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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深了许多。

他让孟初坐下,然后掏出一个信封,递给他。

孟初打开,发现是一沓鲜红的钞票。

“你去集训吧,”孟长青说,“剩下的钱,你看着哪个班好,去报一个吧,这种事我也不懂。”

他望着信封,不知道此刻要说什么,言语好像脱离了他的掌控。

然后,他忽然意识到违和感的来源。

车子。

小区的停车位里,没有他家的车子。 w?a?n?g?阯?f?a?布?y?e?i?????w???n?②?0????5?????ō??

“爸,”他难以置信,“你把车卖了吗?”

“坏了好久了,反正一直没钱修,还不如卖了算了,”孟长青说,“你们都上高中了,以后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在那一刻,过往种种都烟消云散,只剩下纯粹的感激。

“从那以后,家里就没有车了,”孟初说,“这么多年,他也没有再攒下买车的钱。”

从故事中途开始,付关山的目光就闪烁不定,从沉思变为犹疑,再变为震惊。

“难怪,”付关山说,“按你计算利息的方式,你爸卖了辆二手车,到现在,是差不多变成奔驰了。”顿了顿,他赶紧补上,“我没有鼓励你去买奔驰的意思。”

“我知道,”孟初说,“我只是想跟你说清楚。”

这么多年来,这辆车一直压在他心头。这是甜蜜的负担,是他曾经得到父爱的证据。

哪怕就像付关山所说,这是孟长青想要加一份养老保险,那也是真真切切的,把家里的资产交给了他。

买车也是他们吵架的源头,这件事不说明白,孟初总觉得心里有疙瘩。

“亲人之间总是笔难理的账,”付关山说,“至于该怎么还,我们以后一起商量。”

孟初点点头,忽然轻松了许多。

付关山交叉双臂,审视着他:“没了?你就是来跟我回忆过去的?”

“当然不是,还有一件事。”

“什么?”

“我喜欢你。”

付关山猛地沉默下来,盯着他。

“我……”第一次表白,孟初有点紧张,“本来想在电话里告诉你的,但我觉得这样不正式。这么重要的话,还是要当面跟你说。”

付关山久久无言。平时那么爽朗、多话的人,今天却时时缄默。

他不答话,孟初更加紧张,视线也越垂越低:“我知道,你因为小时候的事,很感激我,我也很感激你跟我结婚,安慰我,哄我开心……”

付关山这时才开口:“你说什么?”

孟初怔了怔。他刚才没说清楚?

“我跟你结婚,跟你说那些话,是在安慰你?”付关山皱起眉,“你觉得我是流氓?”

“啊?”孟初摸不着头脑,“我哪有说……”

付关山忽然探过身来,一只手握住孟初的后颈,低下头吻他。

他本能地往后退,然而那只手紧紧按住他,逼着他抬起头,分开嘴唇。入侵的舌面抵着上颚,向前顶撞,未说完的话只剩破碎的尾音。犬齿划过下唇,带来丝丝缕缕的疼痛。这个吻比刚才更加用力,像是要证明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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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头一直仰着,呼吸逐渐困难起来。他伸出手去推面前的人,却完全推不动,直到两颊涨得通红,对方才松开手,望着他。

每次吻完,他都是这样一幅惊惶又迷醉的样子,好像沉在吻里,不愿意出来。

付关山觉得又可怜又气愤:“我要安慰你,所以我把你按在沙发上吻你?你怎么不把我报上法制新闻呢?”

孟初像是还未清醒过来,过了很久,这句话的意思才沉入他的脑中。

他慢慢将视线移向付关山的眼睛,里面满是难以置信。“你……”他试探着问,“你喜欢我?”

“你这是什么表情,什么语气?”

“就是……”孟初想了想,还是没变表情和语气,“为什么?”

付关山气笑了:“这是什么意思?怀疑我?”

“不是,”孟初说,“就是……我也没什么魅力……”

他知道他很聪明,学历很高,但这对于付关山来说有什么价值吗?这人又不热爱知识。

“你疯了吧?”付关山说,“你明明很有魅力。只不过不是那种在路上遇到,就心脏怦怦跳的魅力。”

他的魅力需要一个淘金人夜以继日地专攻,在峡谷深处的土层下挖掘,淘洗,耐心擦去尘土,才能重现于世。

他习惯于将自己隐藏起来,不过,如果是愿意寻找的人,总会找到的。

就像现在,那个人已经走到他面前,笑吟吟地对他说:“我发现你了。”

而他能做什么呢?他只是看着那个人,好像只要看着他,那些心里长出的、久远的、扎得人痛得落泪的荆棘,就会全部枯萎掉。

第33章 Noise Margin

Noise Margin:噪声容限,衡量电路抵抗外部干扰的能力。<例句:我们的爱情,噪声容限是无穷大的。>

付关山本打算一早送孟初去机场,然而,当他气势恢宏地拉开窗帘,打算带给孟初第一缕阳光时,一道闪电横跨天空,轰隆一声,暴雨如注。

他迎接清晨的双臂僵在那里。

孟初在他身后坐起来,揉了揉眼睛,从朦胧的视野寻找天气的线索:“是下雨了吗?”

付关山开口说话,声音淹没在狂风中。

他拿出手机,气象台发布了预警,似乎有个什么五号还是七号的风球,原先只从几百公里外路过,现在忽然决定改道,来这里逛逛。

孟初慌忙查看航班,果然取消了,下一班时间未定。

他望向付关山,对方语气沉重:“看来今天是回不去了,你的实验怎么办?”

孟初沉默片刻,说:“把笑容收一收。”

付关山端正态度,一颗树苗从他背后的天空飞过。

老天爷发力,出门是不可能了。幸运的是,水电通信系统没受到影响,酒店里物资充足,设备也齐全。要运动,有综合体育馆和泳池,要休闲,有SPA和文化工坊,要娱乐,有酒吧和各种游戏包厢。

即便是出去旅游,孟初也喜欢在房间里待着,封闭的空间让他感到安全。不过,如果身边的人是付关山,又不一样了。

他们还没有正儿八经一起出游过——虽然在酒店里乱逛不算出游。

不过,本次出游,并没有孟初想的那么美好。

因为付关山的熟人实在太多了。

在餐厅,他们刚坐下,就有资方代表过来,兴致勃勃地说:“真巧啊。”

付关山跟他聊了五分钟。

在陶艺工坊,黏土盘子刚转起来,采访过付关山的主持人出现了:“真巧啊。”

付关山跟他聊了一刻钟。

甚至在桑拿房,围着浴巾刚进门,就有赤裸着上身的男子,从蒸汽中走来:“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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