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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淩平时忙,只觉得姐姐妹妹都挺好看的,今天一打眼瞧着赵婉清头上簪子都没几根,顿时觉得不对:“二姐穿得也太素了。”
赵婉清低头看了一眼自己一身渐变桃红的新裙子,刚刚进屋脱下来拿在手上的大红羊绒披肩,不明白:“哪里素了?”
说着,她把披肩随手往炕上一扔,伸手把赵淩掐着咯吱窝举起来:“你小子,又想搞什么事情?”
赵淩平时被窦荣举,被顾朻举,偶尔被顾潥举,万万没想到竟然有一天会被姐姐举高高。
他知道家里的大姑娘小姑娘都跟着梓萱在习武,平时就只注意到妹妹喜欢,没想到他姐力气这么大?
赵婉清看他的样子,噗嗤一笑,放下来:“眼睛都溜圆了,瞧着跟抹布似的。对了,跟你商量个事。”
赵淩一听就警惕起来:“什么事情?”
“我出嫁的时候,你这个做兄弟的,给点添妆。”
赵淩想着这也能算个事?再一想,他二姐越是这么轻描淡写地说,肯定越不简单:“你要什么?”
赵婉清见他没一口答应下来,眼睛微微一眯,笑道:“哎呀,你先答应下来。姐姐还能害你不成?”
赵淩一听,更加警惕了:“不行,你先说。”
赵婉清见他不上当,只能老实说道:“你把小胖给我陪嫁。”
“不给!”赵淩顿时跳脚,断然拒绝,并且试图讨价还价,“我给你一套头面当添妆,小胖是我的!”
“你还有头面?”赵婉清有些惊讶,又马上转入正题,“你有头面也是给你未来娘子,给我做什么?我又不缺那些。你有五只狸奴,抹布它们将来还能再生,给我一只怎么了?”
“那将来生了再给你。”
这个社会真是坏透了,到处都是坏人。
上到御书房,下到自己家,谁谁都觊觎他的猫猫。
“你回老家的时候,小胖都是跟我睡的。你明年还得回老家赶考,一走起码三四个月。小胖不还是跟我?”赵婉清又把赵淩举起来,“快点,你早点给了名分,咱们还是好姐弟。”
赵淩扭身下地,怔怔看着赵婉清,突然嘴一扁,嗷一嗓子哭……干嚎着跑了出去。
赵婉清被他吓了一跳,刚想追出去,就被赵王氏叫住。
“让他去,眼泪都没一滴的,就是装样子。”
葛姨娘摸了摸重新睡到她身边的半蝉,笑道:“你也真是的,就嫁在隔壁广安坊,几步路的事情,小胖遛个弯就到了,还非得跟四郎说。”
赵婉清坐上炕:“哎呀,就瞧他好玩,逗逗他。平时瞧着一本正经,跟个小大人似的,天天在家里装老大。”别说是她这个姐姐了,就是爹娘,赵淩都想管一管。
赵王氏笑道:“那小子就是个窝里横。”她伸手把刚放在炕上的披肩拿在手里,亲自叠好了放到边上柜子里,免得一会儿沾到猫毛,“今年的羊绒线,颜色染得好。”
葛姨娘接话:“质量也好。我捏着比去年的软和些。”
炕屋里很快就变得其乐融融。
赵淩干嚎了两嗓子,旁边没观众就不嚎了,跑回小院,从常娘子手上拿了一篮子刚出炉的烤包子,骑上马出门。
常娘子在后头追着叮嘱:“慢一点,让个人跟着!”
赵淩不搭理:“我去师公家,一会儿跟爹他们一起回来。”
今天赵骅带着子侄们出去拜年,上午去的书院那边的先生那儿,赵淩不是书院的学生,就不一起去了。
赵淩自己的先生们,年前的礼已经在文华殿给过了。
等过年的时候,再上门去送一份礼就齐活。
赵骅不会在书院先生们那儿待多久,待久了,人家要招待饭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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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直接带着子侄们去管博澹家蹭饭,借着蹭饭的名头送上多一些的年礼。
今年的赵骅依旧为了给先生送礼而不挨骂在绞尽脑汁。
赵淩到管家的时候,大概过年来拜访的人多,大门敞开着,他就直接下马进门:“师公,我来辣!”
点点不用招呼,自己去马厩待好。
赵淩借着背包,给它从空间里掏出大把新鲜牧草,顺手给管家的老马也投喂了一把,还给了一把碎糖块。
老马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脸,低头咔咔一顿炫。
管家老仆出门来瞧的时候,马槽里已经不剩什么了。
老仆也没注意:“哎呀,我就说是听到了赵四郎的声音。到了赶紧进屋,在外头也不怕冻。”
赵淩笑嘻嘻地提着篮子走过来,顺手就给老仆递了个小荷包,说了声新年好:“那我先进去了。”
管家炕屋里一堆的人,赵辰他们炕上坐不下,全都坐在旁边凳子上。
赵淩一边叫人,一边把篮子递到管博澹手上:“师公,快吃,刚出炉,还热乎着。”见他爹伸手,还假意拦了拦,“都是给师公的,不是给你的。”
赵骅故意瞪眼:“逆子!我尝一个还不行?你这弄的什么新鲜吃食?”
瞧着四四方方一小个,外皮像是烤出来的,一看就脆脆香香的。
“烤包子,里头是羊肉。”烤包子不大一个,一篮子哪怕外面垫了保温的小棉被和油纸,里头也着实能装不少。
管博澹当然不可能真的自己一个人吃,笑道:“都吃。”
赵骅拿了一个,还故意在赵淩面前扬了扬:“看,你师公给我的。”给屋子里的人都分了一个,又故意差遣赵淩:“去,给你师母送去。”
“哪要淩儿去?”管博澹叫了跟进来的老仆,吩咐他去给女眷那边送过去,转身在炕上让出一个空位,拍了拍,“淩儿过来,坐师公这儿。”
烤包子没有刚出炉的时候那么烫,温热刚好入口。
一口咬下去,果然表皮香脆,里面的羊肉并不是赵骅想的那种剁细的肉糜,而是比骰子更大一圈的肉块。
羊肉软嫩多汁,管博澹一口下去,猝不及防被烫了一下,捂着嘴“唔”了一声。
赵淩给他倒了一杯微凉的菊花茶。
象州产的白菊,泡水清甜,往里头放一点冰糖,放得凉凉的,格外适合暖和又干燥的室内饮用。
管博澹吃了烤包子,又喝了菊花茶,就拉着赵淩开始考校。
他刚才已经把所有小辈,包括赵骅在内全都考校过了,这会儿考校起赵淩来,倒是和考校赵骅差不多。
不是考校功课如何,而是问一些具体的朝中的事务该怎么处理。
赵辰他们听得头皮发麻,有几个问题甚至都不明白他们在讲什么,完全不理解赵淩小小年纪,怎么能够对答如流,且很快就变成探讨。
其实他们不理解也正常。
如今信息闭塞,别说是他们这些学子,就是赵骅和管博澹知道的信息,都未必有天天在御书房里可以随便翻看奏折的赵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