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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晕得很。

“您是忠臣,章大人也是忠臣,巫蛊案时您造伪证算计金太师,手段虽不光明,但本意是为圣上除害,是快刀斩乱麻。”

于是,安国公被绕进去了,听这句话没有听出任何不对来,下意识应了个“没错”。

沈临毓又道:“既然您没有错,那捅您刀子、让您承担金太师被污蔑的罪名的人,就是错的,捅您一刀的人陷害忠良,您不能放过他吧?泰兴坊,是谁?”

安国公的喉头滚了滚:“或、或许是八皇子……”

“为什么?”沈临毓继续问,“八皇子府不在泰兴坊。”

安国公迟疑了下。

沈临毓灵光一闪,道:“圣上年轻时心仪的姑娘是顺妃娘娘?”

既已被猜出来了,安国公干脆点了点头。

顺妃姓何,祖父当初只是个四品官,想得后位、过不了皇太后那一关。

后来入宫,生下八皇子,从贵人一路爬上来,多年伴驾终至妃位。

而何家祖宅,似乎是在泰兴坊一带。

“娘娘不容易,八皇子也不容易,”沈临毓感慨了一句,突然话锋一转,“八皇子今日可以陷害国公爷,当年为何不可能造巫蛊害皇太子?”

安国公先前被自己捶昏了的脑袋到这会儿终于慢慢清明了些,也在一堆弯弯绕绕里想明白了沈临毓的意思。

深吸了一口气,他沉声质问道:“王爷的意思是,我在一笔冤案上又添了一笔?为了替废太子翻案,王爷当真用心良苦!”

“是不是冤案,国公爷和我一样清楚,”沈临毓把长剑按在了桌子上,一扫先前慢慢悠悠的架势,言语锐利,“国公爷从头到尾就没有推崇过太子!

如国公夫人所言,太子登基对您没有益处,所以您才会借机会,一把除了太子和金太师。

没有您那落井下石的布置,金太师倒不了,太子极有可能洗脱冤屈。

背后动手的人固然可恶至极,您这个浑水摸鱼的一样不可原谅!”

“你知道什么!”安国公叫了起来,“我没有错!我是为了圣上……”

银光一闪。

剑尖直直抵在了安国公的咽喉前,沈临毓的目光比剑还要冷:“没有您,圣上怎么造冤案?

没有您,圣上怎么会杀亲子?

是您让圣上成为了一个有眼无珠、不辨忠奸、听信谗言的君王。

这么忠心的您,可以为圣上的英明神武去死了吗?”

安国公所有的话都被那剑尖堵在了嗓子眼里。

沈临毓道:“太子不能结党,不能与一众臣子走得太近。

他关系近的,就是国公夫人刚才列出来的那几家,原本便是圣上安排给他的。

老师、东宫近臣、伴读。

除此之外,他对所有的文武大臣、簪缨勋贵一视同仁。

他做错了什么?

他同您走得近,同章大人走得近,他疯了吗?

结果,您就因此在他受难时踩上一脚,您为的是对圣上的忠心吗?

您只是想霸权而已!”

说到现在,安国公身上忠诚的外衣被撕开了,露出其中贪婪的本色。

失去遮掩的他不自在极了,以至于根本顾不上那剑尖威胁,怒吼道:“我贪权也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圣上、为了我们大周!

我有我的抱负,我的政治所见所想,我要施展出来!

金伯瀚那老匹夫总和我唱反调,这不对那不行的,说到底他就是大周的蛀虫!

他要好好听我的意见,与我一道为圣上尽心、为大周谋划,我又怎么会对付他?

是他辜负了先帝和圣上,我为大周除害!

我……”

沈临毓的手腕微微一动。

剑身轻晃,鸣声阵阵。

安国公被唬了一跳。

沈临毓把剑收了回来,漠然又鄙夷地道:“忠臣?圣上听了要发笑。我早就跟您说过了,骗谁都可以,别把您自己骗在里头了。”

胸口起伏,情绪波动太盛,安国公彻底扛不住了,整个人瘫倒在椅子上。

元敬得令后把他关回了牢里,依旧是单人间,谁也见不着。

安国公夫人亦被带了回去。

看到空了的牢房,她急忙问元慎:“阿瑛呢?我女儿呢?”

元慎一本正经地反问:“国公夫人难道想在这里再看到她吗?”

安国公夫人愣了下,醒过神来后才讪讪道:“不见了,别叫她再见我了……”

离了这里,带着阿淼远走高飞,才是好事。

只是以后她再不能护着阿瑛了,不晓得阿瑛会不会吃亏……

靠着墙,抱着膝盖,安国公夫人哭得不能自已。

另一厢,章振礼还坐在圆桌旁。

先前那一通怒气之后,他便不再言语,仿佛是来看戏的。

但观他神色,显然是入戏了的,一点没有吃茶嗑瓜子的闲适感。

沈临毓道:“还有些问题没有弄清楚,可惜安国公不能回答了,就要麻烦章大人了。”

章振礼重重抿了下唇。

“国公爷怀疑那张字条去了八殿下手中,”沈临毓道,“那照章大人所想,这些卷轴也是八殿下的手笔,亦或是其他人的?”

章振礼不语。

沈临毓继续往下问:“陷害金太师时做的那些假账,原本是什么样的?”

“国公爷这么有野心,这些年就没有想过再寻个新山头?”

“事已至此,翻盘无望,章大人还是莫要自寻苦吃,我们事情早办早了,我轻松,你们也轻松。”

“这个时节的诏狱大牢还能坚持,再拖下去,天气再冷些,就更不是滋味了。”

章振礼听他说话,倏然抬眉,问:“王爷是聪明人,巫蛊案卡在哪儿,你心知肚明,伯父说到底也是为了圣上……”

“是啊,我知道,”沈临毓面不改色,“安国公是愚忠,章大人难道也要走愚孝的路吗?”

章振礼笑了声,极其讽刺。

他和愚孝两字,拆开来、并一块,都搭不上边。

“八殿下?”他清了清嗓子,道,“伯父看不上八殿下。

圣上年轻时心仪顺妃娘娘,但现在,说一句色衰爱驰也不为过。

伯父看好的五殿下。

说来,除了废太子,现在最年长的也就是五殿下了。 W?a?n?g?址?发?布?Y?e?i???ü?????n????〇???5?????o??

伯父是眼光独到,还是揣度了圣上心意,我就说不准了。”

沈临毓挑了挑眉:“章大人这般客气?”

“王爷不就希望我有话直说吗?”章振礼抬手按了按喉结,“伯父伯母不在,也犯不着砸茶盏,王爷,上壶茶吧。”

沈临毓答应了。

有缇骑送茶水进来,又立刻出去。

章振礼自己斟茶倒水,热茶香气浓郁,入口清润回甘。

“好茶,”他道,“一两天不吃茶,还真不习惯。说起来,我也喝不上几次茶了。”

章振礼品了茶,氤氲白气下,冷声道:“谈不上客气,能谋划巫蛊,又能在今日从背后横插一手的,不会是什么善茬。

王爷有镇抚司,他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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