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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了一会儿,见针眼不再渗血,就丢掉止血棉球和针管,换了棉签蘸温水:“别动。”
包厢是蔺草榻榻米,有桧木矮桌和蒲团,青苔盖住枯山水,悬垂着半扇苇帘。
曜星野把装了温水的小白瓷碗放在蒲团上面,单手支撑身体前倾,用棉签一遍接一遍擦拭宋汝瓷的嘴唇,直到它们恢复淡白柔软。
“我叫你虞妄。”曜星野问,“还是宋汝瓷?”
雾蓝色的眼睛里透出微微讶色。
曜星野点了点头,宋汝瓷果然不记得了,那三十几个小时里发生的事只剩下他一个人记得,只剩下他一个被留在那。
“我问你叫什么。”曜星野垂着视线,“你告诉了我这个名字。”
系统猜到怎么回事,悄悄告诉宋汝瓷:「应该是当时执行‘意识混乱’模式,把核心代码渗透出去了。」
渗透出去也没什么,不影响剧情,所以没有触发什么预警——虞妄会有一个假名这种事并不稀奇。
那种地方,为了少招惹麻烦,本来就不会报真名字,放纵完就一拍两散,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以后谁也不认识谁。
但换到曜星野的视角……恐怕就相当成问题了。
系统有点紧张,它看见曜星野在玩鞭子,翻来覆去摆弄不停。曜星野当初被人下药,从包间里逃出来的时候,脖颈后背就有不少交错鞭痕。
“后来你走了。”曜星野说,“我回家,查了查,原来你是骗我的。”
“你和我说的,全都是假的。”
“你叫虞妄。”
曜星野慢慢地、自顾自地说:“不过我还是更想叫你宋汝瓷……”
话还没落,倒是先被异常刺耳的嘈杂打断,有些苍蝇闻着味来了,荆棘鸟唱片的二代是个成天诈唬虚张声势的浪荡纨绔,不过是跟虞妄吃过一顿饭、喝过两杯酒,就腆着脸凑这一份热闹,居然还敢大喇喇纹什么痕迹刺青。
曜星野不信虞妄睡过这种货色。
不信归不信,看着还是碍眼。
尤其是进门就直奔虞妄,脏眼睛黏着宋汝瓷不放,张口闭口“E等劣质品”、“多少钱”、“陪睡”,眼看那只脏手伸向宋汝瓷,鞭稍就挟着劲风卷上皮肉。
一声惨叫。
荆棘鸟唱片的二代手背上多出一条血痕,疼得双腿发软,脸色煞白,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惊恐到磕巴:“曜,曜星野……你你你疯了!”
曜星野攥着鞭子,撑了下膝盖,起身走过去。
其他人也吓得心惊肉跳,全愣在原地,没一个敢插手,暗骂惹事的蠢货不长眼——惹谁不好,招惹曜星野!
且不论曜石影业本身就是庞然大物,已经很不好惹了,曜星野这人也根本就是个货真价实的疯子!
没人敢公开传,但谁都知道自从那档子事以后,曜星野的性情就变了个彻彻底底,下手狠到不知轻重,是真能活活把人打死的!
眼看曜星野的疯病又要发作,没半个人敢往前凑,你推我搡着拼命后退。
曜星野垂眼看着地上的人,鞭子马上要卷中连滚带爬拼命躲闪的苍蝇,听见身后的声音:“星野。”
……就这一声。
一切定住。
抱头缩脖的几个人瞪圆了眼睛,看靠坐着屏风、显然有些病容的清瘦身影,再看停在半空的鞭稍。
这是哪路神仙?!?
荆棘鸟的二代吓破了胆子,一把鼻涕一把泪爬起来跌跌撞撞就跑。曜星野下意识迈步要追,又被那个带点无奈的温和声音叫住:“不要打人。”
曜星野垂着头。
站了一会儿,低声说:“哦。”
接着他就真折返回宋汝瓷身边,跪坐下来,仰脸看雾蓝色的眼睛,他问宋汝瓷:“你生气了是不是?”
……倒也没有这么严重。
宋汝瓷撑起身体,轻轻眨了下眼睛,系统还在激情解码,那三十几个小时里发生的事大多还都是谜团,但叫住曜星野不乱打人的时候很顺口。
想要开口,曜星野已经把鞭子放到他手里。
“打人是我不对。”
“生你的气是我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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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封杀你,我没管,等你走投无路来找我,是我不对。”
曜星野说:“你生气了,你打我吧。”
第35章 你喜欢我
这话没立刻得到反应。
没得到回答。
曜星野等了几秒钟, 皱了皱眉,他抬起头,迎上那双眼睛, 瞳孔倏地收缩。
宋汝瓷把鞭子还给他。
慢慢支撑起身。
宋汝瓷远比他原本想的要瘦, 从容晦那里把人抢过来的时候,曜星野就发现了, 宋汝瓷轻得简直像是片影子。
现在这片影子就坐在有些暗淡的灯光下, 弯曲手肘试图支起身体,关节轮廓薄的仿佛里面是柄瓷刀, 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把那一层柔软苍白的皮肤毫无预兆地划破。
宋汝瓷的动作很慢, 垂着睫毛, 耐心调整身体, 跪坐下来放开撑膝的手时, 腕骨无意间磕到木质矮桌, 发出轻响, 很脆。
曜星野跟着这声响哆嗦了下。
需要尽力克制住把桌子买下来让人劈碎烧掉的冲动, 宋汝瓷很可能不愿意, 宋汝瓷低头看着他,淡白嘴唇抿了抿, 似乎有话要说。
又没立刻开口——宋汝瓷抬起手, 就是磕了桌沿的那只手,轻按在他肩膀上, 抬头,对那些缩在远处一动不敢动的人影温声交代:“你们可以走了。”
曜星野皱眉,放过那些人不是他的脾气,可苍白的手轻按着他的肩膀。
余光能看见腕骨下方, 刚才磕到的地方,一小片淡红淤痕。
曜星野不能动。
二代们吓得魂飞魄散,一把鼻涕一把泪道谢,一个个脚底抹油溜了个干净。
宋汝瓷看着那些人跑走,似乎在出神,过了几秒才收回视线,望着他,似乎在重新认识和想起他的样子。
暗淡灯光下的蓝眼睛有些泛灰,像陷入暴风雪蛮横的席卷吞噬前那几分钟里,一无所觉的静谧天空。
曜星野跪得太低了,宋汝瓷和他说话,想看他的眼睛,要稍微俯身。
银缎似的短发也随之滑落,发梢——又或者是扰动的气流扫过曜星野微微滚动的喉咙,应当是后者,因为宋汝瓷离他并没那么近,宋汝瓷只是看着他的眼睛。
“星野。”
“那个时候。”宋汝瓷看着他,神情很认真,“我是不是做了很对不起你的事?”
曜星野抬头凝注这双眼睛。
他无法将视线移开,无法说谎,说昧心话。
他摇了头,回答“没有”、“你救了我”、“我们聊了天”。
曜星野的耳朵上是有耳洞,但和宋汝瓷无关。
是被那群脏东西七手八脚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