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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了,怕灰头土脸地扰了陛下的兴致,您就帮帮忙,让人做一件给我们吕公子吧。”
小太监顿了顿,又小声说:“等陛下高兴了赏赐下来,必定也少不了公公您的好处啊!”
马三钱原本漫不经心的神情终于有了点变化。
“打猎?”他高高挑起一边眉,疑惑地问:“好似没听说有这回事啊?你这小子,是不是在诓我?”
“不敢不敢。”小太监赔笑:“公公,明日打猎乃是陛下带吕公子两个人出宫去,阵仗不大,故而就没有告诉旁人了。”
马三钱听见他的话,摸了摸下巴,一双浑浊的三角眼眯起来,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罢了,”良久后,他挥了挥手,道:“这次就承你们一个人情吧,去,告诉那边的宫女,衣服想做成什么样。”
华阳堂的小太监没想到他突然转变态度,大喜过望,连连道谢后,赶紧跑开了。
马三钱缓慢地踱步到了殿外,沉思半晌,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
“嘿,失宠又被软禁,没想到你段侍君也有今日。”
他喃喃自语着,兴奋劲上来了,决定去竹意堂逛逛,拿刚刚听见的趣事再羞辱段晏一番。
*
马三钱到了竹意堂院门口的时候,看见段晏正坐在竹林下的池塘边,用一把很短的切瓜果的小刀,仔细而有耐心地将手里的竹片削出剑的形状来。
他身为质子,自然是不能像吕疏月那样,在院子里放一堆刀枪剑棒。
许是为打发时间,宫人们瞧见他这两天命人将几丛矮小的竹子砍下,做起了手工活。
“哟,”马三钱大步迈进来,当即开始阴阳嘲讽:“段侍君好雅兴,陛下不许你出门,你就在这儿削竹子玩呐!”
段晏动作连停也没停,懒得抬眼看他,仿佛压根没听见他在说话。
马三钱又走过去,看看周围没有其他宫人,于是又捏着嗓子道:“段侍君何故不说话啊?咱家可是替王爷带了话来的,您这副样子,是不把王爷放在眼中了?”
段晏这才施舍般瞥了他一眼,嗓音冷淡:“什么。”
马三钱抱臂道:“王爷叫我来问你,他那费了大力气找来的秘药,你如何就能没脑子地整瓶都自己一口气喝完,这下好了,坏事了吧。”
段晏垂着眼,继续打磨手里已经成型的竹剑,没开口。
马三钱见他没反应,伸手搡了人一把,皱眉说:“你什么态度?王爷说了,叫你好好反思这一次的过错,若你还想着与他合作,就办好以后他再交给你的差事。要是再犯错……”
他哼哼笑了几声,阴森森道:“那可别怪王爷,心狠手辣了!”
段晏:“……”
啧。
青年仿佛生生忍下了一股气,过了片刻才平静抬眸:“我知道了,让王爷稍安勿躁,等这阵内贼风波过去,我就寻机会和他见面,再议要事。”
“算你识相。”马三钱说,见段晏依旧一副不动如山的姿态,心头恶意起,复又出声:“对了,还有一件事,咱家带话给你。”
段晏摩挲着手里的剑,竹身上的小刺已经尽数被磨干净了。
“刚刚华阳堂的小太监来纺织司做一件新骑射服,你知晓是为何吗?”
“咱家听说了,是陛下明日就要带那华阳堂的吕公子出宫去郊外的猎场打猎,所以吕公子才急着要一件新衣服,好在陛下跟前展示风姿。”
说着,马三钱又感叹般道:“你说这吕小公子,入宫以来都这么久了,好不容易等到一次单独伴驾的机会,可不是要好好珍惜?也就咱家心善,允了他的要求,换作别的管事,怕是没这么好心。”
闻言,段晏像是终于有了点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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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慢慢抬起头,黑眸深深,盯着得意的马三钱,问:“——单独伴驾?”
马三钱点点头,嗤笑道:“哎呀,咱家忘了段侍君曾经也是得过宠的,当然知晓,这讨得圣心的第一步,就是和陛下单独相处。明日要是有雪,陛下和吕公子歇在宫外,就是多好的一次侍寝机会啊!”
他又故意问:“段侍君曾经也用过这种手段,不是吗?”
马三钱长叹着气,摇头晃脑:“可惜今非昔比,段侍君您哪,是一步错步步错,将陛下越推越远,今后怕是,再也——讨不回陛下的欢心了……啊!!!”
话音将落时,马公公突然爆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叫喊。
他目眦欲裂地瞪着面前的青年——刚刚段晏倏然起身,一手紧握着刚削好的竹剑,猛地抬臂狠戾一劈,竹剑破空声响起,马三钱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整条左手臂被那锋利剑尖斩过。
血花大片溅出,剧痛中,马三钱站立不稳倒地,惊惧之下,断断续续道:
“你、你敢……伤我!我要向陛下告发……”
远处的宫人听闻动静,纷纷慌张地往这边赶来。
而马三钱倒在泥地上,颤抖着身体,望见上方站立的青年,以及对方寒冰一般的眼神。
“惹怒我,只是断一条胳膊。”段晏淡淡开了口,像是在看一个死人:“而把我与宣王之事告发给陛下,明日就是你的死期了。”
马三钱抖如糠筛,下一刻,双腿一抖,吓得失禁,昏厥过去。
而段晏绕开他,目不斜视地往主殿方向走,手里紧攥的竹剑被血染成猩红色,血迹沿着剑尖滴滴掉落在地面上。
周遭如何一片混乱,段晏一概懒得理会。
看这狗太监不爽很久了,他冷静地想。
早点砍了早清净。
不过……青年今日才发现,原来那天,他吓唬宁诩的话,竟每一句都是真的。
在听见那些名义上是宁诩后宫的男人们时,他原来竟有一瞬,真的想杀了他们。
*
一条手臂包扎后的马公公被宫人们用木架子抬到了御书房前面。
“陛下,陛下啊……”马三钱涕泪横流,满脸血迹泥污,嘶哑哀嚎的嗓音令过路的宫人纷纷注目:“陛下,您一定要为老奴做主啊!”
宁诩站在他面前,打量着马太监惨不忍睹的模样,也有些惊疑不定:“你这是怎么了?”
之前被段晏揍过一次还不长教训,又凑上去送人头啊?
马三钱哽咽道:“陛下啊,奴才只是去一趟竹意堂,问问段侍君冬衣是否足够,哪知他倏然间凶性大发,竟、竟将老奴这条手臂……生生斩断了啊!!”
一旁的御医也低声对宁诩说:“陛下,马公公被竹剑砍中,伤筋动骨,这条胳膊虽然还在身上,但养好伤也要半年,且恐怕……再也使不上力了。”
马三钱在边上听见只言片语,更是大声哭嚎:“陛下,陛下啊,奴才忠心伺候先帝和您,入宫已经有二十多年了,奴才这下半辈子可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