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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他貌似说得气定神闲,偏偏余逢春脑子里有个超先进的计算系统。

0166:[他绝对是咬着牙说的。]

还特意宣誓了主权,强调自己才是余逢春的徒弟。

明明都是同一个人,也不知道他在较什么劲。

或许这就是爱情的力量,使人变得盲目。

而邵逾白介绍完许久,元神才迟迟开口:“明远。不谢。”

就四个字,异常冷漠高傲。

邵逾白转头看向余逢春,眼神好像在困惑控诉。

余逢春干咳一声,充当润滑剂,解释道:“明远不爱说话,他心里其实是很喜欢你的。”

多么无理取闹的解释。

一缕元神本就意识混沌,只带有最基础的执念情感,与邵逾白勉强融合后,早已成为一句随本尊指挥移动的躯壳。

身外化身罢了,哪有喜爱憎恶的情感?不过是仅存的本能反应。

邵逾白不会跟一具空壳多计较,他更看重的是余逢春对明远的在意。

顿了顿后,他转而对余逢春说:“师尊这一路上劳累了。”

“还好,”余逢春说,“我从幻境出来,追一只高阶妖兽追到了边界,后来发现它不见了,你有头绪吗?”

“可是一只皮肤异常苍白、双眸血红的妖兽?”

胡霍江就是这么形容的。

余逢春点头:“不错。”

闻言,邵逾白轻轻一笑,眉眼间的寒冰瞬间融化。

“我已经处理好了,师尊不必担心。”

余逢春一挑眉,追问:“全都处理好了?”

“自然。”

“那它说了什么没有?”

“是说了一些,”邵逾白道,“不过我抓住他的时候它已经身受重伤,很不清醒,还没问几句就死了。”

余逢春若有所思:“这样。”

“是啊,”邵逾白又笑了一下,“真是可惜,或许它是之前斩杀中漏下的一只,机缘巧合藏匿到现在,终于露出了马脚。”

谎话,彻彻底底的谎话。

如果邵逾白融合了明远的记忆,就会知道这只妖兽是从悟虚幻境中出去,他也知道是余逢春封闭了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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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逢春复生,封印或有破损,有妖兽从中逃窜而出,实属自然。

即便邵逾白想遮掩自己就是明远的事实,也不该找如此拙劣的借口。

余逢春觉得这更像是在掩饰别的什么。

他思索的时候,眉眼微微垂下,细且优雅的线自眼角划至眼尾,像河畔柳树迎风的轻轻一弯。

邵逾白站在他身前,目光不受控制地看过去。

师尊眉心有一点银白的印记,除非施法激发,否则极其隐秘,只有靠的近了才能看清。

邵逾白记忆中,也只见过几次。

直到瞧见这枚灵印,他才恍恍惚惚地意识到,自己和师尊离得有多么近。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邵逾白突然想。

他自幼修行,即便师尊疼爱,也从来没有因为自身问题停过哪怕一日修炼,自觉心性坚毅,不为常事动摇。

可自从勘破自己的悖逆心思以后,邵逾白发现自己越来越急不可耐、胆大包天,盯着人家的手都能胡思乱想好久。

这或许是因为情爱,但邵逾白知道,更多是他自己出了问题。

耳边的哀嚎挣扎声没有半刻停息,体内的灵力更是暴烈凶悍,邵逾白缓缓吐出一口气,平静心神后道:“师尊没有回凌景宗看看吗?”

余逢春抬眼瞧他,摇头。

“没有,我先来见见你。”

邵逾白笑笑,柔声道:“那师尊该回去看看。”

话里用意太明显了,余逢春不跟他绕弯子,直接问:“你这是在赶我走吗?”

如果余逢春之前对邵逾白有所隐瞒这个猜测只是半信半疑,那现在他已经很确定了。

这孩子不是很会撒谎。

邵逾白闻言愣了一下,连忙解释:“怎会?我只是觉得若是师伯他们得知师尊的消息,一定也会高兴,况且我此生怕是回不了穆神洲了——”

正邪互不相容,就算余逢春相信邵逾白的心性,正道绝大多数人也容不下他。何必再起争端?不如不回。

这样想着,邵逾白的神色黯然下去,仿佛真的在难过哀愁。

袖口垂下,藏在里面的手指敲敲断剑。

余逢春“嗯”了一声:“那就好。”

他松口,邵逾白以为他同意了,尽管心中千万不舍,但还是撑起一副恭敬的皮。

“我送师尊出魔域。”他道。

可还没往前走两步,余逢春再一抬手,手中断剑水天碧抵在邵逾白腰间,挡住他的步伐。

他淡声道:“我可没说要走。”

水天碧虽已断裂,但断口锋芒犹现,仍然有杀人的能耐。

余逢春手下稍一用力,邵逾白便倒退两步。

堂堂魔尊,渡劫期已至臻境,全力可越阶击杀大乘期修士,莫说魔域,就算全天下,也找不到几个能与他匹敌的对手。

可在余逢春面前,就算魔气已经暴涨到无法压制,就算两人之间隔了千万条秘密隐瞒,邵逾白仍然是顺从的。

余逢春不让他走,他就不走,低声问:“那师尊想要如何呢?”

“我在这里住几天,”余逢春说,“这么大的地方,应该不会没有我们住的房间吧?”

我们。

意思是还带着明远。

邵逾白嘴角抽了一下,强作镇定:“自然有,只是魔界不比凡界,师尊不要介意。”

“不介意。”

余逢春收起水天碧,又跟没事发生一样拍拍与邵逾白的肩膀。

偏头看着搭在自己的肩膀上的细长手指,邵逾白胸口闷痛,觉得自己真快要死了。

世间不该有如此折磨人的刑罚。

……

……

余逢春最后被安顿在一处安静雅致的小院里,院子里有个小花园,花园边角处专门开辟出一条小溪,从南边流淌而来,将整座小院贯穿。

余逢春蹲在小溪旁,手伸进去捡起几粒金色沙砾。

不是金子,但比金子还要贵重。

余逢春松开手,任由水流将沙砾带走。

脑子里传来声响,0166上线了。

[就这么住下了?]上线以后它问。

“嗯呐。”

余逢春仰起头,看着魔域常年不变的阴暗天空。

他告诉0166:“他把明远安排到别的地方去了。”

[意料之中,]0166已经不会为主角感到惊讶了,[那你在想什么呢?]

余逢春喃喃自语:“我在想他到底瞒了我什么。”

邵逾白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心意,感到惊慌愧疚是正常的,但他实在不应该表现出如此的避之不及,好像他是一艘海面上的船,而余逢春是即将到来的飓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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