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瞳收到魔法师长袍的口袋里,暂时封印了红月的气息。

“不,你现在就告诉我。”海因里希说道。

“我的砝码已经高出了交易内容的价值,只有等你这边实现我的要求,我才会告诉你。”

“我必须先见到效果。”奥洛维斯强硬起来。

“按照交易原则,你这边是不完整的,只有等你告诉我神降咒语,我才会履行契约内容。”海因里希说道,不肯让步一点,一定要先全部到手才行。

两方僵持了一会,对面的红月神使才说出神降咒语,海因里希记下来,立刻实验了一下,发现法袍里的红月之瞳有反应,这才拿起命运之笔。

他在真理残页上写下必定的事情,站在公平的天平左边砝码盘上长翅膀的类人形雄性生物将会拥有声音,海因里希用命运之笔在真理残页上慢慢写着,可是他发现越到最后,笔速越慢,他不由皱眉,红月神使带过来的果然不一般,滞涩的笔尖艰难书写着,金色的光芒从真理残页上喷涌而出,然后飞到天平砝码盘上的异魔身上。

在万千金色光柱的围绕下,塞缪尔漂浮到半空,奥洛维斯一直看向它。

海因里希手上的黑色命运之笔颜色越来越浅,真理残页越来越小,落下最后一个字的时候,他的脸色不太好看。

奥洛维斯单手接住落下来的塞缪尔,它双眼紧闭,似是陷入了沉睡,头软软的靠在他的肩膀上。

“好了吗?”奥洛维斯不放心的问道。

海因里希咬牙道:“你带过来的究竟是什么怪物,我的命运之笔差点报废。”

“但还是值得的,不是吗?”奥洛维斯说道:“在这个时代,正神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人前了,就连神谕,神迹都是书上的事了。”

海因里希摸着口袋里的红月之瞳,它还带着红月神使血肉的温度,笑道:“交易结束了。”

奥洛维斯点头:”是的。”

“你的名字很独特。”海因里希想起这件事:“能得了天平契约的认定,那的确是你的真名,每一种文化必定有着渊源的历史来源和书面记载,大量的人群使用和传播。”

“我自认为自己看的书不计其数,走过的国家也很多,连东方大陆精灵族的文本我也了解一些,却不认得你的文本。”海因里希好奇道:“所以,你的国家在哪里?”

奥洛维斯变出红月之翼,搂住塞缪尔的腰,在绯红月华的遮掩下,极速后退。

直到看不见天平和海因里希。

然后坠落,消失在了黎明前的黑暗中。

当奥洛维斯回到多伦三楼房间时,他把塞缪尔放回床上,拉上窗帘,自己再也忍不住跪在床边大口大口粗喘着气,极致的痛楚让他额头,脸上都是冷汗,金色的长发湿透了,黏在他的耳边。

“奥洛维斯,你还好吗?”乔担心问道。

“不是太好。”奥洛维斯摘下眼镜,放到地上,这一个动作让他脸色更加苍白。

“你今晚的举动太疯狂了,奥洛维斯,我原本以为你会交出王后棋的。”乔说道,又不自信的问道:“母神真的会降临吗?”

奥洛维斯闭上眼睛。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半透进房间里的时候,塞缪尔睁开了眼睛。

它缓慢的眨了一下眼睛,看向靠在床边的奥洛维斯,坐了起来。

奥洛维斯察觉到动静,从浅眠中醒了过来,看向黑发黑眼的异魔,它恢复了本来模样。

奥洛维斯观察着它,不太确定海因里希是否完成了交易,安静的房间里,奥洛维斯对着塞缪尔说道:“塞缪尔。”

异魔耳朵瞬间动了动,就连眼睫毛都跟着动了起来,翅膀上的毛都炸开了,眼球乱滚,塞缪尔紧紧盯着奥洛维斯,眼睛都瞪大了一些。

奥洛维斯这次放下心,再次说道:“塞缪尔。”

他说的很慢,每一个音节吐出,都让塞缪尔的眼睛黏到了他的嘴巴上。

“早上好。”

奥洛维斯笑起来,摸了摸它的喉咙和嘴巴,笑眯眯的:“来,发出你的第一个声音吧。”

黑发的异魔头发疯狂生长,耳廓变大,听着和以前不同的音频,不是音频,是声音,真正的声音。

奥洛维斯的声音。

塞缪尔扑到奥洛维斯的怀里,奥洛维斯单手后撑着地板,低头笑看着它,很是期待。

塞缪尔身体一僵,手抓了一下奥洛维斯空荡的衣袖,用手触卷起右边的衣袖,露出了一条只剩下些许残肉的手臂,白生生的骨头伶仃的晃着。

塞缪尔看向奥洛维斯,张大嘴巴,像是被痛到了极致,脸部表情已经完全扭曲,它在愤怒的痛苦着,受激到了失声的地步。

奥洛维斯坐在地上,放下衣袖,慢慢揽住它。

黑发的异魔抓着他的肩膀,两个眼眶黑黑,嘴巴张成了黑洞,抽象,诡异,荒诞,从喉管深处,挣扎着,用尽全力发出了一个模糊的音节。

“奥……”

奥洛维斯的肩膀被它异化的手紧紧抓着,深陷到了皮肉里,这一瞬间,塞缪尔彷佛又回到了无法控制自己力道的时候。

“奥……洛……”塞缪尔用舌头,用牙齿,用嘴唇,用喉咙,用所有的发音器官喊他的名字,导致它的声音如此怪异,不协调,嘶哑无比。

奥洛维斯将塞缪尔汗湿的长发捋到脑后,温和包容。

塞缪尔抠着自己的嘴巴,终于说出了奥洛维斯的名字。

“奥……洛……维……斯”

像是某种兽类的哀鸣,怒吼混杂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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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清晨,在阿尔贝托骑士长家独栋三层小洋房里,奥洛维斯坐在地上,用一只手狼狈的抱住浑身颤抖的塞缪尔。

塞缪尔弯曲在他怀里,瘦的清晰可见的肋骨下多出了两只手臂,一共四条手臂紧紧的抱着他的腰。

消瘦的背脊弯成一个拱形,奥洛维斯隔着破碎的衣服都能摸到它一格一格的脊椎柱,肩胛两边的巨大翅膀控制不住的在屋内掀起风卷。

它在不停的用它新生的声带喊他的名字,从胸腔的肺腑中,带来震动,经过喉管,口舌,发出的气流变成了短促的,古怪的的音节,由生滞的不连贯到一个完整的名字。

”奥洛维斯”

“奥洛维斯”

“奥洛维斯”

奥洛维斯听着自己的名字,摸着塞缪尔长了一地的黑色长发,轻轻应声:“我在,塞缪尔。”

他回应过它很多很多遍,用各种方式。

而它也曾经无数次的呼唤过他,哪怕是无声的,幸好,他们现在可以做到真正的互相倾听,表达了。

言语是珍贵的,因为再没有比这更好的沟通方式了,他低头看着好像要把他勒进身体里的异魔,轻笑一声,再次回应它:“我一直都在,塞缪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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