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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滑开,徐徐露出几节向下延伸的阶梯来……这屋子下头,竟真有玄机。

以防有诈,他当即挥出一剑,直接将虚设的木箱劈开,拂去碎木,容一人上下的洞口彻底暴露出来。

迈进去的前一刻,他反手握紧银竹横在身前,以灵气激发剑芒,照亮了下头黑黢黢的空间。

倒是比想像中小,不过几尺见方。

然而,此处也经过善后,格架空空,几口陶缸倒的倒碎的碎,各种刺鼻的气味混合在一起,辨不出是什么,洛予念下意识屏住呼吸以防中毒。

木桌上大片的血迹尚未彻底干涸,他伸食指一抹,是人血无疑,阿虎应当就是是在这里砍掉了烧焦的手臂,而后做了简单的处理,止血敷药,还在腿上做了撕裂伤打掩护……

止血敷药……药!

阿虎是当着他的面,解开了一副崭新的金疮药粉,洒在腿上的。

牛皮纸包乃是中原人所用,还有几包未拆封的散落在桌上,显然是新配,可桐华堂的人并未得知他受伤之事,那里又是附近唯一的医馆,那……他的药从何而来?

洛予念心口倏忽一阵猛跳。

他不可置信地抬起自己的左手,用力在面前攥住,止住了微微颤抖。

春昙先前写在他掌中的话浮上心头——附近偏僻,住户又少,最近的医馆也要翻山越岭走上半日,平日里大家有个小伤小痛的,偶尔叫我去送一副药更方便。

难不成,这药是……

他脑袋嗡的一声,即刻拂袖将剑一抛,纵身跃上银竹,往竹舍赶回去。

落地太急,掀起的风将院中花木吹得沙沙作响。

竹楼茶室,矮桌上的熏炉里飘出缕缕青烟,屋内却不见人影。

顾不得礼数,他径直跳下楼,依次推开这院中每一间屋子的每一扇门。

厨房,柴房,春昙的卧室,他甚至连晴河的闺房都没有放过,可统统没有人。

他站在小院中央懵然四顾,怎么也不愿相信此事会与春昙有关。

就在这心乱如麻的关头,外头隐约传来一串清亮的笑声。

他怔了怔,循声而去。

越过一片野生连翘藤,他一眼看到晴河。

小丫头裤脚卷到膝盖上,正趟着一地齐膝高的野花,赤脚追一只青翅蝴蝶。

蝶飞过晒在溪边石上的天水碧色道袍,缓缓落在素衣仙的角柄上抖了抖翅膀,小姑娘猫着腰,点起脚尖,蹑手蹑脚要扑,又蓦地停住。

她站在原地望着安静趴在地上的小鹿,也望枕着鹿背小憩的人。

似乎不忍吵醒他,晴河最终捋了捋自己两条小辫子,转过身,一蹦一跳到小溪边,踩进水中摸起鱼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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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予念嗡嗡作响的脑子一瞬间就安静下来,一身的鸡皮疙瘩也在一阵暖融融的风里被抚平。

望着春昙均匀起伏的身体,他不禁自嘲一笑,明明从昨夜被他救下起,春昙就一直跟在他身边,哪有功夫去翻山越岭送药治伤。他怎么会起这么荒谬的念头……

“阿念!”晴河看到他,兴奋地冲过来,“你怎么回来啦!”

“嘘。”他竖起手指,示意她小声一些,“他睡了多久?”洛予念悄声问。

小姑娘被问住,她年纪尚小,对时间的流逝并无确切概念,歪着头答不出个所以然:“嗯,先教我读本草经认字,字太多了我看得打瞌睡,然后他就叫醒我,带我出来玩,不过他没玩,他要洗衣服,洗完之后好像很累,就睡了……”说着,晴河指了指平铺在石上晾晒的道袍,“他说阿念昨夜为了救他,衣服沾脏了,有味道,阿念会不喜欢,要用皂角洗过,好好熏香再还给你。”

洛予念一怔。

春昙视自己为恩人,自己却在怀疑他。

孩童声音稚嫩又真诚,可字字句句都带刺,扎的洛予念心中又痛又酸。

他悄然走到春昙身边,俯视着那张疲惫而苍白的睡脸,歉疚感浓得像要将人淹没。

折腾了一整夜,还受了伤,明明这样困乏,却还坚持着为他洗什么衣裳。

“醒醒,别在这里睡。”他俯身拍了拍春昙的肩头,可那人显然是累极了,只是锁起眉头,翻到一侧,将自己蜷得好似母胎中的婴儿,拒绝一切外界纷扰。

洛予念无法,只得将婴儿打横抱起。

“阿念等等我。”晴河跑回溪边穿鞋,还不忘在衣服上抹干沾水的小手,将近乎晒干的道袍和雪白中衣团成一团,替他抱了回来。

第16章 物是人非

春昙胸口一凉,一把袖剑噗呲一声没入,垂眼就能看到芙蓉牌上那个苍劲的“念”字。

持剑之人冷眼看着他,捏住剑柄一旋,痛得他当场呕出一大口血来。

惊醒的瞬间,春昙前额窜出一层细汗,他摸了摸胸口,温热,完好。

起身太猛,眼前金星乱冒,许久视线才恢复,一歪头发觉天已经黑透了。

夜风穿过庭院一阵响,一阵停,停下时一片寂静,耳边只剩砰砰作响的心跳。

晌午洛予念出发去赤沼不久,他趁晴河专心读《本草》时,在炉里燃了一颗安眠香丸,等小姑娘昏昏睡去,立刻提着药箱铤而走险跑了一趟阿虎家。

也幸好他去了,通往地下密室的木箱盖就那么大喇喇敞开着,搁板也是推开的,阿虎倒在地上不省人事,身旁是染血的柴刀和一截焦黑的断臂,皮肉已变成一层厚厚的焦炭,看样子,昨夜那道雷他没能完全躲过去。

春昙一边紧急替他施针止血上药,一边暗自庆幸,若是他没来,要么阿虎送命,要么被洛予念查到这里的秘密,那他这几年的筹谋心血皆会付之东流。

记忆还停留在小溪边,晾衣时,他实在斗不过困意,靠着素衣仙想稍稍歇息片刻,不料才闭上眼,整具身体就沉重地像吸了水的绸缎,不断下沉,连一根指头都动不了。

他实在太累了,打从洛予念意外出现,他的神经就一刻都没有放松过,以至不断发梦,乱糟糟的,多是儿时的事。

与以往相同,梦总有甜美的开端,结局却无一例外被一剑刺破,鲜血满目。

不同的是,这次梦中杀死他的人,变成了洛予念。

可以预见,今后他将反覆在梦中尝到这一幕,一次次被痛醒。

屏蔽月亮的云层飘走,窗外亮起来,他望着安静祥和的小院定了定神。

花叶泌出露水,素衣仙睡在秋千旁,花圃中虫鸣时强时弱,一切如常。

这说明今日阿虎之事并未露出破绽,否则此刻,他应当已被洛予念扭送回碧梧山庄审问了,哪得舒舒服服睡在自己床上。

春昙长长舒了一口气,心里惦记晴河,随手披上件褙子去看她。

推开门,竟迎面飘来一股甜味,榻上小丫头睡得正甜,面带笑意。

春昙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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