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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仿佛还像从前那般,一切理所当然。圆圆还是个小孩子呢。

寇远洲整个人这一刻的表情都是机械、麻木的。他滞涩的思绪缓慢想到这里。

乔沅已经知道了。

一切。所有的。话都说到了这个地步,还有什么好问的。

已经不用再问什么了。从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就在帮着洲哥欺骗他自己。寇远洲在伤害他的时候,乔沅他自己就是站在他身边的那一个帮凶。

他不是跋扈,不是骄纵,也不是脾气不好。他是寇远洲见过的世上最善良的好孩子。他善良到,会把别人不爱他归咎于是他自己的过错。

因为这孩子比任何人都要更害怕只剩自己孤独一人。

早在把自己关办公室的那两天里,寇远洲查到了那个人的资料,设想了他是如何欺骗乔沅的。已经在脑子里,用最能发泄他心头怒火的方式将人报复了千百遍。

却没能设想到现在的自己。这一刻寇远洲只感觉到了能够将自己淹没的、深深的无力感。

他终于无法再将这一切的不对和过错归咎于某个不认识的闯入他们关系的第三者。

是他自己承认的,乔沅有多好骗,寇远洲是全世界最知道这件事的人。

乔沅他还是以前他所认识的那个善良、好骗、纯真的小孩子。

当你在一个孩子很小的时候就取得他最本真纯粹的信赖的话,那么当他长大以后,他会宁愿欺骗自己也要相信你。

而造成这一切的人是他。

寇远洲行尸走肉一般地,抱住怀中的乔沅安慰。

第36章

光今天这一天,乔沅的心率图表坐过山车般,几番起起伏伏。其波动之大,比得上以往一个月的起落变化次数了。

最后人是哭累了睡着的。

在寇远洲的臂弯里,流了很多很多的眼泪,双眼通红得厉害。哭到后面嗓子都哑了。

寇远洲就一直在身边,陪着他。

两手一起捧着他的脸给人轻轻擦泪。指骨修长,手掌宽大,平时他一只手就能盖住乔沅的整张脸了。此时这样捧着乔沅的脸,越发显得手下的人可怜巴巴。

他直到最后也还是没能给乔沅哭着说出来的想要分开的话一句答复。没有答应,但也没有拒绝。

倒是一直在不停地给他擦怎么也流不完的泪水。每一个动作都放得很轻,生怕擦伤圆圆本就过分薄弱的皮肤。

他这双眼睛明天一定会肿。

所以按照以往经验要敷眼睛。用一个较厚的冰袋,轻轻捂上一会儿,感觉差不多了就拿开,换一只眼睛继续敷。避免过程中过冰把人弄醒了,动作也不能太重,敷的时间太短又是起不了作用的。

一直到乔沅睡着,寇远洲还守在床边。床头那盏胖蘑菇夜灯发散的柔和微光,勾勒出男人从始至终都一直低低俯着身子的高挑轮廓。

他侧脸神情沉静,专心。就这样不厌其烦,周而复始地给圆圆敷眼睛。

在那守了人大半夜。在这一片独属于深夜的寂静之中,男人一张堪称平静的、没有波澜的脸,看起来就连一丝痛苦也无,眉目冷峻,轮廓深邃,一半被昏黄光线照亮了,一半淹没在夜色幽暗的漆黑之中。

从很久以前开始,他做这些照顾乔沅的工作始终没有不耐烦过。

只要是对乔沅好的,有益的,他都愿意去做去尝试。

乔沅哭到最后,人已经很累了。此时他在睡梦中的眉头仍是微微皱着的。连睡着了也在不开心。

刚刚最好应该让他稍微补充一下电解质水的,可惜人现在睡着了。便心想算了,还是让他好好睡吧。

寇远洲凝视他的睡颜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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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沅今天确实累了。他将脑袋低低埋进枕头里,呼吸平稳,沉静乖巧。这样阖上眼睫的神态像极了他小的时候。

又看了一会,他弯身在熟睡的乔沅额上落下一个吻。

好好睡一觉吧。

乖圆圆。

寇远洲关上房门之前,最后看了一眼里面人的睡颜。

他合上那扇房门。

男人一步步朝外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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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只有自己一个人醒着的悄寂家里,他步伐平稳,不疾不徐,一如既往。走到偌大客厅的单人沙发上,安静坐下来。

沙发背遮挡住了大半他的背影。穿着家居服的背影依旧能看得出其骨架高大,仪态从容。挺拔的腰背半点也不会弯下,从前就这样,他是天生的决策者和守护者,监护人的意思是,他要一直这样守护着乔沅,保护他的衣角不要淋湿到半点外面的风雨。

人似乎还在出神,不多一会儿又站起来了。复又坐下。

寇远洲像是程序出了错的机器人,他反常地重复着一个动作,意识到这一点,最后他停下来徒劳的动作。一个人走出了客厅。

人站在酒柜面前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冰凉的酒液下肚。在一连喝了几杯酒之后,他的人似乎才变得清醒了几分。寇远洲听见圆圆房间里传出低低的哭声,以为人醒了,寇远洲下意识放下杯子就要过去时,又听见周围安安静静,落针可闻的一片寂静。

他一愣。

错了。

寇远洲想。

这结果一开始就不是他想要的看到的。

他从没想过,不对,他从没想让圆圆哭成那样。乔沅是真的情绪崩溃了,眼泪像是决堤,今晚一整夜都被他咸咸的眼泪浸湿。

他从来没见乔沅哭成那样过。

他最怕的事情就是乔沅哭。

这个大男人站在原地,从他静止的身影中竟能看出几分无措。

被发现了。乔沅知道他在假装他男朋友的事情了。这个念头在心头一闪而过的那一秒。

那是一种浑身血液都停流了的感觉。

安慰圆圆的时候,寇远洲一颗心仿佛也是被劈成两半,一半就在无比心疼地想,“怎么会哭得这样厉害”,另一半就在想,“哦,是我害他这样伤心的”。这两者间反复徘徊,煎熬。寇远洲还以为当时的自己会照顾不好这样一个哭泣得厉害的圆圆。

但其实不是的。寇远洲当时……仿佛他的人就只剩下这副躯壳的肌肉记忆,只剩下唯一一个念头,那就是他要安慰哭泣的圆圆。

如同往常那样,细致妥帖到了每一处微小细节。

就像零度以上和零度以下是两种状态。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处于这种前所未有的极度冷静和专注一般的状态之中了。

他几乎都要以为自己是如此强大地镇定冷静着处理一切了。

就像是,放眼看去一派风平浪静,水波粼粼的海面。极致地平静到,耳边只能听见周而复始的那种海浪声。

面对的是一片无边无垠的海。深不见底的蓝黑的海水,空旷,辽远。小范围的海水在摇晃,涌动。而更遥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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