。”
“是的。”伊拉拉很是坦荡,“我可不想?为迈克罗夫特打工,追求的也?不只是一句‘福尔摩斯先?生那能干的妹妹’。我得争取属于自己的未来,乔治只是其中一部分。”
格雷福斯露出了几不可查的笑意。
“有野心的孩子,”他一声喟叹,看?似头疼,却也?不加掩饰语气?中的赞扬,“你不是个循规蹈矩的人?,不然也?不会选择了乔治。”
“以及,支持工人?罢工。”伊拉拉淡淡开?口。
餐桌上陷入片刻寂静。
见格雷福斯仍在斟酌字句,伊拉拉清脆的笑声在室内震荡:“先?生!不是说开?诚布公吗?我协助哈德利女士组织了义卖会,这也?不是什么秘密。而且,你也?不希望自己的工人?因饥饿而死,对不对。”
她说的是实话,只是隐去了“顾问小?姐”的那部分。
十九世纪,妇女运动兴起,体现之一就是中产阶级、贵族阶级的女性已然开?始参与社会活动。明面上,伊拉拉虽是在帮助工人?,但也?不是格雷福斯的敌人?——如她所言,要是女工大批饿死,损失劳动力和名声的可是格雷福斯本?人?。
在伦敦,这样的义卖会和捐款活动,一天不知道要举行多?少?次。
听到这话,格雷福斯的脸色才好看?了些?。
“我确实听说过?了,”他说,“你能为工人?着想?,我还得感谢你。”
“对我也?有好处,”伊拉拉开?口,“积累名望、拉拢关?系,我也?可以展开?属于自己的事业。”
“那得等你成婚后才行。”格雷福斯接道,“乔治也?在努力。”
“他还不够努力。”伊拉拉一声叹息,“所以他同我说明你的邀请,我想?了想?,就答应了。先?生,吊坠就在这里。”
伊拉拉晃了晃手中的眼球吊坠。
“你能告诉我,你和迈克罗夫特寻觅它的目的吗?”她问。
目的明确、兴致盎然,并且展示出了绝对的野心。伊拉拉虽然看起来不急不躁,但每个动作和言辞都流露出合作的急切。
这正中格雷福斯下怀。
“既然你为福尔摩斯先?生做事,”他回答,“理应听说说过?我的光辉学派。”
“你之前说过?,先?生,为了科学研究,动用资金开?设了不少?实验室,并聘请了诸多?人?才,”伊拉拉说,“我想?,他们都是光辉学派的成员。”
“是的。”
格雷福斯承认:“如果说学派是一架向着未来前行的车辆,那么每一位成员都是其中的零件,而眼球吊坠——”
他从自己的怀中拿出怀表,表链的另外一端,同样的眼球吊坠第二次出现在伊拉拉的视野中。
“则是发动车辆的钥匙。”格雷福斯说,“如果你愿意,福尔摩斯小?姐,我可以向你解释一切来龙去脉。但条件是你必须站在我这一边,将?你手中的眼球吊坠为我所用。”
伊拉拉侧了侧头:“我都坐在这里了,先?生。”
格雷福斯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你会成功的,得到自己想?要的未来,”他赞许道,“每一步都走得如此正确,福尔摩斯小?姐,运营名声、拓宽人?脉,让人?意想?不到,却能得到最大的收获。包括选择乔治也?是,他出身有污点,很好拿捏,并且足够爱你。”
呃……
最后那点就算了吧!
伊拉拉在心中疯狂反驳,但面上她还是保持着认真态度。
“我的理性与我的感性并不冲突,先?生,”她清澈眼眸无比真诚,“我也?很爱乔治。”
这句话落地的同时,乔治·威克汉姆拿着古书进门。
他倒吸一口凉气?,险些?没能绷住自己的表情。
这是假的,伊拉拉·福尔摩斯在演戏!威克汉姆疯狂劝告自己:他就是这么在梅里顿被骗的。
威克汉姆一直觉得自己善于逢场作戏,但和伊拉拉·福尔摩斯相比,他是自愧不如。
这话也?说得出口,她敢说,威克汉姆还不敢听呢。
换做任何一个年轻小?姐这么说,乔治·威克汉姆再怎么利用对方,也?会感动一番。但伊拉拉还是算了,他只觉得既浑身发寒。
好在,威克汉姆脸上的震惊恰到好处。
无措、茫然,看?起来像是被爱人?的自白深深感动,而非恶心反胃。
“很好。”格雷福斯豁然起身,“不会让二位失望的,先?生、小?姐,请跟我来。”
“去哪里?”伊拉拉问。
“现在……”格雷福斯低头看?了一眼怀表,“还来得及,我们能在八点之前赶往化学实验室。等到了学派的总部,我会与你们详细解释一切。”
去市内?伊拉拉暗道不好。
艾琳·艾德勒说,光辉学派的祭坛也?许就在格雷福斯的地下。看?来哪怕是威廉大公的情人?,她的线索也?是有些?出入的。
光辉学院的总部在白教堂区的化学实验室,那估计祭坛也?是了!
不久之前,伊拉拉和艾琳居然与之擦肩而过?。
而且实验室离辉光火柴厂很近,工人?们今夜要与众议院的专员谈判。
在联系格雷福斯说时间不多?了……
伊拉拉骤然心生不好的预感。
“我得带我的车夫一起去,先?生,”伊拉拉出言,“兄长的要求,希望你能理解。”
今夜她把塞巴斯蒂安·莫兰安排成了车夫。而这么说的意思就是,他是迈克罗夫特安插在伊拉拉身边的保镖兼眼线。
格雷福斯很是理解:“福尔摩斯先?生有权知情,可以。请一同随我来。”
伊拉拉抿了抿嘴唇。
计划因为一项不确定的情报,不得不发生改变。那么……伊拉拉扭头看?向餐厅窗外,格雷福斯庄园的庭院一片宁静祥和。
就看?歇洛克的了。
…………
……
十五分钟后,格雷福斯庄园外的篱笆外。
马车声在幽静夜色之中分外明晰。南希听到动静,第一个瞪大眼睛,还没做出反应,歇洛克·福尔摩斯就伸手。
骨节分明的手指竖在面前:“嘘。”
南希顿时不敢动了。
距离遥远,歇洛克只能听到隐隐约约的谈话声,他第一时间分辨出了伊拉拉的声音。
透过?篱笆和灌木丛,隐约能看?到伊拉拉、威克汉姆和格雷福斯登上了马车。
而后格雷福斯的管家?朝着后院走过?来,找到充当车夫的塞巴斯蒂安·莫兰,说了几句话后,莫兰跳下伊拉拉的马车,走到庄园前院。
“这是……”南希尽可能地压低声音,“他们要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