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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萧芫有些莫名,江洄却已经应下,躬身告退。

萧芫撅唇,把他的手扒拉下来,不满:“你干嘛忽然蒙我眼睛啊?”

刚说完,脸被他掰回来,正对着他。

萧芫面颊被他挤得鼓起,眼睛睁得圆圆的,瞪他。

“你给我松开!”

唇也因此嘟起,殷红小巧,像吐泡泡的小鲤鱼。

话语有些模糊,显得软软糯糯。

李晁看得神色稍缓,却依旧耿耿于怀,没有松手。

别扭地问了句:“他有那么好看吗?”

后一句声量极小,快要听不清:“值得你看那么久吗。”

萧芫把他的手扒下来,抱在怀里,“什么好看不好看的?”

定睛看他的神色,一会儿,渐渐恍然。

唇角微微翘起,明眸含了笑意,上前一步,唇快要贴到他的下颌。

“李晁,你吃醋了呀?”

李晁耳郭一下红了,低头看她,眼神竟有些闪躲。

面对她,他说不出违心的话,只好伸手,把她抱入怀中。

这动作,怎么看怎么有服软讨饶的意味。

萧芫闷笑出声,环住他的腰身,“还以为陛下心里,这种时候只有朝政呢。”

“这样的醋都能吃,是不是以后那些花儿草的,我多看几眼,你都能遣人将它偷偷扔了?”

“这如何能一样?”李晁长臂收紧,将她揽得严严实实。

“如何不一样?”萧芫仰头,笑意浓浓。

四目相视,阳光和煦,微风清悠,昼长日暖。

时光一刹慢下来,良久,他抬手拂去她鬓边的金色落叶,眸底墨色深浓欲滴,绽开点点笑意,如浮光碎金。

应:“嗯,一样。”

唇边噙起的弧度有些甜蜜,都要不像他了。

萧芫目光凝在他的唇,手滑下去,寻到大掌,拉住,后退一步。

笑靥如花,“走吧,既然来了,便去瞧瞧。”

整个院落的几间屋子加起来,都没有颐华殿的一间偏殿大,布置却十分精巧,一看便是花了心思的。

只不过,这心思嘛……

立在门口,透过大开的棂窗门洞,眼中所见的每一处皆淡雅隽逸,轻纱薄幕朦朦胧胧,荡漾间仿若映出江南烟雨,黛瓦青砖。

“果然,他就是想将我,变得和当年的阿母一模一样。”

所谓睹物思人,她,便是萧正清眼中的这么一个物件。 w?a?n?g?阯?f?a?b?u?页?ì????ū???é?n????????????????ò??

浅色素雅的衣裙摆满了箱柜,有几件被单个儿摆出来,和她上回在阿母祭日时穿的那件,十分相似。

纤指滑过,衣料柔若流水,“可阿母又哪里喜欢这些,她那时,应是在为阿翁阿婆和舅舅们戴孝。”

李晁:“当年储家因谋逆治罪,后朝野动荡,历经两任帝王,混乱中许多陈年卷宗都残缺不全。

尤其烈宗末年,夺嫡逼宫,烧了几处馆藏之所,当年真相也随之付之一炬。”

萧芫抿唇,“储家灭门,就是烈宗驾崩那年的事,后来先帝隔了两年才登基,算起来,都是二十多年前了。”

家国动乱之时,一天仿佛一年,眨眼便是血流成河,战士的性命不值钱,朝臣的性命,也同样随时都可失去。

党争、夺嫡、谋私……谁能多掌些权柄,谁便是天王老子,杀人灭族前能给个由头的,都算是罕见了。

后来李晁登基,姑母下令大赦天下、安抚生民,很大一部分,就是为了给这乱世之景、给那些无休止的恩怨一个终结。

卷宗尚在的冤案可以推翻重审,有苦主证人的亦可做些努力,可像储家这类,连知晓当年的最后一人都死去的,着实无从下手。

萧芫早便知道,这样的事不足为奇,今日在朝为官的,但凡有些家底,往上数哪个没受过戕害,没被安过罪名?

最大的区别,不过是他们幸存下来,可阿母没有,储家人到最后,一个都没有。

以前,她就算知道,也没那么在意。因为她思念的阿母,从始至终都只是梦中一个虚构的影子。

那个真实存在的萧家先夫人储江雪,说到底,只是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

可现在不同了,她收到了阿母写给她的那么多封信,知道了阿母待她之心。

更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出,阿母口中那么可敬可爱的阿翁阿婆、舅舅舅母,会做出谋逆之举。

从容赴死,此生无憾。这样的词,更像是为了大义,为了家国,不顾自身性命,奋而牺牲。

“玉佩……”萧芫倏然抬眸,握紧李晁的手,“阿母留给我的半枚玉佩。”

“阿母信中曾提到,若我过得不好,可去寻另外半枚玉佩的主人,还说是与阿母同族。”

阿母不信萧正清,说不定,这个人知道当年的事。

李晁回握,“好,我派人去寻。”

……

是夜。

御乾宫。

李晁立在床榻边,掌心抚过萧芫正酣的睡颜,俯身,在眉心珍重落下一吻。

寝帐落下,他披了长袍,步出殿门,往御书房去。

一盏摇曳的蟠龙灯烛下,烫金卷轴一点一点展开,最后玺印下露出的,竟是先帝年号。

这是一封密诏,关于,储家谋逆案的密诏。

第103章 转机

这封密诏, 是三年前暗卫统领依先帝遗命,奉到他手上的。

密诏中言,当年先帝还是皇子时, 曾被江南储家所救,本想在登基之后封赏报恩,储家却先一步因谋逆灭族。

后他自顾不暇,有余力探查时已线索尽失、举步维艰, 不过几年,又缠绵病榻, 精力大不如前。

写下这封密诏时,自感时日无多,报恩之事,只能寄希望于下一任帝王。

实际上,李晁拿到这封密诏时,探查储家之事就已经数年。

力度一年比一年大, 收效始终甚微。

期间就算拿到线索,也是指向谋逆的线索。

这么多年, 储家的清白, 先帝因救命之恩坚信不移,而他则是因为萧芫也有所倾向,然两任帝王, 至今无寸进。

要么,这本就是一桩铁案,要么, 是被人特意办成了铁案。

无论哪种, 都希望渺茫。

而现在,多了个玉佩的线索。

执起灯烛, 光纹似水波,亮处越亮,阴影便越暗。

最终落在密诏旁铺展开的图纸上。

这是分发后剩余的最后一张,上头不止绘着萧芫手中的半玉,画师还依着纹路样式,复原出了另外半块。

李晁凝神细看。

越看,越觉得熟悉。

仿佛……

这另外半枚玉佩,他曾在哪里见过。

.

“松枝,怎么了?”

漆陶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只见一抹清瘦的背影,转瞬不见。

松枝回神,立时行礼,“漆陶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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