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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还飘着眼球和头发的水煮肉片,还有刚刚从烩菜里扒拉出来的一块软烂的鼻子。

……呕。

最终还是人肉菜的恶心赢了。

眼镜哥捂着嘴巴:“对,我们吃完了。”

白围裙没有说话。

她用那恐怖的眼神,阴沉而猩红地将他们所有人缓缓地扫了一圈,在每个人脸上都停顿了一会儿,仿佛是在记住他们的脸。

随后,她又弯起眼睛,明媚一笑:“好。”

白围裙转身走了,嘴里哼着不知名的曲子,仿佛根本没有瞪过他们似的。

她离开了。

玩家们互看一眼,纷纷松了口气。

饭店的门吱呀几声,玩家们从一片诡异肉香、烟火满盈的饭店里走了出来。

一半的人还是忍不住,一出来就往外冲了几步,跑到树边和远些的地方,哇地又吐了出来。

太阳已经落下去了一半,有人抬起手腕看了腕表:“已经五点半了,要天黑了。通关的事先放一放,大家去找藏身地吧。”

有人忧心:“不会晚上的时候,那个稻草人就出来抓人了吧?”

“难说。”

“可能。”蓝卫衣姑娘说,“晚上的时候鬼也出来杀人,好几轮游戏都这样。”

“亲娘啊,又要躲守夜人又要躲稻草人。”问话的玩家咋舌。

能去找藏身地的时间没有多少了,玩家们挥挥手各自道别,赶紧都踏上了给自己找庇护所的路。

“你跟我们一起走,对吧?”沈奕转头问韩骨爱。

韩骨爱朝他一笑:“对啊。”

她笑容灿烂,嘴角扬着,一点儿看不出刚刚在饭店里冷脸沉默的模样。

温默低低眼眸,往下看去。

韩骨爱很聪明地站在大树的阴影里,看不出她自己究竟有没有影子。

“走吧,没多少时间了。”韩骨爱说,“咱们去哪里?”

沈奕转头,看向温默:“去哪里呀?”

【不知道。】温默比划,【能藏的地方就好吧。】

“那去村子里面吧。”沈奕看向韩骨爱,“随便找个四面通风的地方,一旦被抓到了,就玩地道战呗,放个板子给他踩,趁机双弹转点……”

韩骨爱:“……哪儿来的板子。”

沈奕哈哈笑了声:“玩的游戏。”

温默听得也不是很懂,疑惑地歪了歪脑袋。

*

最后一缕阳光,隐没在山与山之间。

迎面阴风吹来。

天黑了,远处山连山的山头隐没在一片黑暗之中。

温默远远望着,心中一阵不爽。他又拧紧双眉,眼睛里发沉了瞬。

“走了,阿默。”

沈奕扯了扯他,温默收回目光,转头跟着他走进村子里。

脚步一步一步踩在山村的村路上,四周寂静,只有大树被阴风吹得飒飒。

温默忽然想起那天。

那天天气也是阴沉的,和地狱里一样。

进了初夏,杨庄子也进了梅雨季。每天小雨大雨淅淅沥沥地下,屋檐边上总有水滴滴滴答答。衣服只能晾在屋子里了,但挂个三天三夜都不见得干,一不小心忘了盖上盖子的豆腐在碗里立马发了霉。

那天难得地没有下雨。

只是天气阴沉。

温默被叫去小卖部跑腿,他抱着小葱和猪肉,从村路上往家里走时,忽然听见远处一阵喧嚣。他抬头,看见远处河边竟然围了一大堆人。

人们把河边围得水泄不通,男人的怒骂声大骂着,女人的惨叫声哭嚎着,叫好声也此起彼伏。

温默凑近过去,奇怪这是出了什么事。

他在后面踮起脚望,可惜身形瘦小,他看不见前面。

“阿默!”

身后忽然响起一声唤。温默吓了一跳,回头一望,就见江奕和于覃手拿着伞,背着筐,筐里全是白菜萝卜和小葱。

江奕笑容灿烂,看见他时眼睛都亮了,高高兴兴地挥了两下手。

温默才想起,江奕家的菜地到丰收的时候了——像白菜这些菜,只要在季节,隔一段时间就能收一箩筐,能种好几个来回。

这几天下梅雨,温默不好出门,他们没在河边见面。

江奕把手在裤子上抹了几下,上来很用力地抱住了他,还颠登了两下,像家里大黄狗扑人。

温默听见他还在耳边上哼哼笑了声,好像很得意。

“差不多行了。”于覃从后面哭笑不得地走上来。

江奕不情不愿地松开温默,转头对于覃抱怨:“没事啦,抱一下而已。”

谁能想那么多,兄弟抱一下多常见。

他没把话说完,但于覃和温默都明白。

“这么多人呢。”于覃压低声音,随后又疑惑地转头,“话说,这怎么了?”

好歹是村长的儿子,他一出声,人群最后面便有人回过头来。

“于覃呐,”一个大娘说,“怎么,你爹没跟你说?老石家出事了!”

“老石家?”于覃一愣。

“老石家的赵家媳妇,在外头找人了!”大娘压低声音,又皱起双眉来,一脸嫌弃地挥了挥手,说话又抑扬顿挫地,“前天老石本来要去县里办事,走到半道上,他嫌下着雨,路太难走,就折回来了,打算改天再说。结果一开门,就看见自己屋头里,老孙家的老三躺在上面,正跟他媳妇抱着啃呢!”

“给老石气的,抓着孙老三和赵媳妇就打了一顿,又拽着赵媳妇去找村长。赵媳妇爹娘也都被喊去了,老赵气得吹胡子瞪眼的。”

“你说这赵媳妇,咋这么不要脸?”大娘呸了一口,“这么不守妇道,丢人现眼!现在要给她沉塘了,该!”

温默一怔。

他皱起眉来。

“这就沉塘了?”江奕忿忿不平起来,“咋这样?老石还天天在外边找小媳妇,还花大钱让县里的小姐来村子里伺候过!他那时候被发现,村长说了几句就没事了,怎么轮到赵姐就这样!?”

“那男人和女人能一样吗!”大娘望向他,理直气壮道,“奕哥儿,你怎么说话呢?怎么这都不懂?男人乱搞还行,女人怎么能乱搞!?以后你可别瞎说,怎么还给贱人说话!”

大娘一脸正色。

江奕忽的哑口无言。

人群里叫好欢呼声一波高过一波,他们骂着“贱人”“婊。子”“破鞋”,又喊着“淹死她”“淹死她”。温默抬头望去,只见到人群中一个一个愤慨的头颅,只看见他们高举起的双手。

他们的声音震耳欲聋,高举的手仿佛正义的铁锤。

女人在惨叫,温默看不见,但听见她的声音忽然戛然而止。

人群的欢呼瞬间沸腾,如同浇进一勺热油。

“死得好!死得好!”

“欠男人草的东西,下辈子我看你还敢不敢!”

“不守妇道的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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