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睫毛也是玉色,肌肤是泛着光泽的瓷白。
修长漂亮的手指固定在微蜷的姿势,摸上去变得硬而光滑,覆着月光,却像是有些凝定了。
一尊洁白而美丽的瓷偶站在院子里。
只剩下最细微的地方,还能微微地动,肋骨下还隐约触摸得到心跳。
褚宴绕到他面前,发现这双眼睛似乎在微微转动,不想看自己、不想直视,因为已经无法给出任何回应,所以在有意地躲避他。
褚宴轻轻摸着柔软顺滑的长发。
“你不想卖糖葫芦了?”褚宴柔声说,“只卖了一天,生意那么好,你说好了要教你的厌儿的。”
他伸出手,隔着衣料、肌肤和肋骨,摸着玉雪躯壳下跳动的心脏,力道很柔和。
“他练不好字,摔了书和竹枝,朝自己发脾气,还咬自己。”褚宴说,“我不会教孩子,只会揍他。”
似乎有瞳光动了动。
褚宴看着那双微张的眼睛。
玉色的、一不小心几乎能碰断的睫毛,下面同样是玉色琉璃似的眼睛,那一颗朱砂痣原本鲜红,此刻已经变得很不起眼,几乎失去本色。
褚宴:“他肯定要咬我,我只好松手,我们两个谁也不理谁。”
褚宴覆着这具身体的心跳,明知道他是故意这么说,掌心之下,柔软的心脏跳得还是急了几分。
“还得要靠你教。”
褚宴问:“你不想握着他的手教他习字?”
“他练会一个很难的字,就会抬头朝你笑,很高兴的,肯定满脸通红,像小猴屁股。”
这话好像牵着掌下的心脏跳了跳,瓷白的胸腔里,有很轻的一点笑声。
……
“你变成这样,明天早上起来,孩子闹着要你,我只好骗他说你出门了。”
褚宴继续向下说:“然后把你藏起来,裹上十层布、十层绢、垫上厚棉花,藏在马车里,去杀神仙,闹京城。”
抢来任何能救回宋汝瓷的东西,至于付出什么代价、酿成什么恶果,要是天道降罪,到时候再说。
青霄子肯定是要陨落的。商云深来得晚,又帮忙拦了,罪过不大,但谁叫他们都是天衍宗的,真打起来也顾不上。到时候闹得不死不休,天衍宗大乱,很可能就影响了下一个季度的招生。
“你看。”
褚宴说:“孩子的学习就这么耽误了。”
火急火燎忙着叫醒被修仙代码淹没的宋汝瓷的系统:「……」
说得好。
褚宴也觉得这句说得不错。
不过他虚心学习,其实有句话说得更好,那云端仙人说的,当众亲吻原来是僭越天轨。
原来天轨这么脆弱,那就简单了。
褚宴抬起手,解下鸦青色捕快袍,轻轻拢住冰凉光滑的脊背,他用嘴唇小心到极点地碰那些玉蕊似的睫毛,轻轻磨蹭,呵气,指腹抚过瓷白耳廓。
他拢住天地间静默站立的玉色瓷偶。
他咬破嘴唇淌出鲜血,染红那一点小小的朱砂痣,向下移,趁瓷之危,覆住无法抵抗的嘴唇。
第98章 我不舒服
系统作证。
这次的宋汝瓷可要比过去敏感很多——毕竟是宋氏家主, 在宋家主的视角,他们毕竟还没成亲,就算有了婚约, 这样亲密也难免失仪, 有悖礼法纲常。
所以,只是轻轻碰了一下。
那双漂亮的眼睛就有了微弱的反应。
洁白的瓷器打了颤, 眉梢, 眼尾,覆满星霜的眼瞳极为吃力地微微转动。
……不可放肆。
成何体统。
继承了司天监的年轻星官肯定要这么说。
是要这么说的, 宋雪襟从懂事起就被这么教诲,行得正坐得直, 不可跑跳嬉闹, 不可喜怒形于色, 晨昏定省、用膳着衣, 数不完的体统规矩。
此刻被这样捧着亲吻, 不避天地, 明月朗朗, 能看见交叠的影子。
玉色睫毛下的眼瞳透出微惊的薄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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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已然介于瓷器与玉质之间的身体, 冰冷僵硬无比,不能动, 不能躲, 甚至不能抿唇和转开头颈。
“没有人看到。”褚宴轻声说,“等你变回来, 要怎么生气、怎么罚我,都好。”
找不到更稳妥的办法,褚宴不是不能闹京城、杀仙人,但那样就势必难免要有不少冲突, 一尊脆弱到极点的瓷偶,如何确保不会碰碎?若是放在箱子里珍藏,不见天日,与将人活埋又有何异?
褚宴拾起掉落的鸦青捕快袍,拢在瓷像的发顶,这种感觉的确奇异,他像是在哄他一个人的古板上神。
瓷器无法动弹,没有温度,冰凉的唇微张着。
褚宴也并不打算深入,只是拢着宋汝瓷的后脑,静静贴着,让血液一点一滴悄然渗进去。
他把体温、气息和心跳都分给宋汝瓷,嘴唇贴着那一片光滑冰凉,慢慢说着些不着边际的话,有些是闲聊,有些是有关糖葫芦摊子、怎么教宋厌写字的琐事。
也有些是叫好斯文规矩的宋家主面红耳赤的情话。
褚宴望着他,过了一会儿,眼睛里笑了笑,又把嘴唇轻轻碰在冰凉瓷白的清秀眉间,重复了一遍那些话。
瓷器也会脸红了。
红霞浸过眼角眉梢,层层漫开胭脂色,那些本来凝定的睫毛,也像是活了过来,睫尖微微颤抖,在如水的月色下,像是雨中不停摇曳细嫩的花枝。
「……停下。」在这样的刺激下,没有灵根的宋氏家主总算学会了意念传音,眼眶绯红,庄重语气在褚大人脑中响起,「成何体统,还在外面,你我尚未成亲……」
褚宴就知道他要这么说,可事急从权,如今又没法和固执的星官大人讲道理,说不亲就要变成不会动的瓷偶。
宋雪襟自幼被教诲侍奉星辰,早就知道有一日要变成星偶,潜意识里是不会拒绝的。
哪怕没人想变成那种东西。
不能动,不能走路,不能说话,偏偏最恐怖的是意识仍然醒着——醒着,听得见外界的声音,却什么都做不了。
褚宴去过宋氏祭坛,那些层层叠叠的帷幔,叫风掀起又坠落,地上星阵点着幽幽烛火,一尊又一尊星偶凝在星光之下,月色淌过脸颊。
他不想让宋汝瓷也变成这样,祭坛不是宋汝瓷该待的地方。
所以有些自称“捕快”的黜置使,口中答应着,停下不再说那些叫人心旌摇曳的话,转而开始做,亲吻变得更细密,吻过睫毛、眼尾,含了泛红的耳廓,用牙齿噙着,不轻不重地磨蹭。
褚宴划破手腕,催动气血,更多的殷红液体洒入这具苍白冰冷的躯壳。
瓷器的睫毛开始轻轻扇动,眼睛转动变得灵活,于是这些小扇子似的翦密睫毛用力地眨、眼睛里蓄进水气。
被教养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