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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二连冠了,而且考试还考了110分——10分是附加题。

居然有人能做到附加题?!

他撇了撇嘴,往下看。

——我想,如果你看不下去书,我有个办法。

他来了兴致。这能有什么办法?

——听说市里的图书馆很大,应该有影视方面的书,我可以去借两本回来,看完之后,再讲给你听。

让一个比他小的孩子,看他也看不懂的书,回来教他,简直丢人。但他觉得这方法很好。

最后,对方又写道:觉得爸爸更喜欢弟弟,你一定很难过。但是,我想,他只是还没发现你的优点。你给了我很多书,还给我写了很长的回信。班上的其他同学,都没有收到第二次回信,你是一个很好的人。

他看着看着咧开了嘴,龇出一口白牙。

“仲文越!”老师用教鞭敲敲黑板,“翻译一下课文里这句话!”

他猛地站起来,像被一棒槌敲蒙了。high……high是啥意思来着?

他开始时不时跑办公室,问班主任有没有感谢信。

班主任无语地望着他:“仲文越,你好歹拿两个问题问问呢?”

于是,他夹着教科书去办公室。

老师耐心地解答了他上个学期就该理解的问题,然后把回信给他。

他回教室的轻快脚步,好像下一节是体育课。

他小心把信封拆开,读起信来。他居然把宝贵的课间花在这上面,谁看了不说一声奇迹呢?

开篇又是奖状陈列。对方因为重感冒,一个星期没去学校,所以没及时给他回信。对方以为这会影响到期末考试成绩,没想到,唉,还是第一。感情缺课根本就不会有影响,白担心了。

他翻了个白眼。确实,他身体健壮,一天病假没请过,考试还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接下来,重点来了。生病期间,对方研读了借回来的几本书,觉得每一章的重点就集中在几个专业名词上面,所以,对方决定,每次给他讲几个词,这样字数不多,他能记住,也不会看到睡着。

就像词典一样。

他不喜欢词典,查起来麻烦得要死。不过,如果这些词是跟演戏有关的,那他愿意读。

“情绪记忆,”他一字一句读出声来,“每一件事都会引起相应的情绪,事情也许会忘,但这种情绪会保存在记忆里。在演一个场景的时候,可以回想相似的经历,这时候,相应的情绪、情感就会出现……”

“仲文越!”后桌拍了他一下,“踢球去啊!”

他抖了抖肩膀:“别烦,我学习呢。”

“啥玩意儿?”

他长叹了一口气:“演戏好难啊。”

后桌望着他,心想哪里难了,这人演好学生这种反差角色,也是手到擒来。

当天放学,他去学校对面的文具店,千挑万选,买了一本巴掌大的便签本,还特地新挑了两支笔。

朋友说“差生文具多”,被他剜了一眼。

回到家,他把信铺在书桌上,一笔一划,把新词抄在了便签本上,然后,在封面写下:影视及文艺剧作词典。

这个文绉绉的名字是对方起的,因为从图书馆借来的那本书叫《影视及文艺剧作漫谈》。

写完,他举起来,放在台灯下欣赏,觉得自己十分认真,十分有文化。

通信就这样持续了下去。每次流程都差不多,他会聊聊日常,抱怨自己受到的委屈——主要是父亲对弟弟的偏爱。而对方会安慰他,然后叙述自己最近的小成就,再说些剧作相关的知识。

便签本一页页翻过,渐渐地,他积攒了许多词汇。

直到小学毕业那个暑假,事件发生后,通信戛然而止。

他从林城搬走,换了新学校,新环境,新名字,切断了和过去的联系。唯一带走的童年遗迹,就是那本词典。

还差一页,他就要写满了。

他的脑子实在不灵光,直到很多年后,他才逐渐意识到,那本词典意味着什么。

在那样一个交通还不便捷的年代,一个没有钱买书的乡镇小学的学生,是怎样辗转去市中心的图书馆,是怎样学会如何找书、借书,又怎样踏过漫长的车程还回去。

而那本写给大人看的《影视及文艺剧作漫谈》,对一个孩子是怎样艰深难懂。需要坐在台灯下,翻阅多少次词典,去查那些读音都未必认得全的词汇,一个一个弄明白,再去讲给他听。

在他浑浑噩噩度过的童年里,有一个孩子,把他随手写下的几句“梦想”看得那样珍贵,甚至比他本人还要重视,只因他是他唯一的朋友。

后来,他找到了当年的捐赠机构,知道了那个孩子的名字和监护人信息。

不过,他毕竟很忙,茫茫人海,也无处去找。

直到有一天,电影来林城取景,他想起久疏问候的小姨,决定去学校探望一下。

姊妹感情虽然好,但毕竟各有工作、家庭,不常见面。他这个隔辈的就更少接触了,进了校园,不知道办公室怎么走。

虽然最终找到了,问路的人却让他愤愤不平。

“刚才那人谁啊,”他一腔怨恨地问小姨,“你新招的学生?”

“是新来的老师,”付燕平百忙之中赏了他一眼,“别在我文件柜上凹造型。”

“老师?他几岁?”

她站起身,把他驱赶开,从柜子里拿出一本专著:“你说孟初?应该比你小。”

她快速翻着书,想找到查阅的内容,没注意到他的愕然。

“他是哪里人?”

“嗯?”付燕平反应了一会儿,漫不经心地说,“好像是江宁……”

“你看得到他的档案吗?”

“什么?”

“人事档案,你能查到吗?”

“你要干嘛?”

付关山的声音反常地严肃,付燕平有些吓到了。最终,她还是打电话给人事,问了些信息。

她转告付关山,对方全程低着头,戴着墨镜,看不清表情。

过了一会儿,有人敲门。付燕平说请进,孟初走进来。

好像项目又出了点问题,有厂商把零件的功率标错了,现在成品达不到公路管理局的要求。他们讨论了一会儿,付燕平问孟初要不要一起吃饭。

不管是因为什么,自家外甥对这位新老师特别注意,那不妨多创造一些机会。

孟初局促不安,又怕和生人一起吃饭,又怕拒绝大老板的邀请,最终还是答应了。

不过,整顿饭,孟初只回答了付燕平几个问题,其他时间,他都顾着吃饭,跟付关山毫无眼神交流。

而付关山似乎全程关注着他,越到后面,眉头皱得越深。

付燕平对此幸灾乐祸。

吃完饭,孟初跟他们道别,付燕平说要带付关山在学校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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