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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挲,这般微小的动作,偏旖旎缱绻得紧,让人心生绮念。

李晁眉目沉沉笼着她,眸中满满的认真,“芫儿,侍奉母后时,亦是这般吗?”

萧芫望着他,笑意缓缓消失,半晌,将药碗放下。

瞪他:“姑母可不会如你这般,还要人喂着喝药。”

李晁笑开,拉她靠近些,“那我便比母后又多一样。”

萧芫看他这般虚弱的模样,到底没忍住,手抚上他的面庞,指腹擦过苍白凌冽的唇瓣,心上微涩。

李晁稍侧头,去贴她的手,眼眶泛红,声线有些哑:“一直以来,我最怕的,便是你只要母后,不想要我。”

这一刻,所有的棱角与锋芒皆散去,他不再是雍肃威严的帝王,只是个害怕失去所爱的,普通郎子。

罕见的脆弱星星点点,浮在黑沉的眸中。

“后来,我又觉着,不要我也没什么,只要你康健快乐便好。如此的一辈子,亦能时常相见,甚好。”

他道着甚好,可实际上,喉结颤动着,每一个字,都那般艰难。

萧芫的泪落下来,“你不是说要我去游历山水,又怎会时常相见?”

他笑了:“我偷偷去见你,不让你发现,不就可以了?”

萧芫哼了一声:“你是说你夜里守在颐华殿外的时候吗,那阵仗,我满宫里只要是个长眼睛的,都能瞧见。”

李晁抬手,大掌包裹住她,没再说话。

四目相望,有千言万语,无声地流转、涌动。

她指尖点过他微红的眼尾,触到了晶莹的湿意,话语很轻,似嗔似怪。

“我曾以为,如你这样古板严肃、铁石心肠的人,怕是一辈子都不会流泪。”

她连他能对她宽松些都没有想过,又如何想得到,他有一日,会如现在这样,好似随时都能被她,轻而易举地摧毁。

亦不曾想到,她可以心软成……这般模样。

稍撇开脸,刚想说让他好好休息,手忽被捏紧,只有一瞬,又松开了,他松松握着,小心翼翼。

“怎么……这么多伤?”

这语气,让人听着,便不由心尖紧缩。

萧芫不明所以,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是自己露出去的一截腕上,有细细密密的划伤擦伤,都很浅,只是她的肌肤玉白娇嫩,烛光下看着有些骇人。

是山谷中那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为前路,为救他也为救己,一点一点往前匍匐时,被草木虫蚁所伤。

她当时察觉到了,只是疼的地方太多,绝望雾霭般填满了心,根本无暇顾及。

指尖轻颤,避开他的目光,摇摇头:“不算什么的,你身上的伤,可比这多多了,也重多了。”

要抽,却没抽回来。

“芫儿,抬头,看着我。”

萧芫没应,也没动。半晌,咬唇,头更低了些。

有泪无声滴下,一滴,又是一滴。

这半日来,她只是看着他,不曾留一丝一毫给自己,是不想,也是……

不敢。

每一处伤,都是一处痛苦的回忆。好像看见,就又回到了那个无望的夜晚,那么漫长,没有光亮,也没有明日。

她从前,不懂为何被圈禁的人会傻会疯。

那一夜,她明白了。

原来,当绝望与恐惧到了极致,是真的足以灭顶,足以彻底摧毁一个人的神志。

疯了,傻了,都要比直面好受千倍万倍。

也只有这样,才能……活下去。

只是,那种滋味,哪怕回想,都……

……好痛啊。

“芫儿,莫哭,是我,是我不该留你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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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住她,李晁心痛得几乎不能呼吸。

他的芫儿,是精心娇养长大,他曾无数次,在心里发誓要许她一生平安,却还是让她一个人经历这样的时候。

那一夜又一日,四面危机,只有她一人清醒着独自面对,还要拖着一个昏迷的他。

几乎无法想象,那么艰难,究竟是怎样的经历,她才能完成得这样好,才能从死局里破取生机。

又遭受了,多么巨大的困苦与折磨。

萧芫哭了太多太多,此刻只是靠在他胸膛,安安静静。

吸吸鼻子,“李晁,我不怕的,我不怕一个人。我是怕你出事……”

话语断断续续,“御医说,你是因为中了寒毒,当时才浑身冰凉,我其实,其实不知道的,给你喂火昀草也只是病急乱投医。

我有想过,若你当真因我出事,我便为你陪葬……”

“都过去了,”李晁轻贴了下她的唇,“莫再说这样的话,也别再想,今日以后,我们都会好好的。”

萧芫抬眼,晶莹的眸中映着他的模样。

良久,她缓缓笑了,似春暖花开。

“嗯,都过去了。”

抱住他,贴近,唇瓣相触,珍重地印上一吻。

兀自在心底又说了一遍,如在对内心的另一个自己。

亲昵蹭上他的面颊,温存依恋,浅浅闭目。

忽抬眼,稍稍疑惑。

“你怎么……这么热啊?”

第99章 疏解

李晁攥紧被褥, 闷哼一声,弯下了腰,额角青筋暴起。

萧芫抱着他, 觉得自己好像抱了个火炉。

而且,还越燃越烈。

医官走之前特意命人传来的叮嘱在耳边响起。

【萧娘子,圣上之后几日可能会频繁发热,这是正常的, 您不必惊慌。

与寻常发热不同,这次发热对圣上的龙体有益无害, 火昀草的药性忍耐过后,可强身健体、补益气血。

只是过程有些艰难,若无寒毒,尚可用药压制,此时为确保余毒尽除,最好的便是自然代谢。

如实在难以忍受, 您再遣人唤下官,只是若人为干涉, 到底有些风险。】

“李晁……”

萧芫焦急抬手, 要去触他的额头。

就算与寻常发热不同,也不会这般烫啊。

“芫儿。”

李晁拦住她,瞳眸很快赤红, 拼尽全力忍耐着身体里猛冲起来的躁动。

“无事,你……”粗喘着气,往后退了退, “你离我远些, 我忍忍便好。”

言止于此,意却远远不尽。

萧芫握上他挡她的手, 急声:“你这说的什么话啊,就算发热,也不该是这般严重,我去唤御医。”

“芫儿!”

他一把将她拽了回来。

力道有些失控。

萧芫失了平衡,又害怕碰到他的伤,极力一侧身,跌入他的怀中。

手撑住了,残余的劲道带着她继续往前,刹那的一错神,唇上一痛,萧芫倏然睁大眼眸。

柔软的触感后知后觉涌入脑海,他连唇,都要比她热上许多。

粗重的鼻息扑来,混着龙涎香与药香,最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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