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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前面的钱棠身上停了两秒,随即投向他的身后。
他努力压下心头浮起的不安,扭头顺着班长的目光看去。
所有人都不在自己的位置上——除了陈江时。
陈江时似乎对班长手里的成绩单毫无兴趣,一直在埋头写着什么。
罗彦林表情僵硬地收回目光,又看了看坐在自己前面的钱棠。
钱棠也埋着脑袋,不过是在玩手机。
这时,班长已在墙上贴好成绩单,周围的人蜂拥上去,一颗颗脑袋挤得像向日葵里结出的瓜子一样密集。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钱棠考了第一名!”
刹那间,挤成一团的人纷纷回头,一道道视线落到钱棠身上。
钱棠就坐在讲桌旁,也是人群后面,他慢条斯理地收起手机,换了个坐姿后,问道:“我是年级第几?”
凭借肥胖身躯挤到最里面的袁孟立马回答:“年级第二名!”
话音落下,此起彼伏一片哇声。
罗彦林的眼睛都瞪大了,之前他也是班级第一,却从未进过年级前五。
但仔细想想也合乎情理。
钱棠从a市过来,听说以前在一所很出名的中学里读书,师资力量不一样,钱棠自然能够轻松碾压他们这些小县城里的学生。
只是有一点。
罗彦林回头看了一眼陈江时,本想等前面的人散了再去看成绩单,可心中那些念头不断冒泡,他迫不及待地挤进人群。
还没看清楚成绩单上的字,又听袁孟一声拔高嗓门的惊呼:“卧槽卧槽卧槽!”
罗彦林心里一沉。
下一秒,袁孟喊:“江时,你考了第十六名!”
全班一共将近六十个人,以前陈江时的成绩都是中等偏下,在四十多名徘徊。
如今从第四十几名冲到第十六名,这个跨度不可为不吓人,一口气超过了班上一半的同学,要是对比年级排名,上升的名次更加夸张。
一时间,大家都忘了讨论钱棠考第一名的事,争先恐后地在成绩单上寻找陈江时的名字,生怕袁孟看错了或者在拿陈江时开涮。
结果是袁孟既没有看错也没有拿陈江时开涮。
陈江时就是考了第十六名,他排名靠前,名字前面白纸黑字地标了“16”这个数字。
教室后排,陈江时合上资料书,正要把书放进桌箱里,就感觉裤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下。
有短信进来。
用脚指头想也知道这个时候会给他发短信的人是谁。
陈江时四周观察下来,没看到姚志刚的身影,便重新打开资料书,摸出手机夹到里面。
他单手撑着脸颊做遮挡,飞快点进短信。
果然是钱棠发来的。
[钱棠:恭喜你]
[钱棠:比上学期的期末考试进步了三十一名]
陈江时往上划了划,上面全是钱棠发来的短信,各种各样的废话,他回的时候很少,屈指可数。
毕竟他和钱棠不一样。
一条短信一毛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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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他来说,一毛钱也是钱。
陈江时把手机放回兜里,端起水杯起身,一路沐浴着其他同学的注目礼,他来到黑板旁的另一方,接了大半杯水。
回去时没走原路,而是绕过讲桌走向另一条通道。
钱棠的位置在讲桌那头,第一排的人都没在座位上,只有他一个人坐着。
陈江时放慢脚步。
钱棠单手支着脑袋,坐姿散漫,随着陈江时步伐的停下,他慢慢仰起脑袋,两眼一眨不眨地盯着陈江时。
“谢谢你了。”陈江时轻声说。
说完,没等钱棠回应,端着水杯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他没有回头看钱棠的反应和表情,不知道为什么,不敢看,好像多看一眼,脸颊上的火就要烧到他的胸口上。
怪难为情的。
他觉得。
手机又震动了下,拿出来看,还是钱棠发来的短信。
[钱棠:不用谢]
[钱棠:对了,下周是你的生日,你有想过怎么过吗?]
第42章
陈江时都不记得他上次过生日是什么时候了,好像是他爷爷奶奶在家里做了一桌子菜,让他请了袁孟和王昊他们来吃饭。
后来家里只剩他一个人,经济愈发吃紧,每年的生日就当成普通生日来过。
时间长了,他都差点忘了自己的生日是在每年年底。
[不过]
陈江时简洁明了地回了短信。
十二月初,一场大雨过后,气温再次骤降。
陈江时把春秋的衣服洗干净后装进衣柜上方的收纳箱里,压了一年的羽绒服和毛衣终于派上用场。
周五这天下午,连着阴了许久的天空放晴,一片和煦的光穿过堆积的厚云落到窗户外面还有些湿润的水泥地上,许是前些天一直在下绵绵小雨的缘故,空气中始终飘散着一股若有似无的土腥气。
罗彦林很讨厌这种气味,皱着的眉头就没松开过,课本在桌上摔得啪啪作响。
“罗彦林。”同桌不耐烦地小声提醒,“都是最后一节自习课了,你就忍忍吧。”
同桌还以为罗彦林急着想过周末。
罗彦林一脸没好气的表情,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还是识趣地把动作放轻了些,他瞥了一眼坐在前面的钱棠。
钱棠没玩手机,面前摊开一份试卷,却连选择题都还没开始做,他单手撑着下巴,目光望向窗外,显然是在走神。
罗彦林咳嗽一声。
钱棠毫无反应,连眼神都没往他这边偏一下。
“钱棠。”罗彦林伸手叩响钱棠的桌面。
很快,就见对方的眼睛眨了两下,视线偏移过来。
罗彦林将自己桌上做了大半的试卷递过去,他用笔指着后面的一道大题。
“我有点看不懂这个题型,你可以给我讲讲吗?”罗彦林说。
然而钱棠看也没看一眼试卷上的题,只是换了个姿势,从撑着下巴变为单手搭在课桌边缘,他用那双漂亮的眼珠注视着罗彦林,表情和眼神都很冷淡。
其实钱棠就是这么一个人。
罗彦林和他做了这么久的前后桌,从没见他开怀大笑过,更没有情绪非常外露的时候。
以前罗彦林觉得钱棠的性格已经形成,即便他和钱棠成为朋友,也不能以自己的想法要求对方,可现在换了一种心境,再看钱棠这副模样,他只觉浑身刺挠一般。
他感觉很不舒服。
只是下一秒,钱棠说出了让他更不舒服的话。
“试卷上的题都能在资料书上找到相应的题型,你找一下。”
说完,用没脱笔帽的笔在罗彦林的试卷上叩了两下,其中意思不言而喻,催罗彦林把这张碍事的试卷拿开。
若在之前,罗彦林立马就这么做了,可在此时,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