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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初没有抬眼,他的眼里只能看得到周悬,看到周悬着急焦虑的眼神,以及那只艰难地向着他伸过来,在抖动的手。
上前两步,他也伸出了自己的手。
只是片刻的功夫,周悬的额头上就渗出了细小的汗珠,他的注意力都在姜羽初身上,全然不在乎周围的人,很小心地握住姜羽初的手:“怎么回事,后来又伤了?”
见他不管不顾地一直说话,医生不得不严肃提醒道:“别再说话了,休息一下,你这样对伤势没好处。”
“我真的没事,”姜羽初也安慰周悬,“你听医生的,我们都脱险了,都平安了。”
周悬继续去看姜羽初的右腿,这回不等他开口,姜羽初主动解释道:“腿上的伤也处理好了。”
周悬的眼神很明显是不相信的,怕他会说出让自己脱裤子给他检查这种话,姜羽初用另一只手轻轻按了下他的肩膀:“让医生先给你检查吧,伯母和你妹妹都很担心你。”
周悬这才把目光分到了另一侧,但没有松开姜羽初的手。
检查的结果是没什么大碍,医生郑重交代了周悬不要再轻易挪动,这个伤就是要卧床静养,否则很容易加重病情。
送走了医生,于文闵刻意忽略那两只还牵在一起的手,打开床头柜上的保温壶,倒出一碗汤,用吸管喂到周悬嘴边:“这汤是家里炖好早上带来的,牛骨汤,你先喝点垫垫肚子。”
周悬闻到了热汤的香气,但没有碰吸管,而是对于文闵道:“让羽初先喝,他也有伤。”
在于文闵发作之前,姜羽初趁着周悬不注意把手抽回来了。
掌心一空,周悬的目光便朝着他追来。
姜羽初以眼暗示周悬收敛些,后者却像是醒来时脑子没事,这会儿出现后遗症不好使了一样,对他道:“你说过,只要我醒了,都答应我,现在后悔了?”
周悬的语速比刚才慢了,说出来的话却堪比平地上的落雷。姜羽初瞳孔微颤,周悬的目光像一张无形的网将他牢牢罩住,眼神让他想起了在坍塌的废墟旁漫长无助的等待,想起了指尖刨开瓦砾时钻心且后悔不已的痛。
他承受不了,也不想再尝试一次那样的绝望了。
本能地攥紧周悬的手,他给了周悬最想要的答案:“没有后悔。”
嘴角费力地抬起,久违的露出那颗虎牙,熟悉而生动的笑又回来了,到这一刻,姜羽初才有了一种周悬终于回到自己身边的实感。
在他盯着这道笑容短暂地失神时,周悬却转过去对着于文闵道:“妈,先让他喝。他不喝,我也不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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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周太:我是谁我在哪我怎么还没昏过去??
第68章 含在嘴里怕他融化了
保温壶里牛骨汤被一分为二,周叶纯接了碗,绕过床尾端给了姜羽初。
于文闵炖得多,本来周悬一个人也喝不完,但令她在意的并不是汤有没有被分出去,而是这个分到汤的人。
刚才来的时候,她是看到了姜羽初和周悬勾在一起的小指,那会儿的注意力都在周悬身上,她匆匆一瞥并未多想,现在看来,勾起的手指并不是姜羽初趴着睡觉时不小心碰到的。
碍于身旁有人,于文闵有话也不便直接说出来,好在沈觅主动替她解围,碰了下周叶纯的胳膊:“你哥醒了,我们下去给他买点吃的。”
周叶纯哪能看不明白现在是个什么修罗场,虽然她很想留下来看戏,但还是跟沈觅打着配合先出去了。
姜羽初捧着汤碗也想出去,周悬用下巴点了点他脚边的椅子:“你坐下喝,我跟我妈聊几句。”
于文闵没什么表情地看着病床上的儿子。
刚醒来的周悬精力不济,嘴唇和脸色都是病中才会有的苍白,左手隔着被子放在受伤的肋骨下方。
想到他才经历过九死一生,哪怕心里有气,于文闵也没法在这种时候去跟他计较。
至于周悬想说什么,她这个当妈的再清楚不过了。可她又想不通,周悬是什么时候转了性取向了?还是被这个姜羽初引诱的?
对面的青年的确有着令人一见难忘的外表,受伤了也不见颓唐,就这么安安静静地站在床边,沉静的眼眸微微低垂,恰到好处地敛去三分眸光,即便知道即将面临的处境,却仍保持着不卑不亢的从容。
如果没有现在这么糟糕的状况,只凭之前的接触印象,于文闵是挺欣赏姜羽初这个年轻人的。
“妈,”周悬打断了她的注意力,用着再平静不过的语气,向她介绍了曾被她想象过无数次的“准儿媳”,“正式介绍一下,姜羽初,是我喜欢的人。”
“觅哥,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周叶纯接过店员递来的奶茶,少糖的那杯放到沈觅手里,沈觅尝了一口,皱着眉放下了:“你跟你哥真不愧是同一个基因,奶茶这东西到底有什么好喝的。”
“哎呀这个不重要,”周叶纯勾着他的手臂,继续打听八卦,“你快点说啊,我哥到底是怎么弯的?”
奶茶店门口人很多,沈觅带着周叶纯往前走了一段,几步路的功夫,周叶纯已经忍不住先揣测出来了:“他从来没有交过女朋友,难道是天然弯?”
“肯定是了!我就说嘛哪有直男像他这样不开窍啊,原来他是个深柜!”
周叶纯沉浸在自己的想象里,都不必沈觅回答就自行确定无疑了,沈觅替她看着脚下的路,顺便取经:“什么是深柜?”
周叶纯一脸“你OUT了”的表情:“深柜就是性取向藏得很深的意思,我哥那个闷骚的性格,也难为他可以瞒这么多年,怪不得每次我妈给他介绍女朋友,他不是捣乱就是挑刺,我妈还天真的以为他是没看上,其实根本就是性别没选对。”
周叶纯一边嚼着珍珠一边总结,沈觅笑了一下:“你哥是挺闷骚的,一开始看不上人家,现在是含在嘴里都怕姜羽初会融化了。”
沈觅的用词太过鬼畜,周叶纯被他逗得大笑起来,毫无淑女形象,惹得路过的人纷纷侧目。等笑够了,周叶纯擦掉眼角的泪花,又叹起气:“怎么办啊,我妈那边好解决,我爸可不好说。”
路旁一株树上有少量的淡黄色花朵零星地开放着,风吹过时,有清雅的桂花香气萦绕鼻端。沈觅仰头看了一会儿,伸手接住一片飘落下来的花瓣:“交给你哥自己处理吧,他会有办法的。”
回到病房已经不见姜羽初的身影,连于文闵都不在了,周叶纯好奇地四下打量了一圈:“哥你把妈气跑了?你的姜羽初怎么也不在了,难道跟妈出去谈判了?”
周悬刚才说了太多的话,此刻正是昏昏欲睡的时候,被周叶纯吵醒了难免不耐烦,不过看到沈觅又止住了话头,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