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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身,他牢牢地挽住了庄叙的手臂,离开餐厅,拖着往电梯的方向走。

感受到庄叙身体的抗拒,李善情就想到手机上那个名字,再想象庄叙花天酒地的样子,马上发现自己完全不能接受那幅景象,缠得更紧了,抬头道:“难道你送我回房间也不行嘛?”

庄叙低头用警告的眼神看他,李善情当没看见,拖拽庄叙往电梯里去,刷了自己的房卡,上到二十楼。

又刷卡进房,庄叙还是不想进去,李善情硬生生把他拖进去:“庄总,不要跟我客气,进来坐坐吃点水果!”

把庄叙逗笑了,庄叙抵抗的力轻了些,和李善情进了门,但说:“别闹,我要走了。”

房间已经开过夜床。大概昨晚李善情出鼻血染到了床单,出门时多放了些小费,保洁给他搬来两台加湿器,还写了一张纸条。

李善情拿起来看了一眼,保洁写加湿器开了,祝福他健康,今晚不再流鼻血,庄叙站在他身侧,当然也看见了,面色便不知为何,沉下少许,说:“昨晚什么时候的事?”

“半夜里吧,没看时间,”李善情耸耸肩,“我就说我讨厌这个地方。”

他把纸条翻扣在桌上,抬眼看庄叙,故意误读:“心疼我就不要走了嘛,去那种很多人的场合,有什么好玩的?我最不喜欢就是这些社交了,要不是卢先生说对事业有帮助,我才不去。”

庄叙不说话,沉默地看着李善情。李善情被看了几眼,觉得房间里安静得让人不适,又觉得庄叙好难搞,一点也不珍惜他们的见面,心头火起,半玩笑半认真地质问:“还是你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生活?说说看,你们都玩什么不能给我知道?”

李善情本意完全没有邪恶的意思,只是随口胡问,却被庄叙误会了。庄叙瞬间变得有些不耐烦,眉头也拢起来,垂眸看着他,声音冷若冰霜:“李善情,说话之前过过脑子。”

“……”李善情有些憋屈。

本来他的生活就枯燥无聊,对什么成人生活,只有理论知识和一种单薄的概念,最近在社交时听见,都因为不喜欢而自动屏蔽,甚至不知道庄叙误会成什么,现在觉得庄叙懂得真多,干脆也不解释了,抿抿嘴唇,冷笑一声,道:“我怎么不过脑子了,谁知道你去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也是,半年不肯和我见面,一定是觉得和我一起玩得都是什么儿童游戏,太无聊了吧。”

见庄叙脸色变得比自己还难看,李善情才觉得心中委屈得到发泄,又继续阴阳怪气地攻击他:“不过我现在也成年很久了,庄哥有空也带我见见世面呗,不要一个人偷偷——”

话没有说完,不再能说下去。

庄叙的手用力地按在李善情肩上,又立刻意识到似的松开了,他的嘴唇内侧是温暖的,外侧却是冰冷,牙齿和李善情的撞在一起,好像热的冰碰到冰,发出很轻的清脆声音。

李善情最不能否认,自己快要满二十岁的十月底那一天,最大的缺点是迟钝,情感反应慢得令他无数次悔过。每一次想起来,都会生自己的气。

因为他当时是觉得好像有火烧在大脑里起来,真的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庄叙的嘴唇是很软,气味是好闻,可是薄荷酒的味道让他脸红脑热,他竟然立刻推着庄叙的肩膀,晃了几下,把庄叙晃开,悲愤又含糊地骂:“庄叙,你是不是白痴!我酒精过敏!”

作者有话说:

庄叙:。。。。。。

第22章

把庄叙推到一边,李善情觉得自己的嘴唇和舌头都麻麻痛痛的,加上头昏脑涨,岂不绝对是过敏症状!他摇晃着走到行李箱旁边,翻找过敏药,找得很生气,然而还有一种不知从何而来的慌张,不知来自哪里。

肩膀仍像被按紧,心跳也快得像要离开胸膛——庄叙酒喝得又不多,就算过敏,好像不至于腿软成这样吧。

李善情心神不宁地找到了药——虽然这种药对酒精过敏来说并不是最有效,吃了还会犯困,但也没有办法。他拆开包装,得拿水吞服,一回头,始作俑者庄叙却忽然懂得了体贴,适时把水瓶递了过来,然而李善情和他对视,发现他全不愧疚也就算了,唇角还平平地动了动,仿佛还有些讥诮和看不起李善情的意味。

把李善情害得过敏,一声不吭也不道歉。李善情都不知从哪里开始骂他,吞了药后,虚软无力地指责,“你干嘛啊!吵架就吵架,怎么还动手呢?”

庄叙静静看他几秒,冷静地说:“不是你自己要见世面?”

李善情被他直接的言论所震惊、噎住:“你你你!”你了半天,才委屈地理顺了一句话:“我的天,你在外面就是这样玩的?庄叙,我真的看错你了,你外表这么清心寡欲,私生活怎么混乱成了这个样子?”

不知为什么,听到“清心寡欲”四个字,庄叙笑了,虽然眼中毫无笑意。他垂眸看着李善情:“你真觉得我有时间去进行混乱的私生活?”

“你今天不就是要去……”李善情说到一半,陡然发现庄叙的眼神好像并不是讥诮。

庄叙虽然没有表情,牙关却微微咬紧,仿佛比在场唯一一个酒精过敏人员更受伤,李善情的大脑和舌头一时间变得迟钝,没能说下去。

庄叙见他不说话,替他拿走了手里的水瓶,好歹说了句关心的话:“你现还有在哪里不舒服?”

“我想想,”李善情说着,觉得舌头还是有点发麻,“你看看我舌头有没有肿起来?”张嘴把舌尖吐出来给庄叙看。

庄叙眼神扫过来,不知道为什么立刻移开了,好像李善情的行为令他目不忍视,飞一般道:“看不出来。”

而后他将盖子盖好放在柜子上,看了一眼手表,说:“不早了,确认你没事我就回去。”

“……你还是要去他们那啊?”李善情本来是懵懂,听到庄叙说要走,却有无端出现的心痛,忍不住轻声问他。

庄叙看着他的脸,或许对他的刨根问底感到不耐烦,烦到表情都消失,沉默了一小会儿,好像才做了决定,拿起手机,给那个人打了个电话,也开了公放。

对方名字像个女孩,接起却是男人的声音:“庄叙,你到了?”

“没有,”庄叙对他说,“我有点事,不能过来了。”

对方似乎觉得很可惜,说他们会待到很晚,劝庄叙忙完了再过去,庄叙礼貌却没有余地地拒绝。

挂了电话,庄叙看向李善情,好像在问一个有实体形状的超大麻烦:“还有什么问题?”

李善情知道庄叙现在必定不想回答,但还是忍不住问:“那我们下次什么时候见呢?”因为能逮到庄叙的机会太少。

庄叙却冷漠地打击他:“李善情,我们到底有什么见面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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