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8


微用点手段向几个宫人打听,不就能知道了?

之前那个姓马的太监,不也是宁阆放在宫中的眼线吗?

还是说,让段晏向他陈述宁诩的衣食住行事宜,其实是这年轻的小王爷一个不为人知的阴暗癖好罢了?

段晏放下杯子,即便颇感无语,但面上还是维持着冷淡的神情,道:

“陛下每日与夏潋在御书房中处理朝务,间隔三五天偶尔上朝,性情冲动,喜喝一种鲜奶与茶水的混合物,嗜睡,懒,批折子时喜欢自言自语,近来无甚特殊举动。”

说完后,段晏停顿了一下。

——他与宁阆说得那么详细做什么?

这些特点,还是他不久前日日到御书房送点心,才堪堪发现的。竟没有过多思索,几乎尽数都告知了宁阆听。

段晏拧起了眉心,莫名有点不爽。

果然宁阆咂摸着这段话,反反复复念了几遍,忍不住失笑:“皇兄真是……”

他摇摇头,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出来,又随口问了句:“什么是鲜奶和茶水的混合物?”

那是御膳司研制的新品,段晏偶然间尝过一两次,虽不甚感兴趣,但也能猜到宁诩为何会喜欢。

不过在宁阆面前,青年别开目光,云淡风轻道:“臣也不知道。”

呵,宁诩爱喝的东西,有必要让这宣王爷知晓么?

宁阆将他段晏当成放在宫中的棋子,而他也不过把这宣王爷当成有朝一日回归燕国的踏脚石,两人各取所需,不必过多交心。

所幸宁阆也不是很在意,他眨了眨眼,盯着段晏的脸看了片刻,话锋一转,又说:

“其实先前与七皇子谈论计策时,也没想到……最后七皇子还是亲身上阵,引得宫内外流言纷纷……”

“人言而已,”段晏瞧上去已经有几分不耐烦了:“不足为虑。”

“听闻七皇子还曾有夜半从夏良君榻上抢人的举动。”宁阆很感兴趣地问:“可见皇兄实在是看重你。”

段晏:“……”

青年垂下眸,没有反驳他这句话。

那天夜里……他的确没有想到,宁诩真的会半夜三更地来看望他。

明明每次相见,都似是恨得牙痒痒一般,没有一次两个人是不吵架的。

所以当宁诩真的出现在竹意堂时,段晏意外之余,心中更为庆幸的,并非“离间了宁诩和夏潋二人”一事,而是发现宁诩竟然真真切切地,会为他担心。

那点庆幸渐渐发酵,最后变成说不清道不明的愉悦来。

再然后……他便刻意引诱了宁诩。

宁阆见段晏久久不回答,眸中的神色蓦地阴沉下来。

“你和皇兄——”

他刚刚出声,忽然被段晏打断了,青年道:“今日便到这里吧,段某待在王爷的车轿内许久,恐多生非议。王爷若是有事,还是让马公公递信到宫中。”

说完,段晏也不等他答应,径直起身下了马车。

宁阆:“……”

怎么走那么快?他还没问完呢!

*

出了马车,段晏极深地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来。

心中那点纷乱无序的情绪仿佛也随着这口浊气消弭许多,青年紧抿着唇,忍不住想,应是因为宁阆那些乱七八糟的问题缘故,才扰得他思绪烦乱。

肯定是这样,而不是因为别的。

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段晏回到自己的马车上,就开始强行思考起今天夜里和探子见面的安排来。

玉泉寺位于西郊外的山腰上,是历来大昭皇室的礼佛之地。

而出了宫,今晚宁诩歇息的地方,禁军戒备必定更加森严。

段晏并不知晓玉泉寺的地貌和寺内构造,要绕过重重禁军,寻个隐蔽的地方和探子相见,难度极大,一不留神便是万劫不复。

除非……宁诩愿意主动开口,将周边值守的禁军遣散至更远处。

段晏将脑中的想法细细梳理过,不知不觉间,已接近午时,队伍也终于抵达郊外的祭坛附近。

各人都下了马车,祭坛边早前几日就有礼部的人在安排准备,如今只需等时辰一到,新帝领着一众臣子登上高台,举行祭天仪式。

时间不多,各项布置都在紧锣密鼓地进行,段晏遥遥看见宁诩披上了祭服外袍,又将冕旒戴上,旒珠垂落而下,将秀丽面容遮挡大半,只露出下颌和淡红的唇。

段晏收回了目光,走向不远处的夏潋和吕疏月二人。

在众多忙碌的宫人旁,宁诩的“后宫”公子们倒是显得较为清闲,只需换好祭服,等候被人带领着上前祭拜就可以了。

见他过来,夏潋二人停止了交谈。

段晏看见那个被宁诩叫做“小黄”的吕疏月立即皱起眉,仿佛很不待见他似的,出声道:“干嘛啊你?”

段晏顿住脚步,不甚在意他的态度,只是看向夏潋,开口问:“陛下今夜在玉泉寺,有无说让何人伴驾留宿?”

若是能与宁诩住在一处,那他就有许多施展的余地了。

宁诩那人……说是迟钝却也有些小聪明,说聪明却又时常呆愣愣的。如果能用些什么方法,软磨硬泡令得宁诩松口,让厢房周围的禁军离开,就好办了。

段晏心里想着这许多计谋,面前的两人却像是听见很奇怪的话似的,神色惊异。

夏潋性情温和持重,没有立即开口,反而吕疏月忍不住了,大声道:

“玉泉寺是清净之地,你在后宫中每日缠着陛下就算了,三更半夜抢小夏的陛下也、也算了,你你你……”

“你竟然一时半刻也耐不住,还想在寺庙里,勾引陛下行那……那什么事吗!”

“简直是——不知廉耻!!”小黄涨红了脸骂道。

段晏:“?”

又骂我?

第19章

在自家后宫“起火”的时候,宁诩正在晕头转向地准备祭祀仪式。

厚重的冕袍压在肩上,额前垂落的旒珠摇摇晃晃遮挡视线,宁诩抿了下唇,长叹一口气。

……什么时候能结束?他都快要晕过去了。

宁诩被礼官带着一会儿往神位前手捧玉帛献祭,一会儿往另外一个神位前跪拜念祝文,再之后在神位前转圈撒酒,最后又往鼎中燃黄纸插香烛……

祭坛周边的器乐声吵吵不休,一拨又一拨的臣子被带入坛中,俯身跪拜。

直至所有繁琐的流程完成,已经过了午时,宁诩从白石阶上缓步而下,感到脚步都有些漂浮游离。

“陛下,”偏偏有人还跑过来,拦在他身前,仿佛吃了一惊般:“你的脸怎么红成这样了?”

后面匆匆跟来的宋公公闻言,忙动手帮忙把宁诩的冕旒和身上的外袍都脱下来。

宁诩被明艳的阳光刺得眨了几下眼,这才看清面前站着的人,是小黄吕疏

- 御宅屋 https://www.yuzhaiwu1.v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