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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被无限放大。

……门被小心翼翼敲响。

封傲回来了。

他给宋汝瓷带了夜宵,借了耿烈的宿舍熬了粥,晚饭被这些人打断得七零八落,宋汝瓷几乎没怎么吃东西。

他带着精神体黑豹站在卧室门口,不知该怎么开口,局促咽了咽:「……柏哥,是我……」

话都还没说完。

年轻的哨兵就和他的黑豹一起躺回自己卧室的地板上,获得了相当安稳的睡眠。

巨蛇扫了一眼那份粥,熬得乱七八糟,不堪入口,也丢回去。

蛇身绞碎一瓶甜梦果晨曦烈酒,自己先吞下去,滤掉过浓的酒精,鳞片里渗出甘甜柔和的果酒,滴在淡白嘴唇上。

金瞳凝注仍旧认真望向自己的苔绿色眼睛,为什么一直看,看什么,看不够吗?

巨蛇看见自己的倒影,在柔和仿佛春波的澄绿湖水里,它意识到酒精或许滤得还是不够,湖水里多出醇香。

伤口长出的蓝玫瑰被一口吞掉,完全不知收敛,还在开,还在开。又有金盏菊和蒲公英冒出来,一不小心白色小伞就飘得满屋都是,金盏菊自己缠成超大花环,找到巨蛇的脑袋套圈一样戴进去。

苔绿色眼睛的向导很开心,不停给它展示,不想停下。

……需要警告。

警告。

是惩罚,身为向导完全不知道珍惜自己,自己伤害自己的惩罚。

不可原谅。

它发誓今晚不会再听宋汝瓷说话了。

蛇信探入淡色双唇,撬开牙关,冰冷柔软的感触掠过口腔,变柔软的鳞片边缘慢慢刮蹭那些敏感的角落。

始终盘踞在这具身体上,一切都再清楚不过。

警告和惩罚很有效,这具身体果然轻颤,胸腔微弱悸栗,呼吸变得极为不稳,轻薄的汗水渗出打湿额发,喉咙里溢出柔和闷哼。熔金巨瞳倒映影像,苔绿色的眼睛弯着,闭上,把侧脸埋进柔软蛇腹。

第52章 合不合脚

蛇鳞发出金属嗡鸣。

柔软的、那些反复改造后格外柔软的腹甲, 感应到人类呼出的微弱气流,蛇信吞吐着卷回空气里的淡白菌丝,制造出极小规模的湍流漩涡。

松香。

那些被呼出的气息里, 有灵境松的香气。

轻微蜷缩的柔软瓷白躯壳, 手臂被蛇尾卷起,掀开总贴合手腕的袖口。小臂内侧隐约透出静脉网络, 泛着淡紫, 纤细骨骼成了紫藤生机勃勃攀附绽放的花架。

曾经覆盖这幢别墅半面外墙,攀在房顶, 在月光下舀满夜露的紫藤。

眼瞳深处微笑着的绿意里有金盏菊和蒲公英的影子,盛放的风信子花田……这些被十九岁的SS级哨兵在北部荒芜之地的哨塔里, 仔细夹在信纸中封存的干花。

……

不对。

根本不对。

要纠正, 要纠正。它的向导没学过怎么照顾自己, 这不难教, 不难教。

熔金蛇瞳凝注被自己卷住的轻盈雪堆, 模仿人类的体温, 蛇腹的软鳞彻底化成引人沉溺的恒温陷阱, 变成一片有甜梦果酒香的海, 沙滩松软,阳光温热。

蛇尾卷住军靴, 军靴很旧了, 应该做新的,但固执的向导不太同意, 蜷起双腿表达相反意见。

反对无效。

漆黑皮革被缓缓剥离,小腿与脚踝得以解放,从不示于人的瓷白,袜口褪到踝骨时露出一小片红, 是被靴帮磨出的痕迹。

尾尖灵巧撬开一罐草绿色药膏,沾了些,画着圈轻轻涂抹。

这条腿不自觉地轻轻蜷起。

又被蛇尾卷住。

轻柔抻直。

向导的锻炼强度不高,但依然有非常流畅轻薄的线条,在治伤的过程中,呼吸变得略微急促,微微绷成漂亮的反曲弓。

可能是凉了,巨蛇咬过被子替他盖好。

应当重做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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哨兵目测通常是足够精准的,当初估量的尺码并没能契合到毫米,不该出现这种严重失误。

之所以出现误差,是因为那实在仅仅只是惊鸿一瞥——前往祖尔法哨塔前,已经全副武装,隐没在漆黑獠牙面具下的十九岁哨兵,在军车狭小的窗框里,看到刚满十七岁的洁白背影。

“等他成年,就是你的向导。”

面目模糊的上级笑着说:“别看他年纪小,这是个很可怕的人物,我们找不到配得上他的哨兵,连你也得努力……”

剩下的话已经记不清,只记得灿金绶带白色军装,浅草色的、仿佛融化在日光下的发丝——像是察觉到什么,那双眼睛不差分毫地朝他望过来,轻轻弯起。

他坠进柔软的春水。

……

那之后,酆凛前往祖尔法哨塔历练,又前往北部边境,依靠精神体巨蛇极为稀有的「吞噬」特性,在无数实战中彻底开启基因锁,成为当时实际上的最强哨兵。

但这些只不过是文字资料,他不记得,不记得战斗,不记得厮杀,不记得荒芜边境孤寂的恶劣苦寒。

只记得这双眼睛。

巨蛇垂颈,靠近,靠得更近,混杂着清苦药气的甜蜜酒香弥漫。

上过药的脚踝被蛇尾卷着,还不能乱动,要等药膏吸收,巨蛇用身体隔着被褥压制,咬掉衬衫的铜扣吞进腹中。

这是很精致的手工制品。

私人熔铸蚀刻、掐丝珐琅的铜扣,银色荆棘穿透蓝玫瑰。

被碾碎的方糖细渣浮在空中,打散重组,再重组,拼出字迹:

「谁」

……

「谁送」

……

「谁送的?」

苔绿色的眼睛里漾着平时未见的水色,额发被薄汗浸湿,微讶睁圆的眼瞳里透出笑,有恃无恐弯得沁甜。

可能是它过度宽容。

可能是方糖粉末碾得太细,掉进了这双眼睛。

巨蛇采纳了后一种答案,垂落蛇颅,分叉的殷红舌尖舔舐睫毛,果然有糖霜,甜得像蜜,被糖粉迷了眼睛的向导睫根在打颤,咬住的下唇溢出轻柔闷哼。

自己不能咬自己,到处犯规的向导简直管不过来,巨蛇放过那双眼睛,重新分开泛粉的嘴唇:「不准。」

作为惩罚,这件衬衫报废,回头买新衣服,酆凛有几千箱金块金条埋在别墅地下,都是柏风信的。

尾尖撬开领口,渗着寒气的獠牙撕落欲盖弥彰的纱布,巨蛇冰凉柔软的下颌贴上去,力道有多温存谨慎,撕裂衬衫的泄愤就有多凶狠。

洁白的、渗着风信子香气的布料被强行剥离,不知封存在了哪片蛇鳞之下。

蛇信反复安抚被咬出轻微齿痕的下唇,卷进喷吐出的淡白菌雪,刀锋般冰冷刚硬的鳞片下生出云团,纯白的风信子化成白蝶,扑簌翅膀飞出。

落在分叉的舌尖。

人类无法动弹,白蝶代为亲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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