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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轰鸣一声,听得这一句身形顿了顿,心头忽然生出一股强烈的不祥感,面露惊异忽然觉察不妙,足下一点,人疾身又往后飘飞疾驰而去。
季陵春隔着风,冲季司离喊道:“二叔叔,你是要回去找师姑娘吗?等等我,我也要去。”
凌雁秋一手抓住季陵春,她回头望着凌雁秋,道:“祖母,你就让我回去吧!我会平安回来的!”
凌雁秋与她四目相对,那一瞬间放手也不是,不放手也不是,身形僵住在原地,季陵春见她不阻拦,立即背着剑往回冲。
步知仪见季陵春往回跑,看了半晌,提剑紧握,道:“爹,我想去找......”
步少棠望了望,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背,道:“想去就去,臭小子现在知道问我,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爹吗!干脆我认你做爹好了!”
步知仪挠了挠头,道:“我不敢。”
然而,步知仪被拍完这一掌后,吸了两口气,转身大步往回跑,步少棠不敢托大,紧跟在他的身后。
季司离白衣经风掠动,这一路飞奔而上没有片刻停歇,神色阴沉眉眼凌厉,侧容映出肃杀之威。当回到英灵殿前时,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季司离胸口起伏,抬眼望去在尸堆里见不到师卿卿的身影。
几人急速往回奔,岂知一回到英灵殿,众人立即噤音顿住脚步,面色凝重望着眼前的尸堆。
整个英灵殿外,除了重叠的尸体鸦雀无声,死寂一片。
地面上垒堆着密密麻麻,无边无际的残肢血肉尸身。这场面,看得众人浑身颤抖起来,连气都不敢喘了。
季司离冷声喊道:“师香夷——!”
虞期还在与三首狼妖恶斗,看见季司离站在这尸山血海里格外显眼,他边挥动着银鞭,杀退三首狼妖,边喊道:“尸堆,尸堆,师姑娘被三首狼妖和凶灵夜叉压在了尸堆里!”
步知仪、季陵春被眼前令人头皮发麻的尸海,怔住了许久。虞期满身都是血污,纵使手脚已精疲力尽依旧苦战不停,挥鞭的手逐渐失力,仍是勉强挥鞭站立。
一看到这个身影,苏姝目光越发不可置信,不一会,季陵春回过神,提着剑上前助阵,诧异地道:“虞公子,你和师姑娘杀了这么多凶灵夜叉狼群。”
季司离见虞期指了一个垒高尸堆,面色顿时煞白,唇角颤了又颤。他身上穿着的雪白衣衫,已经被腥黑血渗染,骇人至极,四下翻扒着尸体顾不得往日风姿仪态,踉跄地翻了又翻。
他嘶声地喊道:“师香夷!”
仕隐看着他身躯颤了又颤,走上前伸手似要扶人,季司离无视,只一具一具翻着堆积的尸体。忽然,他左手系着白线牵的指节动了动,抬起手看了看,他回应般动了动手指,对方亦回应他般又跟着动了动。
季司离循着白线牵推开了尸堆,却仍没找到师卿卿人。就在这时,不远处的尸堆动了动,师卿卿颤巍撑着身躯站了起来,满身是血站在那,一动不动。站了半晌,缓缓转过身,面无表情地望着季司离,周身满是一片狼藉。
季司离和步少棠隔空看清了师卿卿的脸,二人心头俱是猛地一提,只见师卿卿七窍流血,眼睛里流的不知是血,还是泪水,紧接着胸口闷痛吐了一口血,整个身体不由自主直直往前栽倒在地,最终撞在了一个坚实的肩膀,在重重跪倒落地!
季司离看着师卿卿的面庞,紧紧抱住了师卿卿的身躯,正要开口说话,却在耳边听见了师卿卿唤声,低声道:“季羡之,你回来了。”
季司离双目通红,将人抱紧了些,道:“我来了,我来了。”
师卿卿喘着息,哑声道:“你如果不回来,我就不用说对不起了。”
季司离颤声道:“不必道歉,是我的错,将你一人留在了这里。”
师卿卿意识渐渐迷糊,嘴里却不停地轻声喊着道:“季羡之......”
说完,她便累得疲倦一般再也睁不开眼,喊不出声了。
第160章 凶灵逢劫
一阵酸胀血燥席卷全身,四肢关节和脑袋烧得昏沉,耳边嗡鸣声久久挥之不去。
忽然,一朵粉嫩的桃花落在师卿卿的面颊上,闻着股清甜桃花香睁开眼,看到的竟然不是腥臭的狼群尸垒,也不是黑沉沉的天空,而是一串挂着几束白绒兔毛的蓝色银铃。
这是先前孟花啼给她做的清心凝灵的蓝铃。
师卿卿躺在木榻上,抬眸扫视着房间,墙上挂着一只风筝,还有她跑马赢的彩球,各种陈列的摆设与之前自己在水月仙境的房屋,相差无几。
她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不可思议地坐起了身,季司离正襟端坐在一旁,见她醒来双眸一下睁亮,站起身走了过来,道:“你醒了。”
师卿卿面色苍白,脸颊有些瘦消,梳着一个简单发束,唤道:“......季羡之,这是哪里?”
季司离伸手扶她坐起,碰到她手臂时,只觉她较两个月前瘦了许多,不盈一握,声音清冷地道:“水月仙境。”
师卿卿眉心紧锁,语气里带着几丝急色,道:“水月仙境,我们怎么来水月仙境了?是步少棠?”
季司离微微颔首,道:“嗯。”
他按住师卿卿伸手给她探脉,上回心口的枪伤已经痊愈了,只是这身上恶咒的反噬,扩散得愈发厉害。
师卿卿低声问道:“我睡了多久?”
确认她的伤势之后,季司离才放开了她,转过身把药碗端给师卿卿,道:“两日,把药喝了。”
师卿卿接过药碗,闻了一闻,皱着眉头,闷声道:“啊,一定要喝吗?这药看着就特别苦,能不能不喝?”
季司离盯着她,道:“喝。”
沉默须臾,师卿卿努着嘴捏着鼻子,一口气喝完才搁下药碗,季司离看着她,有些生气,冷声地道:“再有下次,定当重罚。”
师卿卿一时凝噎,道:“啊?!什么意思?不是说不生气了吗?怎么可以这样。”
季司离定了少顷,接着道:“不知错知痛,不长记性。”
师卿卿神情有些愕然,道:“你要把我关起来,还是要抽我?”
季司离眼神锐利,恶狠狠地望着她,心里越想越气,突然严肃地怒喝道:“师香夷!你把我当什么人,我就这么没用吗?非要每次把我往外推?你和虞期,恶咒反噬瞒着我,不焚天坑,只留虞期,有没有我的存在?有没有想过我?有没有我的位置?一次次把自己往死里搞,是不是不要命了。”
师卿卿听得他语气带怒,自己心中正堵着郁气不散,也有些烦闷,道:“好端端地吃了火药啊,凶我干什么?我去找死,要叫上你,季羡之,你这人脑子不正常吧!你再吼我一句试试?”
季司离小声地咒骂一句,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