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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一般飞速朝着白夫人的白绫而去,这个速度太快,对方只来不及用袖子拍开符箓,却没想根本拍不开。
白夫人的袖口忽的一下烧了起来,怎么拍也拍不灭这火,但她并不着急,甚至还淡然地问:“你和巫阁也有接触?看来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你成长了不少。”
对于普通人来说,这符箓足以悄无声息的杀死一个人,将一个八尺男儿烧成地面上的那一层黑灰。
而对方显然没有,这让谢不负微微皱起了眉。
下一秒,白夫人故技重施,如幻影一般直接朝着谢政的方向而去,而谢不负阻拦不及,就看见白绫一把卷走了谢政。
这个场景和多年前的画面重叠在了一起,让看见这一场景的谢不负微微攥紧了手。
他的目光掠过白夫人的白绫,落在了他身后的谢政身上,神情虚实难测,须臾过后他才开口:
“忘记告诉你了,我还学过一点调香。”
从他遇见白夫人的那一刻起,由他精心调制准备了三年的香调终于派上了用场,于悄无声息之间,一个幻境已经建起。
从那一刻开始,谢不负看了时祁一眼,对方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带皇兄先离开。
他如画的眉眼浮现出几分戏谑,他就站在那,轻蔑地瞟过白夫人的方向,道:“所以说,你手上抓住的,可不是我的皇兄。”
“只是我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只有这一招。除了以亲人为要挟,你还会什么?”
“你偷师学艺的门派还不少。”白夫人虽然处在劣势,也不显露出破绽,仍淡定地问:“不过你学的再多也没有用,今天,我不会再放过你。”
谢不负冷笑,讽刺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就被打断了。
“别怕,还有我们在。”
“我来了。”
“你不是一个人。”
竹林之中,倏地有风吹过,几道声音重合在一起时掷地有声,充斥着激昂回荡的力量,振聋发聩。
六位身影像是凭空出现一般,从天而降,白夫人还没有反应过来,谢不负也惊讶呆滞地抬起头。
“小师弟自幼就拜在逍遥观,所学都是师父以及师兄弟们口传心授的,何来偷师学艺一说?”一身仙风道骨的紫衣道士从半空中微微下落,不知是何时出现的,一出现,他就挡在了谢不负身前。
谢不负傻了,愣着,“二师兄。”
他们几人之中,逍遥观来的师兄弟是最多的,他们修道之人本不便下山,但这几年师兄弟们因为大师兄和小师弟的接连消失都很消沉。所以在听见与谢不负有关的讯息的第一时间,就纷纷朝着傀儡谷赶来。
——“已经失去了大师兄,这次我们怎么也不能再看着小师弟出事了。”
清脆的铃铛响了一两声,身穿明艳绛红楼兰裙装的蒙面女子忽然出现在谢不负身侧,声音坚韧冷硬:“错了。在哪里能算得上什么偷师学艺?等我追随师姐离去后,我们整个藏香还需要小师弟做主,带着门派上下弟子继续走下去。”
她这一句话说完,又转过头看了一眼谢不负,颇有微词:“出了事,为什么不来藏香找师姐?”
谢不负还是愣着,扭过头看向她,半天才说话:“师姐,你怎么也来了?”
“怎么说我和阿谢也算是师兄弟,今天自然也不会缺席。”季如流这么说。
玉琳琅站在竹林中,有种侠女的美感,风吹起她的马尾,发丝柔软,她点头致意后说:“上次你帮了我一个忙,我玉琳琅有恩必报,自然是不会缺席的。”
“我平生最讨厌被人欺骗。”钟离复的理由看似和谢不负毫不相干,只是为了自己而来,但说完了这句话后,他又补了一句:“不过再怎么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教过小殿下,自然也不会这样看着他受人欺负。”
而被五六个人挡在身后的谢不负从惊讶恢复后,又是无奈又是感动,扯了扯嘴角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其实他不需要他们帮助也可以擒住白夫人,不过这么多人千里迢迢为了救他而赶来,谢不负怎么可能不感动。
“谢谢。”
作者有话说:“你不是一个人。”
第60章
在这一天到来之前, 谢不负幻想过很多自己的结局,也梦到过很多梦境。
梦中,他一个人在漆黑的巷道里一直走, 巷道很黑, 黑的没有一点烛光, 而他身上那身黑色斗篷更是融入了夜色之中。
就像融入黑暗的他一样。
走着走着,他闻到了一股很刺鼻的血腥味,可他怎么找也找不到这个血腥味是从哪里出现的。到最后, 他才反应过来低头一看……
漆黑斗篷浸满了血液, 由于是玄色, 不仔细看根本看出来,他再抬手,却只看见满手的赤红鲜血。
走在黑暗里久了, 他也会怕。
怕皇兄骂他, 他怎么能丢谢家的脸,他怎么可以向白夫人服输去做她的走狗, 他怎么能变成一把刀。
怕师兄弟们远离他, 道不同不相为谋, 他们修正道的更是厌恶这样的他。他不再是他们宠爱的小师弟, 他们甚至会出现敌对而立的场景……
更怕, 唯一陪伴在他身边的十七哪一天会消失。毕竟谢不负现在什么也没有, 没有任何可以挽留对方的,十七这种顶级傀儡, 有大把的人一掷千金求他帮忙。
而他谢不负,只能孤孤单单地走着他的黑暗巷道, 走着他的那条独木桥, 一不小心也许就会粉身碎骨。
这些年来, 谢不负不敢见从前认识的人,一有什么任务遇上他们,他撒腿就跑,狼狈地贴着墙偷听他们的几句聊天,默默在心里想这几年他们过的怎么样,更生怕让他们产生「他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模样」的想法。
他宁愿自己干干净净地死在所有人的回忆里,也不想破坏自己在众人心里的形象。
这些年他戴着面具,又穿斗篷,裹得严实,就是不想被他们认出来。
但是他们要是真的看见了谢戈,又没有发现谢戈就是他……谢不负其实很低落,有谁能做到坦然接受自己被所有人遗忘。
他一直在说谎,这几年他过的一直不好。
非常不好。
差一点,他就活不下去了。
这一条命,是硬撑着撑下来的,就像即将燃尽的那一点灯火……
谢不负从来没有幻想过有一种可能——他们不会嫌弃他。
谢不负的剑快拿不稳了,白骸蹭了蹭他好像是在安慰他一样,许久之后,他才迟疑地开始回忆,刚才他们对他说了什么来着。
“小师弟,你不是一个人。”
我……不是一个人?
时隔多年,细微的尘埃在光线之中轻轻漂浮,谢不负抬起眼睛,久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