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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情各异。
那个人从椅子里转过来,竟是霍冲,一身休闲带海风阳光的浅色亚麻衣裤,没有以前那种定制西装下的血腥精英味,他就撑着头,放松到狂妄的地步。
“诸位,好久不见啊。”
“你没有资格——”
霍冲打断怒斥,他身边坐着兰瑄的私人律师,“没必要让他的律师跟你们解释他怎么授权我代理出席,你们的律师再花几个小时吵法律细节。看看你们桌前的信封。”
董事们或愤怒或阴沉地去看,声音消失,手在颤抖。
霍冲大笑,“我发现,把我和他有过的暗箱交易啊,钻法律漏洞啊,所有把柄加一起,没有你们单独一个人多,但是他的律师偏偏很多。我替他转告诸位一声,要联合起来罢免他,小心被告得赔掉裤子。”
一位女性董事镇定地将信封收进提包,“董事长应该让我们知道他接下来的打算。”
“多谢你提出建设性意见。”霍冲说,“两个月后手术取出,我们会在这个孩子第一次面对大众前完成婚礼。”
公众对兰瑄和谁结婚,和谁生孩子没有对娱乐新闻有兴趣。
那位女性董事又审慎地看向霍冲,欲言又止,“他要手术的消息传出,可能引发股价波动。”
一个企业的掌门人出现健康问题肯定会引发投资者恐慌,造成股价波动,剖腹手术已经是不利影响。更何况一个男权的社会,怎么会轻易接纳他为另一个男人生孩子。
“哦,相信我,我比你们任何人都不想看到他身价缩水。”霍冲嗤笑,“你们做的不就是这个打算吗,可以,算我怀的。”他毫不留恋地起身,“现在是十一点十五,诸位一定都有午餐约。请去,务必把这消息宣传开。祝好胃口。”
兰瑄准备午睡,接到霍冲的通话。
“政变破灭,陛下,你的皇位安全了。”
兰瑄微微一笑,穿着睡衣,显得柔和,“是爱卿救驾及时。”
“是,”霍冲嘲讽,“明天估计全天下都知道我肚子里揣着龙种。”
他嘲讽的是董事会宣传这事的人,话说出来才觉得语气确实不好,又补了句,“你先睡吧,我很快回来。”
兰瑄却说,“我很高兴。”
霍冲刚想问“什么”,就明白兰瑄说的是他很高兴,无论是谁怀,他们之间有了不可斩断的联系。
他沉默片刻,其实不想回到纽约,回到过往的生活里。但兰瑄确实让他更放不开。
“……我也是。”霍冲低低说,“睡吧,不是不舒服吗。”
回到兰宅,和管家打过招呼,霍冲直接进主卧。
养眼睛的时候他前三天睡客房,后来发现让人每天多收拾一间房间完全没必要,哪怕不和兰瑄做爱,都会和他睡在一起,就堂而皇之睡进主卧。
兰瑄侧躺在床上,窗帘拉着,过滤掉过分明亮的阳光。霍冲看见他的颈背和黑发,兰瑄头发很黑,所以偶尔有一根白发就突兀得刺眼。
薄被搭在他胸腹之间,侧卧更显出腰。霍冲掀开被子爬上床,紧贴着他躺下,从他身后抱住他的腰。兰瑄半睡半醒,唇角轻轻挑起。霍冲的鼻梁贴在他颈后,在他洗过残留的男香味里睡着。
兰瑄醒得早一些,窗外天已经黑了。他们的姿势换成兰瑄仰躺,霍冲仍抱着他的腰,脸靠他肩膀。
他看着霍冲的脸,意识到这个人确实变了许多,至少几年前做爱之后他不会一起睡,再晚再累也要去客房。现在居然会在没做爱的情况下抱着自己睡。
他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见过霍冲正装的样子。在叛逆精英叛逆以前,他也是把西装当铠甲的人。定制西装,气味霸道的古龙水,二十米外就要给人一种压迫感。
他惯于做这种空降一个分公司,弹压高层的事。用最快速度理清问题,割除病灶,交出令兰瑄满意的成绩。
四个月前,在樵隐山房,兰瑄看见这个曾经最厌恶浪费时间,连上床都速战速决的人,穿着卫衣马丁靴,靠在檐下躺椅里看麻雀打架,专心致志一看就是十几分钟。
过去他眼里只有战场,数字目标和权力,现在他眼里有背景里的小事。
那一刻他发现霍冲变了。能这样看他的自己也变了。
这是否是一件好事。
晚餐以前,兰瑄醒来,他没有动,霍冲却立即清醒,警惕地睁眼,见到兰瑄,肌肉才放松,先跳下床再扶他,“该吃晚餐了,饿不饿?”
兰瑄看他扶着自己的手,觉得好笑,但是还是任他扶着,直到餐桌前霍冲才松手。
晚餐兰瑄依旧是吃粥,霍冲没提别的要求,陪他吃。兰瑄不吃葱,粥里只有细细的姜丝。他连着姜丝慢慢吃下去,发现霍冲不想表现得过分担心,在他每次汤匙停下时看过来,又在他看回去时若无其事移开视线。
吃完饭霍冲还是二话不说握着他的手带他走,餐后兰瑄略有些呕吐反应,但没吐出来。他开着洗手池水龙头,借此掩饰,离开盥洗室出去,霍冲递给他温水,坐在他床边。
霍冲知道他不想讨论呕吐反应,这个问题确实没什么可讨论,怎么讨论都没办法缓解。索性说些有用的事。
霍冲指出一个事实,“明天订婚。”
兰瑄给他电话是七天前,七天准备一个订婚发布会,他们都没空管发布会怎么样,反正策划人不敢不用心——到时候出了问题,就可以直接打包回家了。
兰瑄笑,“明天晚上。”
霍冲说,“董事会要我接受至少一个采访,我们还没统一过口径。”
虽然有脑子的人看见现状就能猜到他们当年就有过一腿了,但是当年乱搞上下级关系的一腿绝对不能认。
兰瑄的手拍上他大腿,安抚地说,“就说我们是重遇之后产生爱情。”
“单纯工作关系,决裂几年后重遇,马上干柴烈火烧到一起,谁信啊。”
“这是唯一的说辞。”兰瑄居然笑了,“只要你没有莱温斯基小姐向朋友倾诉私生活的习惯,我们就可以咬定这唯一的一种官方解释。”
三、
霍冲心说还莱温斯基,九八年的黄历了,他都懒得嘲讽兰瑄这种老人家。二十年前的大事件还拿出来举例。
但是转念一想,合着他类比总统和实习生,潜规则始祖。又觉得被莫名损了一下。
他们当年的事,潜规则不足以概括。
霍冲二十三岁商学院毕业,拿到offer,那时候离兰瑄的距离差不多两万五千里。 听说新董事长和董事会暗流汹涌昏天黑地,也觉得关我屁事。
花了两年,展露头角,风头颇劲,二十五岁被点名做一个兰瑄监管的项目,就像磁铁吸引,朝兰瑄靠拢。二十七岁,在一场庆功会后差点和兰瑄擦枪走火,都磨枪了才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