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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她好好锻炼身体,莫要如往日般懈怠不当回事。

还说有什么不好报复回去的委屈一并记着,等她们回京了想办法替她出气。

甚至玩笑暗示,就算此人是圣上,也定不会轻易放过。

看得萧芫泪水涟涟,恨不能马上奔赴相见。

若边关无忧便好了,或者收复北戎,这样伯伯和阿兄阿姊就不必在那么远的地方,连见一面都是奢望。

岳伯伯与姑母是青梅竹马,情同兄妹,尽管姑母不说,萧芫也知道是思念的。人都想与亲人团聚,岳家对于她们来说,更是比亲人还亲。

好好将信件收起,与往日的放在一处。

回身坐于书案前,看着游记上的北戎二字,眸色渐渐冷冽。

翻阅其它地方的游记,萧芫只是想透过文字望一望那处的山水与风土人情,可是北戎,只有国恨家仇,了解是为了知己知彼。

北戎地广人稀,物资匮乏,自建朝以来不知发动过多少次战争向中原掠夺,每每战乱过后,被抢走的百姓与俘虏到了北戎都是比牲畜还不如的奴隶,探子传回来的消息让人看着就恨不能啖其血肉。

直到近一二十年,岳伯伯带领岳家横空出世,牢牢坐镇边关才让北戎不敢妄动,边关的百姓才过上了正常些的日子。

草草翻了两页游记,萧芫按耐不住心绪,起笔写回信。

压抑的思念化作一笔一划,深刻地浸透纸张。她向岳伯伯提了很多句姑母,将近况一一点明,也连带说了些近日黔方的案子。

萧芫不知道李晁和姑母的回信会不会说,但就算说了也定是严谨的公事口吻,多她这样随意的一份也无碍。

之后对来信中每一份关心都耐心回应,至于说让强健身子的,萧芫毫不客气地将原菁莘拉出来,顺便小小抱怨几句这个武师傅的严格。

快收尾时,理好一份份佛经,以专门的油纸封装,边关不比京城,保重二字萧芫都不知自己提了多少遍了。

最后一笔落下,不禁怅然若失。

每一回来信与回信,都像饮鸩止渴,迢迢千里,今日不知来日。

游记是没心思看了,萧芫简单拿书衣包好,一同放在了书架上,挨着上回看的其中一本,《南浔山水录》。

目光落下时忽然顿住,南浔……

第40章 穿好

倏然回身, 从暗格中拿出信盒,匆匆打开,准确找到岳伯伯的那一份, 其中提到边关互市之繁华,买卖玉料中最多的,便是南浔独山玉。

佛寺时清湘的话在脑海中闪过。

【这有何稀奇,莫说我母亲的长公主府, 便是我的郡主府也……】

她要说什么?说连皇家都难得的南浔独山玉,他们唾手可得, 且数量不少吗?

南浔隶属平昌,是清湘父亲平昌侯的封地,当地产的玉料在侯府中多了并不稀奇。

稀奇的,是他们没有向朝廷上供,也不曾往其他地方卖,致使国内千金难求, 此时却出现在边关的互市上。

若是为财,应该价高者得才对, 北戎人能有什么见识, 哪里欣赏得了这样罕见的美玉?

还这样大批量地放出,不像是为财,倒像是某种交易。

想到此处, 萧芫连明日都等不及了,唤漆陶进来,将来信与回信一并拿上, 提灯投入夜色, 前往御书房。

御书房灯火通明,绚烂地撑开一片夜幕, 宛若金色的游龙盘踞。

萧芫没让通禀,亲自拿着东西推门而入,言曹劝都劝不住。

入内,御案上灯烛亮着,却不见人影,萧芫迟疑地向里面看去,被厚重的剔墨金木蟠螭座屏挡住了视线。

内里似有光影摇曳,昏暗朦胧,萧芫嗅到了一丝别样的气味,带着潮热。

“李晁?”

萧芫轻声唤。

几息后,略显低哑的嗓音响起,滚过不短的距离,带起沉闷的回声,“芫儿。”

她几乎没有这么晚来寻他的时候,声线含了几分疑惑。

萧芫听到他在便不再开口,后知后觉这个时辰来寻他,似是有些不妥。

可正事要紧,也顾不了这许多了。

每一个呼吸,从里面传来的每一个模糊不清的动静,都诉说着难以言喻的暧昧,让人分外难捱。

直到一个高大健硕的人影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

萧芫咬唇,不知是什么心思,在他即将出来的时候,垂下了眼眸。

刚沐浴结束的湿热气息弥散盈室,李晁恍然不觉,目光拢住俏身而立的萧芫。

他眼中的她,是灯下美人,娇靥如工笔绘就,连发梢都活色生香。半遮半掩垂下的眼眸流露点点羞赧,檀唇欲语还休。

她这样来寻他,恍若挂念着心上人的小娘子不顾礼法,趁着夜色遮掩,匆匆忙忙来见日思夜想的郎子。

心跳如擂鼓,某种早已生根发芽的心思在这样暧昧缱绻的夜晚,野草般疯长。

他离她极近,近到湿漉漉的黑发滴下晦暗的水珠,在她的裙裾上留下惊鸿一抹。

萧芫两手交握,袖口在掌心,被攥得皱皱巴巴。

她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偏又那么无所适从。

“芫儿。”

他又唤了一声,嗓音喑哑不少,唇齿间萦绕的香气撩动起她鬓边的一抹发丝。

不可抑制地,浅浅的烟粉色漫上了她的耳垂。

萧芫侧了下脸,声线不由放低,像是怕惊扰什么。

“我来找你,是发现了平昌侯封地的南浔独山玉有些异样。”

语落,徒留一室寂静,与愈发浓郁的粘稠气氛。

无形的暗流不断地环绕,不知自谁的心事中流淌而出。

久等不到回应,萧芫慢慢抬眼,自他的衣摆,到劲瘦结实的腰腹,再到半遮半掩的壮硕胸膛,隐约可见有颗颗细小的水珠悬挂在块垒分明的肌理上,随呼吸有些不稳地起伏。

白皙的肌肤在墨色的衣衫中呼之欲出,仿佛还散发着腾腾热气。

瞬间,萧芫眼梢连带脸颊一齐灼烫,紧闭起眼眸撇开脸,有些羞愤地埋怨,“你怎么连衣裳都不穿好?”

就算是未婚夫妻,她也尚未出阁,哪能这般啊。

李晁带着颗粒感的字句一下下撞在她心上,“你催得太急,连通报都不曾便推门而入,我怕你久等。”

萧芫咬唇,后退一步,柔韧的腰身撞在了身后的书案,已是退无可退。

不知所措的娇嫩掌心捏住案边,恼道:“你快将衣裳穿好!”

始终不敢再看他一眼。

李晁低低笑了两声,笑得萧芫整个人都被桃色的粉嫩淹没,想要寻个地方躲起来。

咬牙,绕过书案大喇喇往他龙椅上一坐,翘起腿昂起下巴,怒视:“穿不穿!”

好似不穿她就能把他从御书房赶出去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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