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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很抱歉，但是芝玉以前…”

她抬手撩动发丝，不经意露出的腕表带着钻石的细闪。

“哈哈哈…”安慧美轻笑着，言语是轻慢的，肢体放松，向后靠背倒去，“完全不是美人。”

“什么意思…？”

安慧美凑近评论刻意的挑选出那几条整容的评论，嘴上说着“阿尼啊”，脸上却不是那个样子。

这段直播被截取大面积的传播着，甚至安慧美还想过翻找以前的合照，但是太遗憾了，因为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孩子，所以根本没资格和她一起拍照。

“怎么了？努那最近…真的很抱歉，我应该在你身边的。”

也不是结束美巡，只是中途特意回来而已，语言是很无力的，距离、时差，即使她不说，其实也多少有点讨厌，不是足够坚强，是不得不坚强。

没有任何依靠，所以也不想依靠任何人。

生病的时候自己一个人，搬家也是，因为之前觉得说了也没意义，即使想要说些什么，也总是在长时间飞行中，无法接通的电话，让她不再想去倾诉。

沈芝玉又不是那种，会一路跟着男友巡演的女孩子，她和那个圈子的女孩子，也基本没有交集。

“没关系。”

不是一个等级？

沈芝玉将媒体音量调整到最低，为什么要完美无瑕，为什么要执着扮演受害者角色，完全是是因为这个人。

总是反复提到的14岁究竟发生了什么？

说起来好像寥寥数语，只是几句话就可以概括。

刚进入初中的时候，即使再怎样没心没肺，也不可以那么快，走出亲人离世的心情，也是如此，她才错过了开学时期的女生小团体。

非要说的话，其实更像是自我选择了孤立。

后知后觉发现的时候，沈芝玉已经变成了隐形人，其实隐形人也没什么不好，但是安慧美当时人气特别高，温柔亲切友善，在一众青春期的女孩子当中，尤其出众。

她好像没有所谓的尴尬期，不会因为逐渐过度为成年人的样子发胖，也不会有变宽大的下颌和油脂过剩的痘痘。

安慧美是那时候为数不多，会和她正常来往的同学，那么让她产生好感，甚至向往或崇拜，也不是不能理解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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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好一个人，想要靠近一个人，卑微的像个小丑，现在想起来，只觉得羞耻。

为什么那么在意她，为什么会想到得到她的肯定？

跑腿的小跟班，她只是双手合十的拜托她帮忙买点小零食，其他女孩子甚至没有这个机会，沈芝玉以为那是请求，她以为自己算是她的好朋友。

毕竟，安慧美以前也是那样向别人介绍她的，可是现在想想看，好天真的，单方面的想法。

成绩中下，单亲家庭出身，甚至还是泥汤匙的孩子，从没缺过一次课的全勤乞丐，怎么会和她是朋友呢？

她妈妈可是在江南拥有一家整形医院，而父亲出身法科名校，是一家大型跨国企业高管，尽管没有进入司法部门，却和姜敏舒父亲是司法研修院18期的老同学。

不然为什么会和姜敏舒关系那么好呢？

因为她们同属这个圈层，所以才不会把沈芝玉放在眼里。

对沈芝玉不管做什么，都不需要付出代价，才会那样用傲慢轻蔑的眼光看她，甚至直到姜敏舒父亲被判处实刑，也丧失了选举权，不可能再进一步。

自己也沦落到学历学位全无，她依然觉得自己身上流淌的血液是如此高贵，不是沈芝玉这种孩子可以相提并论的。

不能相提并论吗？

现实会告诉她一切，毁掉一个人当然不是杀掉她了，就是要让她一点点的烂在泥里，才足够弥补我受到的那些伤害。

不过就是事实，即使被翻炒加工之后，也依然是事实。

不过是因为沈芝玉在食堂里，不小心弄脏了自己的衣袖小声暗骂，而被误会是在说她的坏话。

被叫到器材室，质问着让她解释清楚，可即使解释也不会被接受，只是寻找一个发泄怒气的途径而已。

解释怎么足够呢？

………后来的一切具体细节，沈芝玉已经不再能清楚的回忆了。

“水管材质如果是铜和镀锌钢混合材质的话，很容易和水里所含的铁发生置换，导致腐蚀或穿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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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对她有时候的话根本听不懂，李曦承很莫名，为什么就对着家里水管说这种话？

“没什么。”

在成为有经验的水电工以前，沈芝玉就足够深刻的记住了这些水管装置知识。

要这样说的话，安慧美好像不至于被她讨厌那么久，但是，明明是反抗了的，按照大人们教导的那样，在事情发生之后，找老师反映了的。

但是没有证据。

湿漉漉的校服不是证据，被打火机烧掉之后，剪的乱七八糟的头发不是证据，连同青紫的膝盖，同样不是证据。

沈芝玉想到了安慧美，明明是她转达的，也是因为她的转达，甚至还满怀欣喜的，去了器材室。

最后却在老师询问时矢口否认，说完全没有这回事儿。

谁会选择沈芝玉，而不是安慧美呢？

她甚至用无辜又委屈的语气问沈芝玉到底怎么了，特别亲切的，一点也不顾及她身上的脏水，牵着她的手，像撒娇一样。

问着她是不是有些误会，我们不是朋友吗？

她这样问着，这种姿态让老师们更加迷茫，有时候女孩子们的问题更像是隐性的地下战争，根本分不清楚是好还是坏。

再加上，沈芝玉本来也没那么有说服力。

即使是受害者，也不代表会拥有公正的权利。

那是第一次，被捂住嘴巴，沈芝玉懂得了，即使是真相，也要区分，由谁的嘴巴说出。

而相反，安慧美说出口的，即使是谎言，也可以成为真理。

无助吗？非常。

规则只对穷人适用，公正只为金钱作响。

从那一刻起，对她的崇拜就变成了恨意，不毁掉她，根本无法活。

在短短一年的时间里，尴尬的青春期褪去，个子开始变得高挑，身材却逐渐纤细，慢慢长成了现在的样子。

“努那在看什么？”

李曦承从背后环抱着她，想要看清楚她的手机屏幕，却被沈芝玉不着痕迹的躲开，反转的屏幕上，是来着薛夏允的短信。

【该做的我都已经做了，放过我吧…】

用Telegram创建端对端加密通讯

的秘密聊天，内容只会留存于本地，不会存储到服务器，这款软件的特性使它足够保密，却也演变成了灰产的温床。

但对于沈芝玉和薛夏允的联系来说，实在是太方便不过了。

【当然了，夏允是乖孩子。】