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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都只有三分钟热度。

这事得徐小娇应下来,才算是真的。

“老三,给妈养老是大事情,你自己说了不算,还得小娇点头。”

“二嫂,我肯定照顾好妈,不能让妈去住车库。”徐小娇站出来打包票的,还不忘记踩一脚车库。

徐小娇笑容虽然勉强,但话说出来了。

沈家珍想到两个要接送上下学的孙子,一下子松了口气。

谁知一直没开口的丈夫这时候开口拖后腿:“那怎么行,老三,不能让你一家辛苦,还是让妈各家半年。”

沈家珍那口气梗在胸口,自从前几年儿媳妇生了二胎,广场舞她都没时间跳。要是再照顾婆婆,她最后一点休息时间都没了。

明明是皆大欢喜的事,他自己不出力,这时候出来献孝心!

像是突然发现向楠站在屋门口,沈家珍笑眯眯招呼向楠:“楠楠快进来,你干什么去啦,等你等的菜都冷掉了!”

刚才的提议就此被打断,沈家珍借机瞪丈夫一眼。

向楠“嘿嘿”笑着,挪进屋里。

一片热闹声中,外婆开口:“我不搬。”

兄友弟恭戛然而止。

“政策我研究过了,不卖,不搬。”

桥头排骨煲还在砂锅里冒着丝丝热气,瓦罐焖鸡结了层黄澄澄的油花,蚕娘菊花鱼上的勾汁儿微微凝固。

“我不用你们几家养老,我就在这儿。”向阿婆一边说一边用目光摩挲过房梁和小院天井,“等我走之后,各家平分。”

“志英,你把东西拿出来。”

小女儿向志英从公文包里拿出几个文件夹,一份一份分到各家手里。

白纸黑字清晰明了,向阿婆走后,小院和存款均分给四个子女。

向志英对二哥三哥说:“大哥那边我发邮件了,他签字盖章之后会寄回来,我也已经签名了,你们看看吧。”

二对二。

向楠坐在圆桌边大气都不敢喘,外婆却好像事情已经落定似的,给她挟了一筷子菊花鱼:“你吃你的。”

二舅妈开口:“妈,我们两家商量一下可以吧?”

向楠看见二舅妈小舅妈互看一眼,从短暂联手结成牢不可破的联盟。

“可以。”向阿婆吃起面前那盘猪头膏。

堂屋里落针可闻,院外时不时的传来几声压抑不住的高声,向楠在这种氛围里吃了鱼,又吃了排骨,最后还一个人喝了两碗瓦罐鸡汤。

鸡汤里放了冬笋火腿,鲜得不得了。

二舅小舅没商量出个所以然来,等私菜馆来收回盘子,他们几个把向志英也叫了出去。

向楠陪外婆回房间看电视。

镇上许多人家还保留着以前的老习惯和老装修,屋里是七拼八凑的家具和瓦数不够的单只电灯泡。

但外婆不一样,外婆房间早就换了成套的新家具,木料不一定名贵,但样子都是好看的,还有梳妆台和电视柜。

后来屋里又装上了墙暖,临河枕水也暖暖和和的,外婆真的把她自己照顾得很好。

床上铺着电热毯,向楠换上居家服挤上外婆的床,往大枕头上一靠:“阿婆,你以前是绸缎庄的大小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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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眼睛盯着电视机,半天才回头看她:“谁说的?”

向楠老实交待:“小舅说的。”

外婆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她把怀里的大橘白往向楠脚上一放:“别听他胡说!”话没说完就咳嗽起来。

向楠赶紧从家居服口袋里掏出那只小药包。

药包上贴着张毛笔写的药笺,“八仙果”。

向楠揭开药笺,打开纸药包,八仙果又黑又有点黏乎乎,看上去像用中药做成的生巧克力,这东西真的能止咳?

向阿婆倒认得:“你哪买的八仙果?”拈起切成一小角含在嘴里。

药刚入口,她的脸上就露出无比怀念的神情。

“我不是绸缎庄的大小姐,我是绸缎庄的小大姐。”向阿婆突然说起了,她从没跟儿女孙辈说过的旧事。

第3章 小大姐玉京堂的药与其说是有效,不如……

“小大姐?”向楠听不懂,是二小姐的意思吗?

向楠出生长大都在外省,好些方言都是回码头镇之后才听到。比如吃点心其实是吃中饭,吃腰餐才是吃点心。

外婆笑起来:“旧社会年轻女孩子去大户人家当女佣,就叫小大姐。”

向楠微张开嘴,外婆不是大小姐,是女佣?

“过如意桥……米行,打糕铺子,银楼,酒坊,酱坊,毛竹行,薪炭行,木材店,还有造船的综网的,那时候可比现在热闹的多。”

向楠不太相信,她知道人的记忆会美化过去的岁月,镇上开了那么多新店,今年还有年宵灯会节。

主街道挂了一溜彩鱼彩灯,湖边还有水幕烟火秀,这两天还有火龙舟试水,以前怎么可能比现在热

闹嘛。

向阿婆一直都没提起的旧事,这个晚上却想跟外孙女倒一倒。

“我十岁那年,姆妈把我送进隆泰祥,就是镇西最大的那间……”向阿婆短暂抽离一秒,对外孙女解释,“就是现在的民俗博物馆。”

向楠惊讶,她本来想去博物馆当讲解员的,但那边不收假期工。

“送我去给年纪差不多的大小姐当小大姐使唤。”十岁的女孩换了十块银元,先要送去厨房烧火,得“养得像个样子”才好往小姐身边调。

八仙果中香椽佛手柑的橙橘味在向阿婆口中扩散开,细细品咂,满是蜜花香气。

“头回见到书兰,她爬在树上。”

码头镇交错着四十六条河道,什么树种下去都能长得丰茂。

四月仲春,谢家后院里那棵白流苏树正发花,风一吹飘飘扬扬。

“什么樱吹雪都没有那个漂亮。”

时髦外婆还知道樱吹雪,不愧是时髦外婆,向楠在心里说。

谢书兰爬在树上,死也不肯下来。

“她为什么爬树?”向楠想像中的民国大小姐,不是知书达礼,就是刁蛮任性,她猜测谢书兰是后一类。

向阿婆微微笑着说:“她不肯裹脚。”不说大家闺秀,讲究点的小门户也要给女孩子缠脚,缠了脚就能嫁个好人家。

向楠倒抽口气,民俗博物馆里就有一个馆叫“三寸金莲”,里面展示着许多样子无比精致的小绣鞋,几乎全部的鞋子都没她的掌心大。

“我看见的时候,她已经在树上一整天了。”

“封建!愚昧!剥削女性!削弱女性力量!”向楠义愤填膺,想大喊着脱离家庭,可马上想到谢书兰也才十岁,十岁怎么脱离家庭?

“其实太太很疼她的,拿着缠脚布站在树下直哭。”不疼女儿,也不会这么大还狠不下心给她裹脚了。

“那怎么还给女儿裹脚?”应该反父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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