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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种确认,我不能?接受……有?人冒充你出?现在我面前。”
布鲁斯俊美的脸上闪过一丝难以抑制的痛苦之色。
“杰森……你,”他?停顿了很久, 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没?能?说出?口,只是专注地看着他?,“我们都在等你回家。”
他?钢蓝色的眼诚恳而温和的地注视着他?, 杰森有?些不自?在地移开眼,心里却恍然?一阵无名火起?。
他?想质问他?为什么不杀了小丑,想问他?是否知道小丑曾造成那样深重的灾难, 问他?韦恩家的两个新罗宾,问他?知不知道自?己昨天都干了什么——他?有?无数的问题,从过去到现在, 从另一侧到这?一侧、由生而死、由死而生——跨越数年光阴的隔阂,那些积攒着的问题似乎要?在今日同他?难言的愤怒与委屈一同倾泻。
但他?最终只是松开攥紧的拳头,以一种自?己都没?料到的冷静口吻若无其事地问:“小丑?”
布鲁斯的嘴唇微微颤动,一种十分明显的痛苦和歉疚之色从他?脸上掠过,他?目光深深地注视着自?己面前的、健康鲜活的杰森,眼前闪过的却是午夜梦回间无数次出?现的那具了无生气的、鲜血淋漓的少年罗宾的尸体。
那些回忆如蝙蝠洞里的梦魇,每时每分都在他?的脑海纠缠。布鲁斯最终不忍地别过眼,声音又沉又哑地说了句“抱歉”。
丝毫不让人意外的结果。
杰森冷淡地扯了扯嘴角,纵使比任何人都明白他?的苦楚和不得不坚持的原因,也连一个嘲讽的笑容都扯不出?来,索性收敛了神色,用?一种很平静的、并不失望也并不愤怒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他?其实已经并不愤怒了,但他?只是依旧想要?一个答案。
他?想知道自?己是有?重量的——在蝙蝠侠心中。
多无理取闹啊,他?在心中嘲讽这?个曾经的自?卫军首领,分明他?知道杀了小丑的后果、分明早就在无人知晓的时候承诺过自?己会选择原谅,却还是如此不讲理地要?听见一个能?完完全全满足他?心意的答案。
那不是他?的错,杰森。
你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点?。
他?爱你——他?从不向你撒谎。
数年的苦痛、经年的噩梦,你所?经历的——他?也一并经历着,甚至比你更深陷其中。
但杰森,这?么多年过去,你好像还是毫无长进。
你依旧那样年轻、那样不知天高地厚、那样无理取闹,那样心火难熄。
他?沉下脸色,无意间微一抬眼想转移视线,却在对面的天台上看见一个鬼鬼祟祟的黑色脑袋。
很快,留在哥谭的那个半氪星人就从一堆杂物后偷偷摸摸地探出?头来,朝他?露出?一个标准的、露出?八颗大?牙——也蠢到没?边的笑。
——虽然?一秒都不到就谨慎地缩了回去,连根毛都没?露在外面,沉浸在悲痛之中的蝙蝠侠自?然?没?发现。
他?临走前还叮嘱记得关窗的房间里突然?被人扔出?一只惨叫着的渡鸦,杰森眉心抽了抽,看向那只叫声凄厉得像忘了自?己还会飞的蠢东西,难以忍受地让它过来。
委委屈屈的渡鸦拍着翅膀、摇摇晃晃地落在他?的肩头。
杰森甚至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继续质问蝙蝠侠还是先?回去把他?脑回路清奇的队友们嘲讽一顿,按下想把床上那个和天台上那个一起?拽出?来骂两句的想法?,重新抬眼看向了布鲁斯。
“即使他让你我天人永隔——你也不愿意杀了他??”
他?最终语调平平地问,那双碧蓝色的眼中没有失望、没?有?委屈、也没?有?不甘,却让布鲁斯的脸上又露出那种沉重得叫人看着就呼吸一滞的表情。
“我——”布鲁斯说不出话了,他?多想告诉他?不是他?想的那样,话到嘴边却又被真切的事实堵住,最后只是很痛苦地说,“杰森,或许我们需要?谈谈。”
很多事情不像他想的那样——
布鲁斯多想这?么告诉他?。
他?爱自?己的孩子们胜过爱自?己的生命。
他?们需要?一次长谈——蝙蝠侠突然?这?样迫切地意识到,不仅仅是他?和杰森、甚至是他?和达米安、他?和提姆提姆,或许都需要?一次敞开心扉的谈话。
在过去的几年里,他?忽视了太多、沉默了太久,才导致这?个家庭如此岌岌可危。
他?做错了很多。
杰森锐利的目光从他?身上一寸寸刮过,最后却只是胡乱地点?头。
“哦,或许吧,你说的总有?道理,不是吗?”
他?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
布鲁斯骤然?松了一口气,耳麦里的阿尔弗雷德也欣慰地笑了起?来,他?落后一步站在达米安身后,同起?身把渡鸦扔下去后拉开门的维吉尔对视。
“达米安,早上好。”
维吉尔拉了拉衣领,确保自?己的高领毛衣把自?己下半张脸包住,瓮声瓮气地同达米安打了个招呼,蹲下身去摸了摸他?意外有?些柔软的刺猬头才站起?身。
“您也好,这?位先?生。”他?向阿尔弗雷德微微点?头,侧身让出?一条进门的路来,“请进吧。”
阿尔弗雷德跟着达米安迈进这?个有?些狭小的客厅,在维吉尔不好意思的道谢中接过了点?燃壁炉的职责,很快熟练而优雅地完成了自?己的工作,回到了沙发前。
维吉尔在他?点?火的时候就从厨房端出?了果盘和饮品,很快就坐在了壁炉前的单人沙发上,手里还捧着杰森走之前替他?热好的牛奶——当然?,伟大?的自?卫军首领自?己是不会碰的。
他?米白色的高领毛衣映上跃动的火光,宽松的三?色针织开衫毛茸茸的,色调也相当温暖,加上他?鼻梁上的黑色方框眼镜,显得温和而无害。
“您请坐,”维吉尔远远地指了指茶几上的热饮,“饮品和点?心还请自?取,抱歉——没?能?亲自?接待二位。”
“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这?位少爷。”
阿尔弗雷德彬彬有?礼地微笑起?来。
维吉尔接上他?的话,“海德尔·莱曼,您随意称呼就好,很高兴今天达米安能?来拜访,咳,您是……”
“阿尔弗雷德·潘尼沃斯,”和蔼而慈爱地管家担忧地注视着他?,“韦恩庄园的管家,莱曼少爷可以叫老头子阿福,您看上去身体不太好?”
“咳……”维吉尔有?些尴尬地笑了一下,下半张脸被埋在衣领里,看不太清神情,“年轻气盛不太在意保暖,昨晚可能?吹了风,回来就有?些着凉。”
阿尔弗雷德自?然?知道他?和杰森在哥谭港上的“壮举”,但显然?没?有?怪罪他?们的意思,只是有?些担忧他?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