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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是无尽的色彩在白纸上倾洒而过,又像是小草钻出了土地,无垠的大雪占据了视线,而抬头去看,一轮明月悬挂在空中,倾洒着清辉。
如同过去千载的岁月,如同昨日,就像是太阳每一天升起一样,一个熟悉、新生的世界重新出现在了。而艾斯特尔张开了手臂,失去了所有力量的女孩的笑容无比快活:“这才是我要的。”
那些眼睛消失了,声音也消失了。在这个世界重新回来的时候,他们就消失了。
艾斯特尔看到了茫茫的大雪,看到了天上飘浮过的薄云,也看到了一头银色的狐狸钻出雪地。那些她在过去的岁月里看过无数次的东西,那些曾给予她爱的东西,那些让她痛苦的东西。
——那些让她意识到,她终究也是爱着这个世界的东西庡。
艾斯特尔转过头,看到了流了满脸泪的世界意识,笑着问:“你也会哭泣吗?”
世界不能说话,他流着泪,看着她。
代表离开的通道在空中打开了,艾斯特尔举起了手里的空间,无数被困顿在游戏的玩家的灵魂飘出,他们在雪中飞舞,像极了一场美梦
在远处的费比拉安,本应该死去的王储与圣女呆呆站在神父前,他们仿佛听不到周围的喧闹声,圣女突然发出了一声夹杂欣喜和痛苦的哀嚎,轰然倒地。
“殿下,殿下……”
埃德温深深躬下了腰,他似乎已经喘不过气来。维尔德紧紧闭上了眼,亚伯是最镇定的那一个,他只是默默看向天际某个方向。
一头骨龙飞过天际,他撒下了花瓣,向着那白雪皑皑的大地飞去。在那片大地上,灵魂们欢笑着飞向空中,艾斯特尔提起裙摆,失去了所有力量的少女对着西泽尔伸出了手。
此时雪如银,月如雪,风如水,星如珠,光亮照地,万物招摇,黑发的少女在这雪中发出了邀请:“西泽尔,你愿意和我一起回家吗?”
黑发的青年扑了过去,紧紧抱住了她,他颤抖着说:“我的一生都是属于你,我当然愿意和你一起走。”
世界站在雪地中,远处,一头骨龙飞来,他化成了一个男子站在世界的身侧,深深地看着她,留恋不舍地看着她。
朝圣者跨越千山万水来到了自己的神明前,却最终只是跪下膜拜,不愿触碰。
在这无垠的雪地,在这飘飞的白雪中,少女握住了青年的手,他们相互依偎着,走向了天空,走向了大地,走向了属于自己的归途。
而尼德霍格呆呆站在她离开的位置,久久,久久不肯离开。
许多许多年过去了,人们说着过去黄金般璀璨的历史,说着人性的光辉和善良,说着那个如诗如月般的美人,说她美丽,说她聪慧,说她强大,说她愿意走入大地,化为土地的一部分。
那位在年华正茂时消失的美人,与她有关的故人几乎都已死去,唯独还有一个人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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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尔德·斯托克已经很老很老了,在艾斯特尔消失的后,一生未婚的少伯爵收养了一个女孩作为继承人,一转眼时光匆匆,他躺在床榻上,感觉死神即将来收割自己的性命。
怀抱着对死亡的无惧,和些许不舍的伯爵闭上了眼睛,陷入了梦中。
在梦里,他似乎又变得年轻而强壮,英俊的少年人看到一个少女站在自己面前——她美丽无双、笑容柔和。
“艾斯特尔……”
在梦中,维尔德呼唤着她的名字,少女也回望着他,轻轻说:“我在这里,哥哥。”
维尔德潸然泪下,他握住她的手掌颤声询问:“艾斯特尔,这一次,我们有让你感觉到幸福吗?”
少女笑了。
她还是记忆里的模样,年轻而又璀璨,像是一颗星星落入了人间。
她凝视着维尔德的目光如此的温柔:“是的哥哥,这一次,我真的很幸福。”
第二天一大早,敲门仍没有得到回应的家人们闯进维尔德·斯托克的卧室,这位老人微笑着在睡梦中死去,他的手心里死死攥着一个东西
——那是一朵小小的水晶蔷薇。
第172章 番外:世界
它一直都在看着她。
艾斯特尔自己并不知道, 但它确实一直在看着她——自己当时最不看重的玩家。
某种意义上说,它真正意义上的诞生与她密切相关——因为她从未停歇,仿佛也永不终止的愤怒、爱、痛苦、希望, 这些感情成了浇灌他的养料。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它都与她息息相关。
刚刚诞生的世界意识在天空中投下了目光,它情不自禁地看着她。
正是因为这种息息相关,他才会觉得艾斯特尔不会是站在最后的那个人。她的爱与恨都过于纯粹浓烈, 是一团永远都在燃烧着的火焰, 如果放任她继续燃烧下去, 只会把自己也烧尽。
这种激烈的、纯粹至极但也复杂至极的感情偏偏成为了本应不该有私情的它的养料, 这让它困惑, 却也让它发自内心无法移开凝视她的目光。
她总是想要拯救其他人,但事实是没有人能够永远拯救所有人,她痛恨这个世界,却也因为所经历的过去情不自禁地投入爱和温柔, 这种矛盾的情感一直在折磨着艾斯特尔。她发自内心恨着这个世界,却也爱这个世界。
人就是这样复杂和矛盾, 她明白自己该痛恨的是把自己困在这里的主脑, 但这个世界所有的不平等、血腥、冷酷也足以让她发自内心痛恨, 可那些温暖柔软的呵护和温柔也足以让她生出爱。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它混沌、美丽、丑恶, 它丑陋血腥的一面让艾斯特尔痛恨, 可它美丽多情的一面又让她沉浸其中。
它更加专心地凝视她, 这种凝视不带有利益或是选择的色彩, 更像小孩子凝视自己母亲、凝视窗边云朵一样。它在这种长久的凝望中不可自拔地沉沦其中, 就像是从黑白的简笔画落入了斑斓的油画中,它不可避免沾染上了色彩, 并为此深深着迷。
最开始那是一种对于脆弱和悲剧美的着迷,艾斯特尔的激烈和矛盾让她更加吸引瞩目,就像是黑夜里吸引飞蛾的火焰般,它看着她,就像看一座马上摔碎在地上完美的瓷器,一朵开得浓烈却要掉落的花。
它本以为艾斯特尔会在这一次次重复中彻底崩溃掉,最开始的艾斯特尔也如同它预料一般,她在一次次循环里仿佛马上就要枯萎掉了,它在这时看着这朵花,却突然觉得“心底”一痛,直到艾斯特尔没有如它所想一样崩溃掉,而是真的坚持着走下去时,它静静松了口气。
艾斯特尔时而沉浸于自己的感情中,时而又因为责任和同情将目光投注到值得关心的人身上——她的同伴、朋友、正在受苦的人……在这种长久的撕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