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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浑身湿透,但却一声不吭。

沙承平从未提过沈文慧的事情,秦天南当然也不会提,她只是个大夫而已。

指导着学生给沙承平做完治疗,秦天南出来的时候,就听到大堂里有人在哭闹。

“闺女,我们厂已经半年多都没发工资了,我实在是没钱,我孙女烧得厉害,能不能先赊给我点药,等明天我儿子回来,我肯定第一时间把钱送过来。”有人在哀求。

收费的小姑娘,就是过来轮换值班的学生,她也很为难。

秦安堂本来就是不盈利的,就收5毛钱的挂号费,药费只加百分之一,只是勉强够损耗的。

这有人看病不给药费,那到最后还要亏本呢。

关键是这个口子不能开,一开了之后,就会有更多说没钱的想要来赊药了。

往常这种事情都是由苗文德苗叔处理的,今天苗叔不在,这可咋办?

她们这些学生姑娘,压根儿就没有处理这事儿的经验。

秦天南正好出来,就看到这一幕。

她走了过来:“孩子怎么了?”

“肺炎,发高烧。”孩子奶奶擦着眼泪,“我手头真的只有5毛钱,刚才挂号用掉了。”

孩子奶奶看着怀里小孙女那烧红的脸,哭着说道:“厂里半年多都没发工资了,家里实在是没钱,都要揭不开锅了。孩子咳嗽好些天了,我们自己找了好些草药也不管用,今天一直高烧不退我不敢耽搁,赶紧送娃过来看病。”

老太太说着就哭起来:“身上的钱只够挂号的,实在是没钱买药。闺女你们行行好,我真的不会欠账的,我儿子去帮人家带班,过几天人家就给钱了,我一定马上送过来。”

正说着话呢,老太太怀里发高烧的女童就开始抽搐起来。

秦天南连忙把孩子接过来抱进诊室,给孩子针刺放血,又小心地给孩子按摩。

一边做一边给学生们讲解,如何快速给高热惊厥的小孩紧急退热。

终于,小孩不再抽搐,人也苏醒过来。

孩子奶奶这才敢放声大哭。

“都怪我,都怪我啊,我要是早点把欣欣送来看病就好了。欣欣要是出点什么事,我哪里还有脸活啊!”

边上同学很是同情:“奶奶,你们什么厂子,咋就发不出工资了?”

现在不管什么厂子的职工,那可都是铁饭碗。

这位奶奶擦了擦眼*泪,看向秦天南:“你就是小南吧,你跟你妈妈长得像的很。”

秦天南惊讶。

徐奶奶苦笑道:“我是老徐家的,保丰厂的职工,你小时候被你外公带着还去过保丰厂呢。”

秦天南对这位徐奶奶没印象,不过应该是有这么回事。

徐奶奶就说了保丰厂的现状。

保丰制药厂,在建国前就是秦家产业之一,建国后公私合营,一开始国家给私人企业家的是25%的利润,但后期这个数字实在是太高了,且年年上涨,国家就又改了政策,改为按照私人股本,给予定期利息。

前期这些利息确实给到秦家了,而秦安平是个乐善好施的,来秦安堂找他看病的人,穷苦人家他就不收诊费了,他还会定期去义诊,都是自掏腰包。这些钱也花了个七七八八的。

到了66年,运动开始,这些利息也被作为秦安平是资本家的证据之一,人没了,利息当然也断了,保丰制药厂彻底成为国营。

只不过和十年前的红火热闹相比,现在的保丰制药厂已经快要经营不下去了。

秦安平当初死得太突然,保丰制药厂的招牌“乌鸡白凤丸”“牛黄清心丸”是有完整配方的,可以继续生产,但是“避瘟丹”的核心配方在秦天南手中,他死得太突然,配方没有交出去。

原本老老实实生产这些有配方的药也能维持下去,但没了秦安平对药材那么严格要求,蛀虫们自然就开始蠢蠢欲动。

那些年又乱得什么都顾不上,动不动给你扣帽子,谁都不敢出头,可想而知会是什么后果。

厂里用来生产“乌鸡白凤丸”和“牛黄清心丸”的药材,大量掺假,导致这些药的药性很差,群众吃了没有效果,自然是不愿意再购买。

原本因为秦家而深受群众信任的保丰制药厂,现在已经成了假药厂的代名词。

徐奶奶苦笑着说:“现在群众去买乌鸡白凤丸都要先问问是哪儿出的,保丰厂的?那不要,要津仁堂的。”

如此一来,厂子怎么可能还维持得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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厂里两百多号工人,从前年开始就只发一半工资,所有福利都没有,医保?自然也没有。

而到了今年,连一半工资都发不出来了,财务上一分钱都没有。

保丰厂的职工多次去闹,要求政府接管厂子,给工人发工资,可怎么接?

保丰厂的工人就说,把他们给并到纺织厂也行啊,纺织厂每天做不完的活,人家工人工资全额发放,还有各种福利不断。

这更不现实了。

知青大规模回城,现在城里工作岗位本就严重不足,任何一家厂子但凡是有招工,也都是面向本厂职工子弟,谁会去要保丰厂那么多的累赘。

政府也多次进行安抚,可问题是,嘴上说得再好听,工人连饿得两眼冒绿光,谁有心思听那些场面话。

而政府也确实拿不出资金去救济保丰厂,现在就僵在这里了。

保丰厂的职工都是端着铁饭碗的职工,可铁饭碗里却一粒米都没有。

工人们要生活啊,那就只能自己出去找些临时工干干。

可现在城里闲人太多,临时工都很难找到,徐奶奶的儿子儿媳妇都出去找工干,也挣不够全家人吃喝。

又遇上孩子生病,这可不就没办法了么。

秦天南听完之后,就说她私人借给徐奶奶20块钱。

徐奶奶感激得不得了,又开始哭说当初如果秦安平没死,现在保丰厂也不会被他们弄成这样。

秦天南安抚了徐奶奶,又跟徐奶奶好好聊聊保丰厂的事情。

徐奶奶心中有气,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秦天南问这些也不是闲问的。

她早就盯上了保丰制药厂,一直在等待时机。

元旦前的中京会议召开之后,国家彻底走上大规模拨乱反正和改革开放的道路。

很快,国家就会为被戴上“资本家”帽子的原工商业者脱帽。

再往后,很快就会允许私营。

这些具体细节秦天南记不清楚,但她想要私人建厂的话,最少也要到两三年后才可以。

她现在想要打保丰厂的主意,只能是从其他方面,比如说她去当这个亏损的保丰厂的厂长。

但让秦天南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就在春节前,保丰厂和从前属于秦家产业的两家药材加工厂,竟然都被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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