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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后悔,成王待她亲近,一得了什么好物,总是第一时间送至她房中,王府内下人奉承,除了名分,她与沈兰茹没什么两样。偏偏今日出了王府,她才悟出正妃名分的真正重要之处,如遇事,能够为成王分忧帮腔的只能是沈兰茹。长居后院,只做成王的解语花,不是她所欲,亦不足以日后让她得到想要的东西。
“可嫁入成王府不是四姐姐求来的吗?”
几次注水后,乳雾汹涌,溢盏而起。张月盈拿起瓷勺,将雪白的茶汤分入莲花状白瓷素盏中。
“不然,四姐姐为何当初去哪儿都戴着那枚鸳鸯比目佩呢?”
张月盈捧起一个莲花小盏,轻抿了一口白抹,绵密顺滑,口感微苦。
张月芬不敢相信:“你……竟然早就知道了?”
“我眼睛又不瞎,那玉佩你戴那般显眼,正好和群芳宴那日成王身上挂的是一对。还有你在五彩池一落水,黄贵仪便被削了位分,明眼人都猜的到是她在其中做了手脚,惹怒了太后娘娘。”张月盈语气淡淡的,“四姐姐特意屈尊来同我说话,应该不是为了叙旧,而是有所求吧。”
张月芬在成王府的处境,张月盈也看出来了,以她的野心肯定不愿仅仅满足于此。
张月芬也不兜圈子,直接说:“早闻东大街的玉颜斋是五妹妹的产业,我想托五妹妹寻一味香料——白笃耨香。”
皇帝最爱此香,但南疆为南诏国所阻,百越之地已多年不曾来朝进贡,白笃耨香已从国朝绝迹。黄贵仪只需将此香献上,便有七分的把握能够复宠,可惜成王府门下遍寻多日都不可得。香料是玉颜斋最赚钱的生意之一,贩卖有不少源自海外香料,张月盈应当有门路。
张月芬继续道:“如若寻得,我必有重谢,五妹妹也不必为将来忧虑。”
这不就是画大饼吗?
张月盈心道。
“我可没四姐姐想得这般神通广大。再者,我若真有白笃耨香,必当捏在自个儿手里,然后奉给陛下,为自己求些赏赐。两王相争,成王殿下未必笑到最后,现在谈将来,四姐姐为时过早了。”她搁下莲花盏,眉宇间没有任何笑意。
张月芬还待欲说些什么,张月盈直接下了逐客令:“今日二婶她们也来了,四姐姐不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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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天色阴沉,狂风肆虐,暮秋之雨哗啦啦地落了下来,砸得瓦楞噼啪作响,顺着屋檐淅淅沥沥流下,院子里的芙蓉花被打残了
大半,破势的花瓣沾了水,沾在了地上。
鹧鸪和杜鹃在屋里温酒,小炉上煨着的青梅酒里加了两颗乌梅,清甜的香气四溢,几乎要将人肚子里的馋虫都勾出来。
张月盈坐在书桌前,翻阅着玉颜斋和百花楼新送来的账本。
最近,玉颜斋没有推出什么新品,店铺里的生意较为平稳,只要如常便可。倒是凝波会馆那边,意图加入的夫人姑娘过多,已经超出了了第一批会员的限额,春雨特意来请她示下。
张月盈听罢,道:“就按之前商量的,多出来的那些概不理会。”
物以稀为贵,若是凝波会馆的会员烂大街了,甜水巷的生意也就做不下去。
春雨嚅嗫道:“闹着的人里面有承恩公府的姑娘。”
也就是沈鸿影的表妹,春雨这才拿不定主意。
张月盈回头瞧了眼沈鸿影,青年斜坐在罗汉床上,手持一卷书册,丝毫不受淋漓雨声所扰,自顾自地翻着书页。
张月盈问他:“殿下可要为叶家表妹开个后门?”
沈鸿影自书卷中抬首,白束的乌发一泻而下,风姿如玉,蹙眉道:“不需,你的生意,你做主。”
“那便依殿下的意思,”张月盈吩咐春雨,“告知众人,今后无论是何等出身皆无例外,要想进会馆,全都得排队等着。”
春雨应是。
她们又讨论了一下其他琐碎事务,理出了章程,春雨带着账本出了府,张月盈总算解放了。她像一条死鱼一样半瘫在椅子上,直到身旁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才懒懒地掀起眼皮。
“原来是殿下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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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鸿影将一个酒盏和一个盘子放在张月盈面前,说道:“鹧鸪刚刚做好端进来的。”
张月盈手背触了触杯壁,尚且温热,瓷盘上放得是刚用小火炙烤过的江油米糕,外表有一层金黄酥脆的壳,秋冬之际,最合她的心意不过。
她腹中正巧有些饿了,三下两下吃掉了大半的米糕,甜滋滋的果酒下肚,半眯着眼睛,砸吧砸吧嘴唇,表情餍足。
“我还可以喝。”酒足饭饱后不久,她的眼皮越来越沉,面颊微微熏红,她摇摇脑袋,拿着酒盏又啜了一口,试图赶走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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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了就先去睡。”沈鸿影夺过酒盏,将张月盈打横抱起,顶着鹧鸪和杜鹃惊讶的眼神,将张月盈抱入了内室。
张月盈一落入床铺的怀抱,眉头舒展,舒服得喟叹一声,抱住被子,往身上一裹,一个翻身,滚进了床榻里侧。
沈鸿影扬手放下帘子,纱帘笼下,光线朦胧,少女睡颜沉静。
他静静坐在榻边许久,未曾移眼。
忽而,门扇推开,风雨入户,小路子闯入内室,神情急切:“殿下,宫中来人,陛下有请。”
第68章 赠灯民女愿将粤菜馆并入其中,求得日……
纱帐低垂,粉面娇俏的少女鬓云微乱,一张小脸藏在群青色的锦被里,朱唇微翘,模糊不清地呓语了几句。
张月盈做了一个梦,梦里狂风暴雨,而她在一叶小舟之上,随波逐流,汹涌的浪花猛地将船打翻,她落入水中,强烈的窒息感扑面而来。忽然,她被人捞起,模糊中瞧见救她的那个人怎么那么像……
床帐上挂着的玉勾抖动,张月盈俶尔翻身,拥着被子坐起,靠在床头低低喘气,她摸了摸脖颈,刚刚的那种感觉竟如此真实,就好像有人亲身经历过那般。
“姑娘。”坐在小杌子上绣花的杜鹃听到动静,当即跑到榻边,卷起床帘。
“现在什么时辰了?”张月盈打量了眼外边的天色,天已然全黑,屋内只留了床边的一盏明角灯和案几上的一盏书灯。
杜鹃答道:“已经亥时了。”
“殿下呢?”
张月盈接过杜鹃递过来的热茶,喝了小半杯,润泽了干涩的喉咙。
“一个时辰前,宫里来人请殿下去了福宁殿。”杜鹃令春花和另外一个小丫鬟进来,点亮了四角的座灯,屋子里瞬间亮堂了不少。
杜鹃一边小心地替张月盈梳理好睡乱的发髻,一边说道:“殿下临走时吩咐过,等姑娘睡醒了,要再喝一碗醒酒汤。鹧鸪在小厨房里守着呢,马上就过来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鹧鸪端了一个釉里红缠枝牡丹碗过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