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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我们再去。”
“下次我也有事,以后我都没有空了。”许殷默的眼神灰暗得像是炉灶里的火,“Auf Wiedersehen, mein Welpe。”(再见,我的小狗)
苟全没有听懂许殷默的话,于是大大咧咧地问:“你说的什么?叽里呱啦的。”
“说的是祝你开心快乐。”许殷默笑着说。
电话挂断后,苟全给我发来消息,吐槽许殷默脾气古怪,明知道他英语差,还和他说英文。
终于轮到我对许殷默说:“少爷,你好可怜。”
许殷默笑了下,举起酒杯和我碰杯。许殷默黑色的短发被酒吧金黄色的光照着,像是镀了一层金箔,有漂亮的女生过来,邀请他加入酒局,他笑了下,拒绝了。
章言礼给我打来电话,酒吧里声音太吵,我听不清。于是我走到室外。巷弄里的爬山虎攀附着灰色的水泥墙,柔软的粉色触角藏匿在肥厚的叶片下,晚风吹过,沙沙作响。
章言礼的声音也像是这样一阵怡人的沙沙,让我心旷神怡。
“哥。”
“嗯,和许殷默在外面。”
“好,我马上赶回来。”
“是,当然有想你。”
我说。
许殷默这时候走出来。他靠着酒吧的墙壁,又点燃一根烟,笑容懒散,那种不羁和颓废,和几年前的章言礼有几分相似。
我刚张开嘴,就听许殷默突然大声地说:“言礼哥,你知不知道蘑菇有暗恋的人。”
我赶紧捂住手机收音的地方,我不知道章言礼是否听见了,只能在内心祈祷,希望章言礼没有听到。
许殷默的司机开车过来,司机手里拎着一个白色的喇叭,他下来,打开车门,将喇叭递给许殷默。许殷默接过喇叭,很大声地说:“言礼哥,唐小西他暗恋你!”
刹那间,世界好像被收音了。许殷默拿着喇叭火速跑上车,司机立马踩下油门,将车开走。许殷默的喇叭还在说话。
他说:“蘑菇,你别怂啊——”
我看了眼耳边的手机,还在通话中。我的眼泪像是遭遇了紧急强降雨天气,全都往外跑,脸颊上很快就湿掉了,因为哭得太厉害,而喘不过气,又害怕错过章言礼的话,而不得不把手机贴着右耳。
“在哭?”章言礼问了一句。
“没——”我着急说。
“为什么哭?我以为你们在玩真心话大冒险,是你输了吗?”
“是——”我顺着台阶下,只乞求他不要相信许殷默的话。
“你哭了,”章言礼说,“所以我知道许殷默说的是真话,他没有开玩笑。蘑菇,你为什么会喜欢我?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还是我让你误解了什么?”
“没有,你没有做错,是我的错。”我着急否认他的话。
“那你快回来,和我说清楚,你哪里错了。”章言礼有些严厉地丢下这句话,随后挂断了电话。
咪咪表演完,出来抽烟,听完了全程。我蹲在地上,她走过来,摸了摸我的头:“你怪许殷默吗?”
其实是不怪的,许殷默失败就失败在于,他一直放任苟全自由,不想戳破这一层关系,最后却只能放任苟全和菜菜在一起。
许殷默希望我能勇敢一点,于是他帮我先和章言礼说了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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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藏得也不高明,”咪咪说,“至少乐乐和我都看出来了。我先看出端倪来,然后乐乐在一年前吧,你大二那会儿,我们几个人去山里野餐,你陪你哥去山顶看星星,乐乐也跟着去了。他回来后,就问我,蘑菇是不是喜欢章言礼。”
咪咪递给我一瓶喝了一半的酩悦香槟酒。酒水微晃。咪咪身上的脂粉味道传来。
“喝一点酒,你胆子要大一点。你哥很好对付,你知道的,他不能没有你,他的弱点就是你,他又怎么会丢下你?”咪咪说。
夜晚像是一只流浪猫,四周静悄悄。酒液滑过喉咙,驱赶走我心里胆小鬼的影子。
这些年,在学校里,大家都说我做事情很周全,从来算无遗漏。安排的各场活动,都大受好评。
但在喜欢章言礼这件事上,我好像没有办法不变成一个胆小鬼。
第23章
回到家,屋子里亮着。白色的光,像审判者的目光。我在回来的路上,购买了一份提拉米苏,希望章言礼能够喜欢,以此来原谅我。
章言礼在研究吉他谱子,地板上铺满了许多废稿。地板旁边的烤炉里燃着红色的炭,废稿被团成一团,丢了进去。纸张烘烤过后的焦香味,弥漫在房间里。我好像能够听到被烧成灰烬的纸的求救声。
一声一声的吉他声,敲着我的耳膜。
章言礼抬起头,看向我。只那一眼,就望穿了我的心脏。
“我怀疑过是假的。但看你的样子,那句玩笑话,好像是真的。”章言礼笑着说。他把木吉他放在架子上,然后点燃了香烟,坐在沙发上。
我把蛋糕端到餐桌。分好。他说放着吧,明天再吃。
他的声音听上去和平常无异,我的心安了几分。
章言礼问我:“是不是哥哥哪里做错了?还是说你理解错了?”
他很真诚地在问我。
章言礼脚上没有穿袜子,他光着脚踩在地板上。身上穿着一件很单薄的灰色睡衣,猫在他的脚边,很乖驯地依偎着。
“你没有做错,是我错了。我把你给我的感情,错误地当做了爱情。我不知道家人和情人的分界线,所以不小心喜欢上你。和你没有关系,如果你觉得讨厌,可以——”我自顾自地说。
章言礼朝我招招手。我走过去。
我坐在他旁边的位置,他的手掌落在我的后脖颈上,我听得到他很轻的叹息声。我们的额头互相抵着,像是两片拼凑成三角形支撑着的瓦片,他的手微微用力,我就被迫往前,在鼻尖靠在一起时,章言礼终于停下来。
他的另外一只手落在我心脏的位置,掌心贴着:“跳的很快。”
“嗯。”
他像是给病人诊治问题的医生,显得那么有耐心。好像我的心跳加快只是因为身体原因,而不是因为他而产生的一样。客厅的光那么明亮,我能够看到他青色的胡茬,红润的嘴唇,光洁的胸膛,蜜色的两个蜜枣似的小点。
我想起,是在好多年前,我们刚遇见时,他从很远的地方骑车来我老家,将我从姥爷的葬礼上带走。我坐在他的后车座上,想,章言礼这个哥哥就是我唯一的亲人。
客厅里,章言礼说:“看来你是真喜欢我。”
我鼻尖一酸,喝到胃里的香槟,好像这一刻才化成了醉意,涌上来:“嗯。是真的喜欢。”
章言礼的手掌在我的后脖颈上很轻地摸了摸,然后轻轻把我推开了:“别喜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