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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面前,手里捧着今日份的点心,一块花生酥,她只舍得小口小口品尝。

雷雨势头猛,出神的功夫便集满陶瓮,春昙冒雨下去,封起瓮口,卯足力气费力地搬起,怀里却蓦地一轻,洛予念走到他身侧,只用一只手就轻松托住沉重的陶瓮,问道:“放哪里?”

春昙指了指柴房。

不过一个闪身,那人就重新回到面前,空出的双手将他推进屋子,按到蒲团上坐定。

春昙还没反应过来,颈间被打湿的绷带便被解开。

洛予念盯着他的侧颈拧起眉:“药多久没换了?”

……

春昙抿住嘴没答。 W?a?n?g?阯?f?a?B?u?Y?e??????????é?n????????5????????

他没想到洛予念会这么快就回来,自然也不会理会这伤。

洛予念环顾四周,找到了那罐伤药,打开一看,里头竟半分没少。

“我若不来,你是不是就一直不换了?”

第19章 赌局

雷雨来去匆匆,不出半个时辰,天又放晴。

换完药,春昙下楼,将被大雨冲净的兰花一朵一朵剪切,铺入笸箩沥水晾干。

洛予念就站在他头顶的围栏边,捧着杯新沏的茶不声不响看,直至晴河从屋子里跑出来,将人拽进去。

孩童声音尖细,悄声撒娇也一清二楚传入春昙耳朵里:“阿念阿念,帮我拿那个好不好?嗯,那个纸包。”

纸包里是没吃完的点心,春昙刻意收在她够不到的柜顶,一早一晚,每日定量给她吃两块解馋。

晴河小算盘打得精,可洛予念却没上当:“你方才已经吃过了,这个不能多吃,会脾胃不和。”仙君现学现卖。

晴河半晌没动静,大抵是想不明白,为何前后只两日,洛予念的态度就判若两人。

“就吃一块好不好?”她试着讨价还价。

洛予念没松口,却也不具备哄孩子的技巧,只为难又生硬地问她:“你想不想吃柑?”

“不想,我想吃绿豆糕。”小丫头愈发委屈,还带着一丝哭腔,“阿念……”

春昙笑着摇摇头,晴河平日里不会在他面前耍这种小把戏,小小年纪就会拣佛烧香,再不上去,仙君怕是要招架不住了。

上楼的时候,他有意将阶梯踏得咚咚响,果然,一进屋,小丫头已若无其事站在书格前,离那收点心的柜子老远,怀里还抱着册香方古集,一本正经问:“公子,今日我们看这个好不好?”

兴许是没见过这么滑头的孩子,洛予念缓缓收回震惊的目光,默不作声将手里的柑橘放到高处的点心旁。

春昙权当方才什么都没听到,解下袢膊,理平衣袖,弯腰将那册《香方集》收回格子,指了指桌上的纸笔,比划着提醒她:今日你自己抄书,我要出门。

晴河仰起乖巧的小脸:“好。那我抄完带呦呦去玩,你早些回来。”

“去哪里?”洛予念问道。

春昙凑近他身侧:“去取蜂蜡,午后回。”说完,他转身绕去了屏风后,背起幂篱,拎起药箱。

见对方不解地盯着药箱,春昙又贴过去解释:“养蜂的是个老阿婆,这两年她腿脚愈发不灵便,我每次去,都顺带帮她看一看,小病小痛下几针或开几服药,也免得她颠簸。”

才刚出门,银竹就先一步横在竹阶前,随后它的主人也翩然而至,轻飘飘落在上头:

“我送你。”

春昙略一迟疑:“不远的,不用麻烦。”

那人却执意伸过手臂给他:“不麻烦。”

他今日的确是去提货,有洛予念在,能省来回脚程,可那家的阿婆……

“怎么?”

算了,眼下拒绝,也一样令人生疑。

春昙心绪几经翻转,面上依旧保持着一贯的温良,点点头,抓住那条胳膊,站到落予念身后,两人在晴河的惊叹声中飞上半空。

*

新雨后,碧空如洗,山野绿意盎然,洛予念有意低飞,如游画卷。

兴许是常摆弄花花草草的缘故,春昙身上总带花香,今日是素心蕙兰。

顺风飞,不时有蜂蝶靠近,又被剑风吹远。春昙凑得近,下巴垫在他肩头,替他指路。

鬓发飘动,骚得人耳畔发痒。

洛予念忍着不碰,只稍稍偏过头,余光里落的是明净的笑容,少年晶亮的目光随脚下的风景转动时,眼角几根蜿蜒的血丝短暂地暴露出来,看样子昨夜又没睡饱。

想起方才换药时,他颈间那依旧红肿的破溃,洛予念忍不住开口:“春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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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那人转眼,笑意温情脉脉。

本是责备的话,出口时也不由宛转许多:“不休息,还不记得换药,伤口要怎么恢复?”

对方半晌没出声,而后垂下眼帘:“过几日要去露州交货,再休息就来不及了……药我会记得换的。”

听上去没什么底气。

且有一有二就有三,他比起旁人,好像更不惜命,明明说过要好好活着的……

洛予念这次可不敢信他了:“算了。”左右就是他隔三差五来兜一圈的事。

去处果真不远,几里外的山坳,春柑快要过季,来不及收获的果子被成群结队的鸟雀分食,林间弥漫一股微苦的酸甜。

春昙率先跳下银竹,落地轻盈。

二人一前一后穿过小片山林,停在一处院落前。

此处与春昙的小院相似,都是竹舍,却老旧不少,竹皮青翠不再,划痕遍布。

他们在门前摇响铜铃,等了许久,院中却始终没有动静。

春昙耳尖微微动了动,忽而面色一凝,笑意尽失,推门而入,直奔左手边小屋。

屋门半掩,洛予念一惊,地上赫然倒着一条佝偻的身影,身下一摊污秽。

春昙想也不想便冲过去将人扶起,让老阿婆靠在自己怀中,迅速摸了脉,又从药箱中的布卷里取针,熟稔地扎入几处xue道。

病患立竿见影动了动,从昏迷中睁开眼,谁知她五官倏忽扭曲,一扭脸便新吐出一摊污物来。

而医者仁心,春昙纹丝未躲,牢牢搀扶着她,轻柔替她顺背,连衣角、袖口被沾染也不顾。

洛予念见状立即去院中,从井里打出一盆清水,端去时,病患已脱下被吐得一塌糊涂的外衣,躺回榻上。

阿婆吐完清醒了些,颤颤巍巍对着春昙比手画脚,奈何力有不逮,动作迟缓,她竟也是个口不能言之人。

春昙拿着帕子替她擦嘴,耐心与她进行无声又缓慢地交流。他眼中始终带着恬淡的微笑,不见一丝焦躁,老阿婆在他的安慰下逐渐放松下来,不多时便昏昏闭眼。

一番折腾,小郎中额间冒了一层细汗,垮背坐在榻边发了半晌呆。

洛予念这才走上前,俯近悄声问:“如何了?”

“无事,吃了有毒的野菌子,现下下了针,都吐干净了。”春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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