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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姝带着一群人进了洞穴，以前用过的灶炉厨具还在，一众少年勤勤恳恳地帮忙收拾了一下，有的烧水拔鸡毛，有的就去了山侧水潭打水抓鱼。

季陵春虽为仙门贵女，人却一点也不娇气，也没大架子，步知仪却恰恰相反了。季陵春带着云霄下水摸鱼，步知仪则抱臂站在岸上看，哼声道：“多大人了还玩水？我七岁起就不下河摸鱼了。”

云霄回怼道：“你管我们呢，我们爱玩什么就玩什么，又不碍着你什么事。”

步知仪甩了甩袖子就要走，季陵春出声叫住他，道：“你等等，这个你提着。”

步知仪皱着眉头，问道：“提什么？”

季陵春拎高了手中的鱼，对他道：“当然是把这几条鱼拎回去了，待会还得煮了吃呢。”

闻言，步知仪立即怒道：“你说什么？你让本少主......你让我给你拎几条臭鱼。”

云霄提着鱼走上岸，拧干湿了的衣袖，道：“不愿意就算了，大小姐让我来吧。”

步知仪见她态度不好，本来不想给她拎的，可是回过头见季陵春一手抱剑，一手拎着鱼，乱哼了一声一肚子不愿意，还是走上前把季陵春手里那几条鱼抢了过来，拎着鱼走在前头，把人甩在身后。

云霄阴阳怪气学他刚才讲话，道：“你让本少主给你拎几条臭鱼？！怎么现在又拎了，真是口是心非。”

步知仪翻了个白眼，远远地道：“要你管！”

第133章 枪落遗招

有人帮忙烧火劈柴，厨房很快就传出来了香味，总算能吃上点东西不用再挨肚子饿了。苏姝煮了鸡汤和鱼汤还有烤鱼，桌上有碗有筷子，都是洗干净了，可以直接用的。

季司离先拿了碗，舀了一碗汤递到师卿卿身前，师卿卿捧着碗就想喝，却被季司离伸手给拦住了，沉着脸道：“饿死鬼投胎啊，凉会再吃。”

师卿卿会心一笑，捧着碗呼哧呼哧地吹了几下，然后小小地喝了一口，山鸡汤味道鲜美，师卿卿竖起大拇指，对苏姝道：“真香，苏姝，想不到你的手艺这般好！”

苏姝朝她笑了笑，其他弟子也随着一起尝了鸡汤，纷纷赞叹了起来。

过了片刻，师卿卿出了洞穴，把桌席座位都留给了诸名弟子，她坐在洞外一块石头上，抬眸望着星空璀璨，黑夜中那一轮皎洁的明月，此时已是深夜，山林间一片静谧。

季司离跟了出去，面色淡漠地站在她的身旁，一齐望着那明月，随意问道：“在想什么？”

师卿卿深深地呼吸着林间清新的空气，好似躺在草野间肆意玩闹的一个孩子，感叹着道：“这种感觉真好！”

季司离不明所以，问道：“什么感觉？”

师卿卿面色平静，仰望星空的双眸中，露出几分单纯之色，淡笑道：“活着的感觉，像个人一样有血有肉的活着。活着可以和亲近的家人，一起出门闯猎，饿了就吃打来的山鸡，渴了就喝山间清露，偶尔可以互相切磋剑术，讨教修炼之道，彼此之间没有腥风血雨，仅仅是为明天简单的活着。”

季司离微垂眸，定定地注视着她，问道：“你以前在水月仙境，过的就是这样的日子吗？”

师卿卿撑着下巴，文静地点了点头，缓缓地道：“是啊。以前我刚到水月仙境的时候，一个人闷闷地不爱说话，师兄和阿姐经常带着我去打野山鸡，就是这样的夜色，坐在山林间一起想着怎么把山鸡处理干净，不过他们跟你一样，总是把剑当成宝贝，不肯给我拿去剃鸟毛。”

季司离轻哼一声，收回了目光，道：“哼！想必你师兄，没少气死吧。”

师卿卿嘟囔着道：“才没有呢。阿姐喜欢寻幽，师兄为此特意勤修了御剑术，速度一流，御剑最是在行。”

季司离眉梢轻挑，轻声问道：“修的是何御剑术法？”

师卿卿抬着眸子，道：“嗯？忘了，就是一个御剑术。”

季司离不屑地一哼，道：“连何术法都不知道，想必也是你胡诌的。”

他静静地站在一边，跟师卿卿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闲话。突然觉得这种感觉，有些熟悉，今夜的师卿卿，像是过往在除魔大会之时，不停地跟他讲水月仙境有多美，一家人有多亲近温馨，似乎消失许久的情绪活过来了。可是这些只是表面的，这一次的重归，让季司离看到了，她心间装着越来越多的事情。

或许她还不信任自己，从未放下戒备，一直小心提防着他吧。不然她为什么不肯，表露出真正的自己？那一日射猎大会，若不是因为她中毒，或许他永远也发现不了，真实的她活的有多艰难，心里又藏着多少恨痛？

季司离知道，她心里藏着很多难以言喻的话，可是他不明白，为什么不能对他宣之于口？

想着想着，季司离面色渐渐变得阴冷，眼神也有些阴郁，悄无声息地沉了一口气。

明明他心里知道，眼前这个女人露出的是伪善，可是该死的，偏偏他却有点迷恋了，迷恋她安静地坐在一旁，跟他说着无关紧要的闲话。

寂静的林间，传来百灵鸟归巢的叫声，一下一下叫的极其悦耳。

“又在想什么呢？继续说。”

今夜师卿卿的心绪有些杂乱，也许是因为知道了当年某些事情的真相，心里有些沉重，想着说会儿闲话来缓解复杂的心情。

她没像往日那样还嘴，语调平静地道：“没什么，我只是在想，当时苏姝来找我，怪我急昏了头才会落入别人的陷阱。若是我去找了苏姝，她就不会坠崖，也不会发生疏月楼之事，说不定几年后，还能遇上菀紫英和谈子仙二人。”

静默许久，季司离漫不经心地道：“你已经尽力了，不必自愧入心。”

闻言，师卿卿微微一怔，勉强挤出一个微笑，道：“是啊，都已经过去了。不过那君临城被廉融催化的阴灵，还是得尽快让人除去。那么大座城，虽然镇压诛除起来会很耗时耗力，但若提议让伏魔度苦界各大门派一起处理，所谓人多力量大，相信很快就能除干净。”

季司离道：“我已将此事告知于长老。”

师卿卿继续道：“修炼修炼，修了不练有什么用呢。大家修了只顾着四处捉精怪，真正需要用到的地方反而视而不见。这修的是哪门子道，长此以往，仙门风气只会越来越坏，世间自诩大义炳然的正道之辈无数，但是问问自己良心，真正能做到舍小我、弃私欲的有几个呢？”

季司离微挑眉梢，问道：“那你呢？”

师卿卿自嘲一笑，道：“我？大义与我不沾边，我就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蝼蚁，为了明天挣扎地活着。”

季司离瞅了她一眼，道：“是个爱多管闲事的疯女人。”

静默半晌，师卿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