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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自己的手发不出声音来，疼痛让他理智趋于崩溃。
言星河在嘈杂声中睁开眼，他并没有完全昏死过去，只是暂时让那群人以为自己经不起打而逃得一点喘气的时间，他看着顾南风的背影，大概是从会议桌上刚下来，还穿着笔挺的正装，但周身的气质却全然变了，暴戾和阴狠像是从骨子里透出来。
他身上疼得厉害，缓慢地叫了他一声：“顾……”
只发出了一个音节，顾南风就已经转过头来看他，见他醒了粲然一笑，阴冷和黑暗都瞬间褪去，他朝他跑过来将他一把抱起，“师哥，我现在就带你去医院。”
他没有像上次捂住江恩的眼睛一样遮住言星河的视线，他需要言星河看到自己暴力和阴暗的样子，而他不可拒绝，不可逃避。
言星河看得清楚，在他怀里完全放松下来，男人痛苦到没有血色的脸让他感到宽慰，顾南风做了他做不到的事情，他的另一面需要他。
他抱着他去了医院，全程都没有说话，不必要多问什么，言星河能在这种情况下向他求救就已经是万幸。
脸上全是外伤，眼眶四周青了一片，小腿骨折，还有轻微脑震荡，医生做了伤口处理和包扎，让他留院观察一晚以免出什么意外。
在顾南风的坚持下言星河还是做了全身检查，医生往外嘱咐一句他脸色就差上一分，到最后医生的声音越来越小明显是被他吓着了，言星河拽着他沾了血的衣服摇了摇头，让他不要这样。
临走了，医生问一句，“先生需要帮忙报警吗？”
显然是问言星河的，医生大概以为他是被顾南风揍了。
言星河摇头，对医生道谢。
医生前脚刚走，顾南风后脚就猛地把他抱到了自己怀里，小心翼翼地避开了他的伤口，“师哥……我很后怕。”
他再迟一点去，或是言星河没来得及向他求救，他都不知道他还要伤到哪里。
言星河愣了一下，双手缓缓攀上他的后背，略显生疏地拍了两下，“我没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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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了就好。”
顾南风红着眼眶看他脸上的伤，看了好一会儿终于找到一块没被包扎的地方亲了下去，全是药味，他唇印在上面不肯挪开，言星河被他这黏糊糊的劲儿弄得难受，正要推开他，才发现他居然哭了。
他呆愣住，刚刚打架那会儿他虽然没完全看到，但那个狠劲真是常人身上见不到的，哪里还能想到他居然会在自己面前哭。
他想了想，江恩的事情似乎也是他哭得比自己要厉害。
言星河摸了满手的泪，顾南风给他这两下顺毛一样的举动弄得陡然委屈起来，他师哥这么好，凭什么要因为他受这些苦？
言星河不会哄人，给他擦眼泪擦了半天发现也没见少，而且顾南风也没恶声恶气地说不许看，反而把一张哭花了的脸特意摆到自己面前讨疼。
他有些无奈，眉头皱了一下就带动了旁边的伤口，这一下顾南风不再淌眼泪了，哑着嗓子问他，“哥……你生不生我气？”
言星河奇怪道：“我为什么要生你气？”
顾南风瞧着他骨折了的腿，道：“因为我才受的伤……”
言星河道：“没有，别瞎想。”
他没觉得这有什么好生气的，他既然答应顾南风会跟他在一起就已经做好了要面对这些的准备，虽然这样的手段看起来非常恶劣，但他能预料到。
顾南风眼睛还红着，又问了一遍，“真没有？”
言星河道：“没有。”
顾南风还不太信，他生怕言星河觉得跟自己太累转头就提分手，还要再说什么，言星河倾身在他小酒窝上亲了一口。
他 好 了。
言星河脸有点红，但大概脸上伤实在太多看不太出来，反正顾南风高兴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满脑子都是——噫！师哥亲我了！师哥主动亲我了！
嘻嘻。
言星河不太理解他为什么这么高兴，自己的脸大概已经肿成了猪头，可能比较搞笑吧。
第四十四章
言星河吃完药之后睡了，顾南风拜托护士稍微留意一下，自己开车回家先换了身衣服。
途中给顾母拨了个电话。
大概是没有想到顾南风会给自己打电话，那边的声音略显迟疑，“喂……？”
顾南风道：“言星河的事情是不是你？”
顾母对他一开口就问这个的行为感到非常的生气，“你为什么要把你妈妈想成这样的人？”
顾南风道：“不是你。”
他语气是肯定的，紧接着嗤笑一声道：“你是真的很担心我对你小儿子做什么吧？”
“所以你不动手，让老头子自己来是吗？他应该没对我关心到这种地步，不像你，还有空去调查。”
顾母没有说话。
顾南风继续道：“真是难得，居然因为我的事情让你们俩有了统一战线。”
顾母道：“妈妈是为了你好，他根本就不值得你喜欢，也没必要在他身上花那么多心思。”
顾南风道：“到底值不值得要看我愿不愿意。”
“你不是担心我对那个便宜弟弟做什么吗？”顾南风将车驶入地下车库，慢条斯理地道：“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会的，既然你这么担心，我不妨让你如愿以偿。”
“但你永远都不知道我要对他做什么，也永远都不知道我会什么时候动手，提心吊胆的日子不好过，你应该深有所感，妈妈。”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叫过她了，“妈妈”两个字像是什么恶毒的咒语突然在顾母的耳边炸开来一样，她尖叫着让他不要这样做，但是那边的电话早就挂掉了。
顾南风回家进浴室洗了个澡，在言星河面前他可以脆弱甚至毫不顾忌地哭，但是离了他之后，这所有的一切该算的账还是得算。
他给言星河发了信息，对方没有回，应该是还在睡，于是他换了一身西装，开车去了另外一个地方。
那几个对言星河动手的人被他关起来了。
他不是那么宽宏大度的人，更不会杀鸡儆猴，下午只揍一个完全是因为时间来不及。
是个偏僻地区的老旧小区，他找出钥匙开门进去，几个被捆起来的人都靠在墙上，其中伤得严重的那个已经被简单的包扎过了，生命体征平稳。
谢渊手插口袋站在一旁玩手机，看到他来了之后道：“你下手还挺狠。”
顾南风懒懒地抬眸看了他一眼，谢渊道：“没我什么事儿了吧？”
“欠我一人情啊！”临了了还不忘关照一句，“文明点，这地儿是我租的。”
“知道。”顾南风应了一声。
可怜谢朝云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卖的底儿都不剩。
顾南风解开西装扣子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