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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王夫人身亡之时,是几月之后,那时李晁刚满十九,而她刚满十六。

她被姑母保护得太好,眼里还只有烂漫的花儿与精致的首饰,是个真正的孩子模样。

烦恼随风,笑也快,哭也快。

萧芫不知为何,竟有些庆幸,庆幸自己什么苦难都不知道,也不懂得。

不然,谁去逗那时的姑母开心呢。

她有自知之明的。

前世的十六岁她还什么都做不好,就算知道,朝事宫事也都帮不了忙,甚至反而给姑母添麻烦。

总而言之,真的,一点儿用处都没有。

只有姑母因为她的一个个笑容,勉强还算有些用。

她还可以为姑母尝药,日日侍奉姑母,姑母在疲惫的间隙揽过她,欣慰地说她最近乖了不少,一次祸都没有闯。

她眨开眼底的湿润,撒娇讨赏,姑母漫开笑意,嗔道,你个小机灵鬼。

她骄傲翘起了尾巴,欣然接受姑母的夸赞,抱着姑母的胳膊摇呀摇,在繁冗堆叠的书案前,欢声笑语地和姑母闹作一团。

萧芫也笑着,可笑着笑着,泪却流了下来。

“芫儿。”

她被抱起,有些粗糙的指腹抚过她的脸颊,萧芫浑身一颤,猛然惊醒。

“姑母……”

眼前尚且朦胧着,她慌乱地想让自己看清楚,紧紧攥住他的衣襟,声音带着哭腔,“李晁,姑母呢,姑母怎么样了啊。”

李晁紧紧抱住她,两个急促的心跳相贴。

她的模样,像是心上的一记猛击,酸痛聚拢,沉闷地怎么也漫不开。

“没事的,御医来看过了,母后没事,已经不发热了。”

萧芫像是有些听不懂,要挣开他下地,“姑母呢,我要去看看,我刚刚……刚刚不应该离开的,我……”

“我带你去。”

李晁手臂锢紧,劲腰稍用力,一转身,便带着怀中的她下了床榻。

殿外,风雨已过,天光转霁。

时近黄昏,夕阳被火烧云簇拥起来,铺天盖地的绚烂的红,粉红、嫣红、紫红……一直到深红,毫无保留地辉映下来,大地如同铺了一层红色的绒毯,一切的一切,都染上了热切的霞光。

也慷慨地倾泻入巍峨的大殿。

从棂窗映到纱幔,再透过纱幔,最终柔柔浅浅地铺展到床榻边上。

萧芫踉跄地跑过去,唤着姑母,望见太后的一刹,笑意生动地驱散泪光,似倦鸟归巢。

太后颇感头疼,笑嗔:“你这丫头忒能闹腾,又跑来予跟前做什么?还请御医,予看啊,该让御医给你好好瞧瞧才是。”

萧芫才不管其它,只听得御医二字。

“姑母,御医怎么说啊?”

太后没好气地瞪她一眼。

宣谙笑道:“娘子莫忧心,太后身子康健得很,御医给开了药膳,让延年益寿,再活个百年才好呢。”

萧芫瞅瞅宣谙姑姑,再瞅瞅姑母,懵懂地回过味儿来,向宣谙姑姑做口型:姑母不想吃药膳啊?

宣谙忍着笑意递给她一个眼神。

萧芫抿唇,眉眼弯起:“药膳只是往膳食里加些药材,让尚食局做得好吃些不就行了!

姑母,以后芫儿天天来陪姑母用膳。”

太后:……

第79章 诱惑

莫说以后了, 御医的方子一下,今日的晚膳尚食局便已经换了。

而除此之外,还有一处与往日不同。

多了个李晁。

平日里这食案边上最多她与姑母两个人, 今日不止多了一个,多的这个还人高马大,一人能顶她们两个,萧芫一时怎么着都不自在。

当着李晁的面, 她不大好意思像平日那样毫无底线地朝姑母撒娇,而当着姑母的面, 她不留神多和李晁对视一眼,都忍不住地脸红。

明明放在之前,她才不会管他,自己想怎样就怎样。

这下好了,一肚子的话都忘了个空空,只能埋头往嘴里塞东西。

耳边李晁被姑母问起朝事, 一连串拗口的字眼在珍馐佳肴上方荡来荡去,萧芫听得脑子发木, 走神不知想什么去了。

神游着刚将肚子填了个半饱, 忽然听到自个儿的名字,一激灵坐直身子,活像夫子讲学时开小差被点名了。

太后好笑:“可听清我问什么了?”

那自是没有。

但直接这么答定是不行的, 耳郭里残存的音儿,似乎是千秋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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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芫半猜半蒙,小心翼翼答:“陛下的千秋节, 不是还有一月才到吗?”

太后意味深长瞥了李晁一眼, 唇边似笑非笑,“是还有一月, 不过那是臣工与命妇的千秋节,皇帝自个儿的生辰,咱们私底下还是得庆贺一番。”

萧芫:……

原是问他的生辰私底下如何庆贺啊,那她的回答,岂不是很不想给他过的样子。

僵硬地一点点转过头,果然,虽不明显,但她能感觉到,他已经不开心了。

欲哭无泪。

不是好好说着正经事呢吗,怎么突然提起这个啊,这她怎么可能不猜错啊。

但让她向姑母开口承认走神是不可能的。

清清喉咙,“那也一样,私下里办的,还能有千秋宴复杂不成。”

要嘴硬,那就嘴硬到底!

太后笑意浓浓,颔首,“而今是芫儿掌内宫事,办与不办,何时何地,自是芫儿做主。”

李晁附和,听不出情绪。

萧芫没敢再往他那边看。

膳后,萧芫带着宣谙将慈宁宫上上下下巡了个遍,确保无一处不妥帖,而后专将那些高阶宫女内监拉出来,好话歹话一并嘱托。临走时,还专与宣谙细细道了许多,生怕何处疏漏。

说得宣谙都惊讶萧芫的重视,好像见了王夫人之后,太后便成了个玉瓷做的人,一不留神就能碎了。

忙碌后,已是华灯初上,天边月似琉璃。

萧芫提灯而行,抬头望向那剔透的明月。

兀地,一阵力道带着她往旁边去,短促的惊叫后,便只能发出闷闷的唔声。

唇舌被霸烈地攫取,吸吮侵占得很深很深,龙涎香好似探进了喉咙里,摩挲着敏感得不成样子的地方,宫灯握不住,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萧芫挣扎着撇开脸,恼怒地锤他,“你做什么!”

有他这么吓人的吗!

李晁的眸色比夜色幽暗,深深望着她,浅淡的委屈嵌在其中,让本来雄浑的气势都成了某种巴巴的乞求。

萧芫觉得若有两只耳朵长在他头顶上,肯定是往下耷拉的。

两人稍离,她才看清他身后一片辉煌的灯火,内侍在前,禁卫在后,成了一条望不尽的长龙。

萧芫想到刚刚。

竟然……是当着这么多人的吗!

心里本就燃起的火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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