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褥放在角落,再将这以布和树枝制成的“屏风”挡在前面,就能阻挡大部分吹进来的风了。
晚膳是腊肉和稀粥,但那腊肉肥腻,宁诩仅闻了一下就忍不住撇开头,只喝了点稀粥,神色愈加疲倦。
用过膳,敛秋又讲起正事:“奴婢在村里听见有人传回消息,说京城中已经派了燕兵拿画像外出寻人,这里离得不算远,很快就会被找到,我们明日需得尽快动身。”
宁诩沉默了半晌,开口道:“等到了可以乘船的地方,我们走水路吧。”
依他们的速度,走陆路脚程太慢,迟早会被追上。宁诩几人脸上虽涂了些尘泥,但只要眼睛够尖,还是可以对着画像认出他们来的。
如今快要进入三月,冰冻的河流渐渐消融,越到南边,水路越多。
若是随着南下的商船走水路,行船一般较少靠岸,官兵不一定能及时发现,还可以有几天拖延的机会。
等乘船到了南边的县城,他们可以再下船找地方停留。
简单商议完后,宁诩抵不住上涌的困意,很快就闭着眼睛睡着了。
敛秋见他蜷着身体,似是怕冷,想了想,悄声对吕疏月道:“吕公子,您抱着陛下吧。”
吕疏月红了红脸,但想起这是在哪里,立即又端正了心思,点头道:“好!”
他躺下去,八爪鱼一般从背后把宁诩抱住,心道陛下可真瘦呀!
以前看起来有这么瘦吗?
吕疏月莫名有些难过。
敛秋见宁诩和吕疏月都闭上眼睛睡着了,才叹了一口气,走到旁边坐下,倚着墙闭上眼睛休息。
第二日清晨,敛秋也早早醒了,动作极轻地出了门,去寻那门口有棵歪枣树的村大夫。
大夫背上药箱跟着她回到柴房,敛秋又让他等在“屏风”外,自己绕进去,发现吕疏月刚刚爬起来,而宁诩被他一打搅,也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
于是敛秋靠近过去,低声说:“宁公子,我找来了大夫,给您把一下脉。”
宁诩还不甚清醒,下意识点点头。
敛秋请他伸出一只手来,将手腕穿过那“屏风”上挂着的布条,给另外一侧的大夫把脉。
这样就不会被对方看见宁诩的脸。
“先生,请。”敛秋走出来道。
这村大夫一头雾水,还以为里面是哪家未出阁的女儿,才遮遮掩掩的不能见人,小声嘀咕了一句,看了看递出来的清瘦手腕,才凝神把脉。
“……”
过了片刻,他收回手,打量了敛秋几眼,才问:“这里边姑娘可是许了人家的?夫家的人在何处?”
敛秋拧起眉:“什么夫家?”
大夫脸色一沉,气不打一处来,大声道:“都怀胎三个多月了,胎象还孱弱无力,时刻都有危险,那夫婿怎么这般不负责任,非要等闹出人命来才后悔吗!”
第41章
宁诩昨夜其实做了一个梦。
从农户那边借来的旧被褥实在是又硬又睡不暖和, 但无奈他实在困倦得厉害,因而还是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会儿。
就这么一小段时间,宁诩竟然梦见了段晏。
梦里熟悉的青年穿着最平常的那件浅青色长袍, 正坐在椅子上, 见他过来,眼睫一抬, 就看着宁诩道:“等了你许久, 可算把人等来了。”
宁诩左右看了看, 发现自己站在御膳司的门口,而里边忙碌的大厨和宫女都不见了,就剩下段晏坐在灶台边, 神色懒洋洋的, 手里还拿着什么东西。
宁诩不由得好奇:“你在做什么?”
他看见灶台上放着些面粉、擀面杖、温水之类的东西, 而段晏把手里搓揉的面团把台上一放, 又用擀面杖擀成大饼。
紧接着, 段晏揭下一部分面皮,捧在掌心里,把……把旁边碗里的辣椒酱涂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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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诩紧紧盯着那碗澄黄的辣椒酱, 睁大了眼, 多日未有的食欲被勾动,感觉肚子都咕咕叫了起来。
段晏手指一合, 把蘸满辣椒酱的面皮捏合了起来。
宁诩看着他的动作,忍不住问:“是饺子吗?”
“包子。”青年回答道。
宁诩虽然很馋辣椒酱, 但对段晏的手艺又深表怀疑。见青年手上揉揉捏捏了半天,把包子揉成了一个圆头圆脑的形状,又放进一旁的蒸锅里。
“只做一个吗?”宁诩渐渐饿得厉害,小声说:“一个不够吃吧。”
不知为何, 段晏突然瞥了他一眼,黑眸弯了弯,道:“一个够了,再多了你吃不消。”
宁诩想说不会不会,他现在饿得能吃下十个大包子,但没等开口,就看见段晏伸出手,把蒸锅的木盖掀起来,水雾弥漫间,一只雪白的包子出炉了。
段晏用碗装着这只小小的包子,递给宁诩。
宁诩顾不得烫,用手抓住包子就匆匆一口吞了进去。
温暖的食物下腹,那阵饥饿感突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不仅如此,宁诩低头瞧了瞧,发现自己腰间的衣袍还鼓了一点起来,虽然不是很明显,但还是能被发现。
“唔,”宁诩奇怪道:“这只包子好大呀。”
闻言,段晏走过来,很轻地用手摸了摸他鼓起来的肚子,侧脸看上去神色很严肃,动作却极其温柔。
梦就停在这一刻,宁诩朦胧中又睡了半晌,隐约感受到天光亮起,敛秋和小黄在他身边说了几句什么,又让他把手腕伸出去。
过了片刻,宁诩忽然听见耳边有个男人大声怒斥道:“都怀胎三个多月了,胎象还孱弱无力……非要等闹出人命来才后悔吗!”
宁诩:“……”
宁诩:“?”
好像睡昏头了,他醒了吗?
应该还是在做梦吧。
宁诩费劲地睁了睁眼,眼前还一片模糊,瞧见吕疏月的身影一下子从他身边跳了出去,愤怒地说:“你个庸医在说什么胡话!”
另一个中年男人道:“你就是她的夫婿?她肚子里的孩子都几个月了,你是怎么照顾她的!简直是混账玩意儿!”
吕疏月被气得嗓音都在发颤:“陛……他肚子里怎么可能会有孩子!”
男人听起来比他更生气:“老夫行医看诊多少年了,难不成连个喜脉也会看错吗!你个孽障,给老夫闭嘴!快带她去……”
宁诩被吵得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疼,忍不住抬手扶额,沙哑开口道:“……什么?”
不远处的争吵声戛然而止。
那村大夫心道看这姑娘都被折磨到什么地步了,连嗓子都哑成男人模样了,一边赶紧走过来,站在那“屏风”外,焦急地低声说:
“这位姑娘,你听我一句劝,不管怎样都是自己身体重要,这孩子万一没了,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也够遭罪的,最好是好好休养,把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