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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相融,霞辉腾腾散开。

谢世渊忍不住说:“都督大概也累了,还是早些回家歇息吧。”

缨徽的胆子那么小,应当吓坏了,需要人安慰。

李崇润瞥了他一眼,阴阳怪气:“还是谢将军心细,我也确实该回去看看我那受了惊的娘子了。”

说罢,翻身上马,扬尘而去。

留下须发皆白的崔老翁很是懵懂地挠挠头,又看看谢世渊:“这是怎么了?”

谢世渊无奈摇头。

外间地动山摇,都督府内却安静如深潭。

晨起,深潭尚未苏醒。

守夜侍女们靠着阑干打盹儿。

细风拂过游廊,垂下的荔花扑簌簌落地。

缨徽哄睡了莲花,正伏在煴麝香案上小憩。

她梦见了一头小狼。

伸出血红的舌头不停舔舐她的脸,从眼睛都鼻子,再到嘴。

直至最后露出血盆大口,狰狞地说:“我要吃了你!每一根骨头都舔得干干净净!”

缨徽骇然惊醒,刚坐起来,又被人摁了回去。

薄绸春衫不知何时被丢掉,只剩一袭吊带纱裙,肌肤在冷热之间而战栗。

“呜呜……”

李崇润封住她的唇,辗转厮磨,吮了又吮,才依依不舍地,稍稍挪开。

双唇几乎相抵,气息交融。

他温声问;“娘子,害怕了吗?”

第33章

他从军营策马而来,身上还沾染着朝露的清寒。

淡淡的凉气混浊着梨花香,顷刻间盈满袖怀。

缨徽有片刻的怔愣。

害怕吗?

好像有过一点。

但更多的是担忧。

在事情出了的一瞬间,想立即告诉崇润,以免幽州有不测。

她一副迷糊的表情。

李崇润将她打横抱起,嗓音低哑:“定是怕了,我好好安慰你。”

明明知道她安然无恙,但还是有种失而复得的庆幸。

他了本事保护自己的女人,不必再担惊受怕。

这样真好。

不同于之前的疯狂,温柔的熨帖更敲击人心。

缨徽感觉自己像被巨浪裹挟。

捶打冲击,在滩涂上被反复拖拽。

清晨朝阳初升,清辉慢慢照亮了寝阁。

以小莲花响亮的哭声而结束。

缨徽乏力地歪在粟心软枕上,推了推身侧的李崇润:“快去……看看。”

李崇润披衣而起。

将小莲花抱起来,轻轻摇晃。

哭声稍弱了些,仍旧啜泣。

他有些疑惑。

缨徽不放心:“应当是饿了。”趿上绣鞋,唤了乳娘进来。

孩子被抱走喂奶,寝阁里又恢复了寂寞的宁静。

两人面面相觑。

李崇润轻咳一声,从箱笼里翻找新衫给缨徽换上。

两人用过朝食,说起黄金楼里的事情。

缨徽提到那个叫萧垣的郎君。

李崇润觉得好奇,多问了几句。

侍女进来禀:“都督派出去寻找韦家人的暗卫们回来了。”

缨徽一惊:“寻找。”

李崇润在回来的路上就在琢磨这件事。

当初缨徽快要生孩子,气虚体弱,怕说了惹她伤心。

后来幽州事繁,这事就渐渐搁下。

韦春知领着家眷来幽州投奔,途中遭遇山贼。

因为离西京太近,李崇润派出去的幽州军接应不及时,阖家罹难。

后来幽州军在事发地搜索。

发现现场的韦春知的尸体是一个小厮穿上他的衣裳假扮。

而真正的韦春知则不知所踪。

事未有定论,李崇润就没告诉缨徽。

这几日,暗卫找到了韦春知。

他在混乱中,抛下妻儿,穿了小厮的衣裳躲在山坳里。

待贼寇散去,又隐姓埋名、乔装改扮。

一路往幽州来。

暗卫找到他时,已面容枯槁。

正哭喊着要找他的小女儿缨徽。

缨徽安静听罢,半晌才道:“全家都……”

李崇润颔首:“我派人查过,现场太过混乱,贼寇训练有素,不像是单纯劫财而来。暂时辨不清是西林阉党所为,还是你阿耶在朝中其他的政敌。”

说话间,侍女将韦春知带了他。

他年近五十,保养得宜。

刚换了新衫,显出几分西京士族的矜贵气度。

只是遭遇磨难,略显得憔悴。

一照面,便抱着缨徽嚎啕大哭。

一边哭,一边毫不耽误倾诉衷情。

内容无外乎是这些年与女儿骨肉分离,甚是想念。

家人罹难 ,从今往后他就指望女儿,和女儿相依为命。

缨徽原先还为这场祸事而唏嘘,在她阿耶的哭诉中,却渐渐冷静了。

静安侯向来精明,这个时候还不忘算计。

明明知道这里还有她阿娘辛氏和妹妹宜雪,却字字句句只奔着她而来。

拜高踩低的,真让人心寒。

李崇润原本只抱着胳膊站在一边看韦春知表演。

到底是缨徽的亲生父亲,不好说话太刻薄。

可眼见缨徽越来越显露出不耐烦。

便打岔:“岳父……”

韦春知虽然抱着缨徽哭,目光却一直在李崇润的身上打转儿。

闻言立即扑了上来:“贤婿,贤婿,我韦家上下死得冤枉,还望贤婿替我伸张正义。”

李崇润搀扶住他,诚恳道:“岳父节哀,这等事情,哪怕岳父不说,我也是不会袖手旁观的。”

两人看上去情真意切。

仿佛都忘了,当初李崇润还是七郎君时,派人向静安侯韦春知求亲,被断然拒绝的往事。

也忘了,为了震慑,李崇润曾生生从他家三郎君韦成康的手上割下一截手指。

两人正把戏演得精妙,李崇润派出去接韦成康和去请辛娘子母女的人同时到了。

仅存的家人团聚,自然要先抱头痛哭。

哭得声嘶力竭,痛不欲生。

白蕊和红珠站在廊檐下,也跟着抹了会儿眼泪。

两人是家生子,父母兄弟皆在侯府当差。

不幸中的万幸,临行前韦春知嫌拖家带口目标太大。

先遣散了大部分仆婢,只带心腹上路。

白蕊和红珠的家人就在被遣散之列。

因而保得平安。

缨徽亦郁结难消。

虽然兄弟姊妹间没什么感情,但记忆中鲜活的生命,如此潦草消逝。

不免有种兔死狐悲的伤慨。

乱世中命如草芥,连世家子女也不能幸免。

正惆怅,李崇润握住了她的手。

他的手掌宽厚温柔,紧贴着她的。

才让她反应过来,原来手已经凉透。

初春的幽州仍有凉意。

李崇润见缨徽衣衫单薄,便将众人让进了花厅。

韦春知到底在官场上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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