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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色书桌,还有同色立柜,旁边放着洗脸盆架子、靠窗的位置放了一张方桌,桌子上面摆放着一只用废旧铁丝做成的小松鼠造型的花瓶,花瓶里面放着一捧明黄色的野菊花,散发着不能称之为香,却沁人心脾的味道。

两张床上,都铺着厂里发的浅粉色带大朵花的床单,浅蓝色棉布被罩,还有跟床单颜色差不多的绒面枕巾,跟其他女生宿舍一样,从地面到床铺,都收拾得整齐、干净。

但却又跟其他寝室不同,多了很多实用又精巧的小物件。比如,墙面上菱形的钢质多功能挂钩,可以同时挂衣服、挎包,甚至是钥匙等等,造型美观;还有两张书桌上各自摆放着的金属多层书架,左边书桌上的是属于颜丹霞的,最下层放置小些的杂物,比如钢笔、墨水、小刀、螺丝等等,上面两层放置书本,而右边的则属于刘艳娟,放了化妆品,发卡,皮筋、头花之类。

这些小物件都出自于颜丹霞之手,是她利用业余时间,用车间的废料改制而成的。

刘艳娟非常喜欢,就比如那件松鼠造型的花瓶,这已经是颜丹霞做的第二件了,第一件一拿回宿舍,刘艳娟就惊艳不已,又是央求,又是买好吃的,又是请吃饭的,将花瓶要来,送去给自己的好朋友作为生日礼物了。

刘艳娟很喜欢颜丹霞这个室友,从来都是安安静静的,不吵闹别人,自己吵了闹了,她也没有意见,都能专心干自己的事儿,还不小心眼,还能听自己说是非,且能制作各种实用的小东西,感觉自己生活品质都有所提高。

她很鄙视颜丹霞上一任室友,觉得那人真是愚蠢又自大。那人是因为颜丹霞是工人身份,却住了约定俗成只属于干部的两人宿舍而不忿,觉得她跟工人一起住,掉了价,那人一直就心存不满,老是找颜丹霞的茬。反正最后的结果是颜丹霞依旧住在这里,那人却气哼哼地搬走了。

说起来,刘艳娟还挺感谢那人的,要不自己哪儿来这么好的宿舍,这么好的室友?

时值9月份,阴历是8月,已经进入了秋季。北方的这个季节,早晚凉,中午热,温差很大。俗话说,二八月,乱穿衣,可以穿裙子,也可以穿毛衣,刘艳娟想要抓住夏天的尾巴,多穿两天漂亮的连衣裙。

她是干部,坐办公室的,没有要求一定要穿工作服,跟颜丹霞这种一线工人不一样,可以穿得漂漂亮亮的。

她试穿着衣服,换上一件,就站在小圆立镜前照着,镜子太小,便是离远些,也照不到全貌,她便又跑到颜丹霞面前,问:“我明天穿这件好不好看?”

这些衣服都是刘艳娟经常穿的,颜丹霞稍微瞥一眼,便说:“好看。”

不过,颜丹霞的回答显然并不具备参考性,刘艳娟将衣柜里的五件连衣裙都试完了,也没挑出一件觉得好看的,有些丧气地说:“太土气了,赶星期天,我得去趟海州市百货大楼买新衣服去!”她转向颜丹霞:“你跟我一块去呗?”

颜丹霞:“我周日得去老家农机站。”

又去啊?自己这位室友空了就回她的原单位,他们老家乡上的农机站,去给修理机器,学leifeng做好事,也不知道图啥。

图啥呢?即是做好事,也是为了赚外快。

农机站是颜丹霞的老单位,她在农机站干了几年的编外工,不管是收割机、打谷机还是加工机器,她都修理过,将里面的结构研究得透透的,说句大言不惭的话,就光听机器发动的声音,她就能知道问题出在了哪儿。

她来海州化肥厂工作之前,农机站的刘站长正在努力帮她争取转正机会。争取了很久,还没争到名额,她便来了海州厂。

农机站算上站长,总共就三名员工,这三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没有维修基础,干了这么些年,简单的小故障能修,但复杂一点的问题就解决不了了,颜丹霞不定期过去一趟,帮着解决这些疑难问题。

颜丹霞并不是义务帮忙,站长给她申请了外聘人员的工资,这倒是比申请转正名额容易多了。

除了外聘人员工资外,还有其他外快。

站长脑筋灵活,搞了零件组装自行车私下里往外出售,颜丹霞过去,修理完了机器,还会一起帮着组装自行车,她速度快,一人一下午就能组装三四台,顶上那三人一周的工作量了。

站长按照组装的台数给她结钱。这两项收入加在一起,一个月的外快跟工资收入差不多。

当然,这事儿肯定不能跟刘艳娟说。

颜丹霞研究了一会儿,终于找到问题所在,便将盒盖子盖好,准备明天拿到车间里去,找一条锡丝,用专业些的工具将焊点焊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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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工人们消息的速度一向比在办公楼里上班的干部们滞后一些,但架不住传播得快。

第二天上班后,颜丹霞便听见同车间的工友们也在讨论秦今朝。

“……要我说,这人指定是犯了错儿,被贬下来的。咱就用小指头想,搁你,你愿意好好的部里干部不当,从首都跑到咱这乡下地方来吗?除非是发烧发傻了,你们说是不是?”

有几个人同意他的观点,纷纷点头,觉得他分析得有道理。

颜丹霞名义上的师父,厂里唯一的六级钳工康明强却不同意他的观念,他眼皮微抬,乜斜着看向表示同意的众人,拿起大茶缸子喝了口浓茶,而后慢条斯理地说:

“你们啊,还是太年轻了,想事情想得太简单!”他吹了口茶叶沫子,见大家伙将目光转移过来,眼巴巴地等着他回答,才接着说:“在化工部能做成大领导的,哪个没有到下面工厂历练的经历?这可是我以前听老书记说的。”

康明强海州化肥厂的前身,海县化肥厂的职工,今年五十多岁,在化肥厂干了一辈子,在钳工的岗位上干了一辈子,生在民国时期,到了新中国成立后,成了工人,如今又成了厂里唯一的可以带徒弟的六级钳工,不管技术如何,起码经历丰富。

据他自己说,以前还是海县化肥厂的时候,他和厂里上一任书记兼厂长刘利民是肩并肩的战友,言必称老书记。

老书记刘利民是海州厂的功勋人物,是他努力争取,多方奔走,才让大化肥项目落地海州市,才让海县化肥厂这个一个百来人的小化肥厂有机会引进来自美国的大化肥设备,成为新中国十三套大化肥项目之一,让他们这些工人们成为人人羡慕的大厂职工。

所以,康明强提到了老书记,说服力自然就更强了。

“你的意思就是说这人是顶着星星,下来历练的。”有人就顺着康明强的意思理解道。

顶着星星是海州市的土话,意思就是背景强大,上面有人罩着他。

康明强见那人是原海县化肥厂的二代职工,就点点头,对他露出个赞许的笑容,说:“那可不,人家啊,是拿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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