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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承骁几人一看这架势就知道水匪远不只这两艘小船上这几个,另一边怕是还有同伙。
船老大先一步喊话:“我们只是过路的,这就调头走。”
水里那二人慌了,其中一个急道:“别别别,兄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他们也就是十来个人,你们救我一命,来日定有厚报!”
这时候谁还指望他厚报不厚报,船家恨不能调转船头就走。
那头观望的水匪也在心中极速衡量,水里那个被追杀的说得没错,他们确实只有十来人,而眼前这条商船上也有十数人,船员他倒不惧,只那几个持刀箭的少年,让他心中极为忌惮。
一听船家摆明立场不管闲事,那水匪也不敢现在就追过去,只盯着持刀箭的几人,心存试探,声势上却不输的喊话:“我们私人恩怨,你们不管闲事的话现在可以走,若管闲事,呵。”
这未尽的话,比直接的威胁更让人发怵。
林怀庚几人看陆承骁和柳晏平,陆承骁和柳晏平却谁也没说话,已经游到他们这艘船边的两人急了,急急道:“不是什么私人恩怨,他们杀人越货,兄台救我一命。”
三方僵持中,又两艘船到了,是先前回去报信的两人带上同伙来了,确实是十来人,如果这就是全部人手的话。
为首之人显然听到了几人对话,盯着陆承骁几人,冲那船老大一笑:“这一船,是什么货?”
言语间倒全不似先前那小弟那般,对陆承骁几人手中的兵器有什么忌惮。
陆承骁鼻间一声冷嗤,把手中拉满的弓直直对上那为首之人,笑着反问:“怎么,你感兴趣?可以上来看看。”
“年岁不大,倒是挺横。”那为首之人话到尾音,杀气陡现,手中一动,竟是一把飞刀甩了出来。
陆承骁手中的箭矢几乎在飞刀出来的瞬间直射而出,“铮”一声,飞刀被击落,那箭矢也被飞刀的劲力带偏,齐齐落进河中,陆承骁反手另一支箭已经张弓搭好。
场面霎时一静,那蒙面的首领眼神已经变了。
原本靠得近了看到几个十八九岁的少年郎他只道是花架子,仗着身手要试他一试,若是没点本事,那今晚就带走两船货,现在看竟真有些手段,
“有点东西,可双拳难敌四手的道理你可知,你一个能打,你一船人个个都能打吗?爷爷今天大丰收,不与你计较,给你们一盏茶时间,麻利的走人,咱们就井水不犯河水。”
柳晏安轻笑一声,刚才看陆承骁那一箭,他现在还真有些手痒,照他的意思,打也打得,杀人越货的东西怎么就打不得,不过他也清楚,陆承骁年岁虽与自己相当,应对事情却比他强得多,这趟出门在外还是得听他哥和陆承骁的,因而并没说话,只看柳晏平和陆承骁神色行事。
可他那一声轻笑,水匪头子还真听着了,当下拳心一紧,他妈难不成还真是个个都是练家子?
心里也添了忌惮。
浸在水里的那个看到陆承骁那身手就似看到了生存下去的希望,生怕陆承骁一行人当真掉头就走不管自己,又连忙呼救:“兄台,你们一走我们主仆二人绝对活不过片刻了,救我一救,两条人命也是功德。”
陆承骁此时才垂眸看他一眼,只是一眼,很快收回了视线,盯着那水匪头子,道:“他的货你们截了,命就饶过吧,你们都遮着脸,赶尽杀绝没必要不是吗?”
为首之人眼一眯:“小子要管闲事?”
陆承骁一笑:“不是管闲事,只是劝你们一句而已得饶人处且饶人,也没耽误你们发财,何必多造杀孽,你们为匪,总不想子孙后代都为匪,只当替后人留点阴德不好?”
这话让一众水匪有些松动,他们是刀口舔血,可也不是没有在乎的人和事。
水里那个也是机灵的,闻言忙道:“对对对,各位好汉放我一回,那些货只当我孝敬几位好汉的买路钱,我绝对不报官不找后账。”
这话倒让一群水匪沉默了一瞬,那人连忙又道:“那些都是上好的茶叶,市价两三千两,你们把船远远弄走,到黑市里再出手,少说也能换回一千多两来,这就当是我的买命钱,好汉们放我主仆一条生路。”
一听黑市价都能值一千多两,几个水匪心头也跳了跳。
以他们的实力,大商船是不敢劫的,劫的也不过是中小商船,会盯上这人也是因为一路尾随,见他出手实在阔绰,又是中等商船,人手不多,这才缀了一路。
当下看了看船上明说不管闲事,箭却始终对着自己这边的几人,细想了想,他们这些人中确实没有露过脸,再纠缠下去确实讨不着好,趁着夜色远走才是正理,便道:“行,你们带上他二人,调头分道,如果跟在我们后面,那到时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这就是要放那主仆二人一马的意思了。
说完就看着陆承骁,陆承骁点头:“行。”
转头招呼船家,船家抛了绳索下去,把水里两人拉了上来,两人上到陆承骁几人船上,那一帮水匪早已经划船去远了。
浸得落汤鸡一样的主仆两个,看年岁竟并不大,衣着华贵的那个看年纪二十五六的样子,仆人也差不多,两人身上皆有刀伤,在水下时看不见,上来了,那血色就泅了出来。
陆承骁心里最后一点担心放了下去,原本,这么巧合两个人来求救,他其实也怕会不会是水匪的手段,这两人身上的伤倒作不得假,伤成这样来做内应,那对自己也够狠。
船家已经招呼船员掉头了,被救上来的青年对着陆承骁几人就是一个响头:“济南府曹瑾年多谢几位恩公救命大恩。”
身边的小厮也跟着磕头。
陆承骁和柳晏平可不敢受,忙把人扶起:“不必如此,也是正好碰上了,那也不是大伙的水匪,不然这闲事我们其实也真不敢管。”
柳晏安回舱房取伤药,柳晏平问那曹瑾年:“具体是怎么回事,你们船上伤亡如何。”
都是头一回出来经商,碰上这样的事情,到底有些戚戚。
八宝已经进去取了两块布巾出来,递给曹瑾年主仆让他们擦擦头脸上的水。
曹瑾年接过毛巾,却是根本顾不得去擦拭,就哭将了起来,二十五六岁的高大青年,捂着眼嚎啕,水和泪一齐从指缝间往下落。
原来曹瑾年这一趟是头一回自己出来行商,从福建运茶回济南,途经这边想要再弄点丝绸带回的,结果丝绸还没采买,先被一群水匪坠上了。
“船上的有家里的老管家,还有几个下人伙计,再就是我从福建雇的船员,现在人没了,船也没了。”
这里边不知是多少个家庭的主心骨折了进去。
船上众人皆静默,行商贸易的利润是大,可这风险确实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